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情迷五胡亂華 | 上頁 下頁 |
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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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唇微微翕動著,×言又止,深濃的劍眉下,黑眸十分黯沉,面色呈現出前所未有的迷惘…… 「我求求你說話好不好,求求你,我真的很擔心你,真的……妙兒已經死了,我不要你再有事,說話好不好……」我忍不住大聲叫駡,他繼續不發一言的呆愣著,沉靜的面容,依然波瀾不起,眉宇間的陰鬱也更為濃烈。 終忍不住撫上他的臉頰,此時對這個男人,除了疼惜再無其他,他冰冷的眼,終於蓄滿了淚水,聲音飄渺如天際傳出「我在想些什麼?以後我還能做什麼?不斷地問著自己,卻無法回答,現在的我沒有了想法,卻有呼吸,清晰地呼吸,我可以聽得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有力地,一下一下跳動著,我到底還是活著的,可是卻比死更痛苦……」 此時的我卻無言回答,只是緊緊摟著他,淚遂然掉落的瞬間,我的心也開始迷茫了…… 風平浪靜地過了大半年後,蘇蔡終於不再茫然,只是不愛說話,也沒有將妙兒的骨灰帶去北方,只是喜愛一個人對著骨灰念念碎,對我亦是冷淡不含溫度,讓人感覺不到他在想些什麼,他當真變了。 司馬衍病重時,派人傳詔我們進宮,再次見他時,依然是俊美非凡,只不過已是病懨懨的躺在龍榻上,見我們時牽強扯出一抹笑容道:「你們來了,朕現在才知道妙兒病重的感覺,很難受……」 §殉情③ 蘇蔡身子微微一僵,又露出恍然的神情,半響,才回道:「已經過去很久了,你何苦記掛在心?瞧你這身病,只怕是因她而起,妙兒在天有靈也不會安息的……」 「無妨,朕最近經常會夢到她,依然是那溫和的笑容,她還是那麼美……我們快可以在一起了……」司馬衍淡然地說著,茫然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亮澤,隨而又悻歎道:「朕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她,從遇到她那刻開始,朕就知道了,她會是朕的毒藥……又像是朕的靈藥,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朕盼這日子盼了好久。」 「所以,你的病也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你也不會病,她應該是你的毒藥吧……」蘇蔡心酸地替他下了結論,任誰都可以看出司馬衍對妙兒到了生死相隨的地步。 司馬衍清笑而不答,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什麼,直向前伸手,迷離的眼眸也是光澤四溢,口中喃喃道:「妙兒,你終於來接朕了,妙兒……朕好想你……妙兒……」稍後便輕笑著合上了眼,手也攤倒在榻上…… 太醫急上前診治,悲痛叫道:「皇上已經去逝!」大臣們慌跪地哀痛呼喊道:「皇上……皇上……」 蘇蔡默默地離去,而我卻更加迷茫,仿佛看到了妙兒與司馬衍在向我招手,伸出手,卻只觸碰到一片空白。我知道,幾百年後他們依然會相愛,只是卻少了我的思念……傳說人死後會化成天上的星星,那妙兒與司馬衍會是哪顆星?會是最亮眼的那幾顆嗎? 若說每個人都是生命中的過客,何必念念不忘,那冉閔是否也只是我的過客?想起他,我停下了腳步,抬頭看看天,不是藍色的,是灰冷的,我終還是無法強迫自己不去想他……這個夏天竟然有些冷…… 一切依歷史軌跡在運行,公元342年正月,東晉皇帝司馬衍起病。6月,病重,急忙宣召中書監庾冰、中書何充、武陵王司馬唏、會稽王司馬昱等入臥房接受顧命,宣佈立琅砑王司馬岳為太子。3天后(癸巳日),司馬衍病死于建康宮中西堂。