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情迷五胡亂華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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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④ 「天雪……馬車東西都已準備妥然,我們去佛寺吧。」董卿眼眶微紅的輕淺說著。 「嗯……」我強顏歡笑地挽著她,一同進了馬車,將信件遞予她,「以後他就有勞你照顧了,這封信麻煩你給他,以後真的……真的不會再次相聚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伊天雪了……」 「你準備去哪?現在亂世,哪裡都不會安定,假如你出了什麼萬一該如何是好,或者……」她接過信,不安道。 「別……別為我傷神了,各人有各人命,我準備去南方,去東晉,北方的確是不安定,南方會很安全。」我坦言道。 她黯然的側過身子,不敢再與我眼神交融,雙肩卻在輕顫著,強抑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傳入耳畔,此時的情景卻讓我憶起北宋才女李清照的《一剪梅》。 情不自禁喃喃低語道:「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淚水再次簌簌落下,一輩子的淚但願能在一天流盡,往後的我,再也不要流淚……不再流淚…… 情字,當真不宜深究,今日一別就當是我欠了冉閔,以後定當永生永世地銜草結環報答,定不能放縱自己的私心,再次不顧一切回頭…… 「二位夫人,佛寺已到。」馬車外緊跟的隨從替我們掀開了簾子,一步一步踏上了臺階,而身後的隨從亦緊跟著,寸步不離。寺廟裡香火依然很旺,川流不息的百姓及達官顯貴都在佛寺內逗留。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來了。」佛圖澄臉上依然平靜,淡然得波瀾不生。 「是大師,天雪與夫人都有事想請教大師,還忘大師能單獨談談。」 「跟老納來吧……其他人請在此地稍等。」他似乎瞧出我有難言之隱,只是輕聲喟歎著走向佛寺內,而隨從聽他吩咐亦不敢跟上前。 行至半路,我才攏著秀眉道:「請大師帶天雪去後山,天雪想……想離開此地。」 「你要好自為之,任何事都無須逞強,我們還會有機會見面的……」 「是,大師,天雪會永遠記住大師,受教之恩,永生不忘,」接過董卿遞來的包袱,眼眸黯然盯著她,強顏歡笑道:「不要哭了,你眼都腫了,我真的走了……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彼此保重。」 她憂慮忡忡的盯著我,卻無可奈何,只好悻然道:「你也要保重……」 我硬擠出一抹笑容,瀟灑的隨著大師朝後山走去,呵!一切都與我不相干了,千瘡百孔的心,早已回復不了原狀,離開,會是最好的方法,成全了所有的人,以後的我,當真煢煢孓立,孜然一身,天下無不散的筳席,路,總歸要一個人走的。 「萬事小心知道嗎?老納就送你到此地吧,以後的路看你自己怎麼走,一切都是取決於你。」片刻,便到達了後山,大師慈眉善目的定視著我。 「是……多謝大師了,蘭妃的事有勞大師在大王面前說明原由,一切都拜託大師了,天雪先走了……」不宜遲緩,我踉蹌地朝後山奔去,等離開此地,去買了馬車,過了長江,我便可以永遠離開他了…… 冉閔,當你看這封信時,或許我已經離你好遠好遠了,你要我答應你此生都不離不棄,我著實無法做到,那四個字太重了,壓得我胸口窒息,無法喘息,所以我終於,不得不離去。以後的你,不要再為我傷心,也不要再找我,生不同衾,死卻同穴,魂亦相隨!那一瞬,我心緒激蕩,又悲又喜,卻又是滿心淒苦,無法回答你,之所以離開你,皆只是因我,傷若沉屙,困於往昔之中。 所以請你永遠記得,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永遠等著你。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個人……她會無怨無悔的默默守著你,你若是怪我了,就怪我哭得不夠多,只能靠笑與離開來自救吧!所以不要再想著我,也不要再念著我,哪怕是一絲絲的思念也別留給我,永別了…… 望著靜幽幽的樹林,沉重的心思終於褪盡舒展了幾分,此時也屬盛夏,濃蔭遮天的林中小路,到處都是奇花異卉,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林中響徹著一片悅聽的鳥鳴之聲,遍地都是萋萋芳草,匆匆來去數不盡的遊蜂浪蝶,陽光亦垂照於無數層巒疊嶂之上。 在山中左穿右插,直到耳畔響起越來越近的馬啼聲,才慌忙躲到一旁過丈高的叢草中,連大氣也不敢喘著,是他嗎?是他追來了? 我的心,霎時亂成一團了,馬正好停在我視線中,他的面容赫然就在眼前,只是微眯的眼,洩露了他心中的痛。 「將軍,回去吧,找了這麼遠也不見人影。」隨即吆喝停馬的隨從道。 「為什麼你要離我而去……不離不棄,果真有那麼難嗎?你說啊!誰能告訴我,不離不棄當真這麼困難嗎!」冉閔失聲地在山中咆哮著,那些話,一直刺進我心裡去,輕輕地,卻又狠狠的,凝目看他,淚水再次順著臉頰滑落。 「你為何要離我而去,什麼是滿心淒苦,無法回答,我不懂,也不會明白,我怪你,真的很怪你,不管你躲去哪,我都會找到你,我一定會找到你,這一生,你都休想逃離我,休想!」他依然對著幽幽的森林中撕喊著,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壓力,驟然奔襲向我,真的好想不顧一切奔出去,但知道……我不能。 「你真當如此狠心……出來啊!你出來啊!你在附近對不對,我求求你出來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聽到的,出來好不好……跟我回去,我會保護你,沒人可以傷得了你,只求你……出來!如果一定要離開,求你告訴我,我算什麼?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他幾×吼得嗓子都啞了,一臉蒼白的四處張望著,那絕望的眼神時時刺痛著我的心。 最終,他還是失望地往回走了,我踉蹌地退了兩步,勉強站住,望著他的背影,笑而輕淺,只是含著熒熒淚珠,其實只要你回頭便可看到我,可惜……你未曾回頭。 這便是緣份,有緣無份空癡想,有份無緣望斷腸,我們終究還是擦肩而過,這輩子……再也無法相聚了,你一定保重,只要你能平安,我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遺珠 匆忙在林中換了包袝裡的男裝,行走於這亂世,還是男裝安全,若是女裝,恐怕又是多災多難,況且冉閔不也喜愛女子著男裝嗎? 思及到他,心再一次扯痛,忘了吧,終究是不能再見了!緩緩地閉上眼,深呼吸!才牽強地笑了出來,只是恍然無覺,這笑是為了掩飾那淚,踉蹌了下,扶住一株樹,只能聽到自己的耳語低喃:「我可以忘記他的……絕對可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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