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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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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梳梳過泠泠相思比夢長 二梳梳過淺淺情緣如落花 三梳梳過遙遙秋水少歸航 四梳梳過漠漠天涯有斷腸 五梳是流年變換青春老 六梳把傷心淚化作了滄桑顏 只恐相見不相識, 唯挽青絲寄餘生。 胤禮的婚期選在十一月。康熙從熱河回來以後,又去了一趟塞外,好像還為了什麼事情,把為母守孝的八阿哥罵了一頓,不過順帶著,還稍上了老十三。每到這個時候,胤衸就會低沉幾天,好像罵的是他。敏弘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想來這些事情他還是記得的,記著自己何時,因何被罵,然後前前後後這一段時間都要鬱悶。 因為敏弘懷孕,所以胤衸留守,十三病情又犯了,也沒有去。十七婚禮,八阿哥守孝,京裡的阿哥多少都有心事。 結婚那天,敏弘想去看看,胤衸說她身子重,婚禮上人多,容易傷著。帶著敏弘萬千囑託,幾乎被敏弘視為商業間諜的胤衸去而複回後,竟然用兩個字彙報了全部過程:還行! 還行?不行! 後來才知道,胤禮在結婚前一天,一口氣納了兩個小妾進門,又在宴席上喝的酩酊大醉。胤衸扶他的時候,被胤禮推了個跟頭,還罵他卑鄙無恥,耍小人手段。要不是別人拉著,差點沒打起來。 或許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東西總是難以放手。 敏弘又想起那天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時,胤禮說得話:「不管你是誰的,我是你的。我會守著你,一直守下去!」 胤禮的唇顫抖而輕柔,從蜻蜓點水的輕琢到狂放肆意的深吻,敏弘不敢回應,卻不願阻攔…… 「這是你為我流的淚嗎?原來你心裡是有我的。」臉上的淚被吮吸了去:「你為什麼寧願相信小十八也不信我呢?他究竟對你作了什麼,告訴我,告訴我!究竟要我怎麼做!」…… 新年,再重的身子都要參加,只不過按品級身份排隊,敏弘排在了最末的最末,拜見了幾位娘娘,光等候就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有點象小時候排隊買燒餅,人多,等好長時間,也不敢離開,怕加塞的。 幸好,懷孕的人受照顧,可以在側間等著,不至於受苦。 一圈轉下來,敏弘看到了落蕊和青菊,青菊已經懷孕了,比起落蕊的平淡,青菊顯得格外的高傲。幾個人走了個對臉。敏弘還未正名,依然是個婢女,低身施禮。落蕊頓了頓腳步,高高的抬起頭,又往前走。青菊卻是冷哼一聲,一起向另一個方向走了。 青菊從身邊走過的時候,半蹲的敏弘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踢了一下本就酸麻的小腿,身子一晃,哎呀一聲,就要歪到一邊。幸好春香一直警醒,趕緊扶住。饒是如此,也嚇了一跳。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還有一條小命啊! 等到她們走遠了,春香才憤憤的說:「這個青菊真陰狠,竟然暗算您。」 敏弘攔住她:「春香,沒譜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對了,不是說十七爺那裡還有兩位夫人嗎?」不知怎麼,想起這個話題,敏弘覺得情緒有點亂。 「哦!」看敏弘一副敢興趣的樣子,春香道:「前兒,十七爺大婚的頭天,就迎進了兩個小妾。其中一個還是青樓裡的花娘。因為懷孕了,被迎了進來。十七福晉也不怎麼理。青菊原先就管著府裡的事情,很是討厭這兩個,變著法兒的欺負她們。後來,孩子不知怎麼沒了。十七爺好像也不怎麼管的樣子。聽說,昨天晚上,青菊因為給十七爺的水太燙了,回去後狠狠的燙了那個夫人。反正啊,日子都不好過!」 「哦?孩子那麼容易就沒了?」 「咳,您就是太善了。這孩子也不是說沒就沒的。爺不想查,做的人又有手段,孩子娘只能吃啞巴虧了。青菊手段高著呢。在宮裡的時候,就有不少十七爺身邊的丫頭吃過她的暗虧。」 「這麼厲害!那十七福晉不是要吃虧了。」 「難說!那個十七福晉也是個厲害人兒。我聽說她服侍爺的時候,樂兒姐姐就吃過她的暗虧。」胤衸屋裡管的嚴,下人們平日裡很少亂傳話。外面的人,多半都以為是敏弘橫刀奪愛,踢走了落蕊。春香來得晚,聽到的也不全,但敏弘是自己的主子,平日裡也不覺得敏弘多麼難伺候。想著,一定是落蕊挺厲害的,爺不喜歡那麼精明的女人。現在,說她壞點,主子肯定不會生氣。 果然,敏弘很感興趣,說道:「怎麼個吃虧法兒?」 「落蕊以為十八爺喜歡樂兒姐姐,總是排擠她。本來樂兒姐姐一直是這裡的大丫頭,爺房裡得事情也都交給她做。可是這個落蕊悄沒聲的,就搶著自己全做了。樂兒姐姐也不爭,就到外面去了。後來,爺還是很相信樂兒姐姐,落蕊就使了個更狠的。」 「怎麼了?」 「在爺身邊做事的小五子,是樂兒姐姐的親弟弟!小的時候被拐走了,長大點兒,就給送來當了太監。後來,樂兒進了宮,姐弟兩個憑著後脖子上的印記相認了。他們都是老實能幹的。樂兒姐姐先過來伺候十八爺,小五子是後來調過來的。也不知道落蕊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攛掇的十八爺殺了小五子。唉,聽說,那陣子,樂兒姐姐都不想活了。幸好,十八爺念她辛苦,賞了好多東西,讓她回家看看,這才熬了過去。唉!」 原來是那段故事。我和胤衸或者胤祥不知道是站在多少人的悲傷之上。雖然早就知道了,可是從別人嘴裡聽來,心頭仍然是沉悶。 春香誤會了敏弘的意思,說道:「不過,現在好了。落蕊嫁給十七爺,自然有青菊和她鬧。十八爺待您那是一心一意,我都沒見哪位爺這樣待過自己的福晉呢!」 小丫頭話多,有些地方有點冒,以後自然會有人管。敏弘揀了個齊整的石頭,春香趕緊鋪上墊子。敏弘道:「她們做得原也沒錯。」低頭一笑,喃喃的說:「有什麼錯呢?」 春香嚇的撲通一聲跪倒,說道:「主子饒命,是奴婢嘴賤,胡亂說得。主子饒命。」 「快起來!」敏弘也吃了一驚,頭一次有人給她下跪!「快起來,沒人怪你。真的,快起來。我只是隨便想想。你也知道的,這陣子,我就愛瞎琢磨!快起來。」 春香偷眼看了看敏弘,覺得說得是真的,這才怯怯的站了起來。敏弘知道一時半會好不了,也不管她,自己坐在那裡想心事。 她不關心落蕊,也不操心青菊。於她,這兩個人都是外人。唯有十七,總是心頭的一個牽掛。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嘴唇,想起了那個絕望的吻,想起聽來的事情,心都絞起來了。 何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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