司馬衍死後的廟號為顯宗,諡號為成帝。 蘇蔡最終還是決定將妙兒骨灰送去北方,而我也緊隨其後,佛圖澄大師依然沒有變,身體依然是健碩,向他如此高齡的人卻是少見,他定定地打量著我,輕笑道:「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面,你相信了?這便是緣份,相躲也是枉然。」 「大師……」我苦笑問候,遞給他骨灰道:「這是故人骨灰,有勞大師了,她最終心願便是歸依我佛,還望大師成全。」 「我佛慈悲!」佛圖澄接過骨灰,吩咐一旁的弟子道:「送二位客人去廂房休息,我會好好為她超渡,盼她下世投胎能享受人間福份,我佛慈悲!」 蘇蔡此時才開口道:「一切有勞大師,蘇某在此謝過,如若以後有用得上的地方,儘管吩咐!盡當全力以赴。」 「果真如此?」佛圖澄挑眉問,我微微一征,不禁疑竇叢生,大師得高望重,還有何處需要用上蘇蔡? 蘇蔡眸光依然淡然,未有任何疑慮開口道:「不錯,只有蘇某能力所及,必當效全馬之勞。」佛圖澄微微頷首,嚴峻的臉上露出難得的溫和笑容,說:「那老納替公子引見一位故人,這位故人,天雪姑娘也熟識,這邊請。」 一路上暗自揣測他會帶我們去見誰,思量再三,也只有一個答案,那便是……冉閔?這個念頭兀然浮上胸口,直叫我倉惶,一顆心七上八下,我有何面目見他呢? 原本以為此生再無交集的人,此刻倏然出現在眼前,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這半年來我習慣與寂寞孤獨為伍,只是料想不到,還會與他有重逢的一天。 §離別背後的重逢 他亦是詫異地望著我,目不轉睛,佛圖澄見此狀況才開口道:「石閔將軍經常來佛寺為姑娘祈福,湊巧今日也在,所以老納替你們引見,還望別見怪才是。」 蘇蔡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淡淡開口道:「怎會,石將軍與蘇某亦是有緣分,既是有緣相見自是故友,只是不知大師想要蘇某所做何事?莫非與石將軍有關?」 「素聞蘇公子身手非凡,老納想請蘇公子保護石將軍,可好?」佛圖澄意味深長地盯著我,又道:「我想蘇公子與天雪姑娘不會拒絕。」 冉閔征了征,犀利的視線直盯大師,疑惑道:「大師豈非強人所難,蘇公子向來不為世俗禮節所干擾,大師又怎會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呢?這萬萬不能。」 「只要大師能替小妹超度,了卻她平生心願,蘇某定當從之,還請石將軍不要推辭,平淡日子過久了,也會想要換個環境,或者如此才能徹底忘記某些人……」蘇蔡眼眸中依然平靜無奇,似乎從未將我放在心頭。 「那便有勞公子了,令妹之事儘管放心,你們三人閒聊,老納先行去安置好令妹之事。」佛圖澄說罷便退了出去,弟子輕關上房門,屋內氣氛倏然沉凝了下來,我尷尬垂首,不知應當如何面對他們,疑雲四起,只是心中揣測大師此舉之意又是為何?思量半晌終還是摸不著頭腦…… 冉閔打破沉靜,開口道:「我們還真是有緣,又見面了,緣分的事還真是難說,蘇兄若不願,石某不會強求。」 我斜睨著蘇蔡,輕扯他的衣袖,盼他能拒絕,豈料他卻道:「我說一不二,既然答應大師又豈會反悔,定當跟隨你左右保你周全,絕不反悔!一事論一事罷了。」 我身子突然哆嗦著,心一陣惶恐,直覺告訴我,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會是什麼呢?我卻無從答起,只能聽天由命,就像老天註定誰會死,躲也躲不過…… 府中的一切依舊沒有變,熟悉的佈置,熟悉的人,董卿依然是那麼溫柔、體貼,我與他又在一起了,不同的是身份變了,這或許是宿命註定。 再見蘭靈時,她的打扮清淡了許多,不再是濃妝豔麗,見我漠然的眼神,她心中想必也十分不好過,哀愁道:「天雪,別不開心,你怎麼了?你失蹤這麼久,孩子的事皇后未曾提起,大王也似乎忘記了,別傷心了,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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