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樓女帝(196)_亂異

一九六

　　第一百九十六章溺水化魂（上）

　　笑姬擺出了自己作為閻王的身份，所以她說的話夢源清也不敢輕易反駁，畢竟自己的小命還在笑姬的手上，可是笑姬話中的「犧牲」二字也實在太讓人驚訝了，難道命運真的如此殘酷，要旭堯在面對愛情以前，就要為了什麼世界的安全就的從她與夢渃兒之間做出選擇？

　　氣氛突然變得比冰雪還要寒冷上幾分，旭堯看著夢源清和夢渃兒猶豫不決，其實命運的脫軌是直接和夢源清有關係的，所以犧牲夢源清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他已經親眼目睹過夢源清的死亡，那樣的感覺太可怕，那麼一瞬間的所見所聞竟然讓他的心感覺到比割肉削骨更要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而夢渃兒……他已經殺死過她一次了，難道還要他忘情棄愛，再殺死她一次嗎？就算是真的鐵石心腸的人，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吧……

　　就在旭堯猶豫的時候，笑姬便將死神捷泠弛的計劃從頭到尾告訴了夢源清和夢渃兒，不過卻省略了其中某一些部分，那就是琉璃刺殺夢生的事情。

　　笑姬這樣做表面上是賣了一個人情給旭堯，不讓夢源清知道琉璃死後還得借屍還魂，為了夢源清的安全多次去刺殺夢生，可是笑姬的真正用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為父母穿越了兩個世界之間，而造成了華原大陸這個世界的命運脫軌，甚至招來了世界末日，夢源清認為這樣的事情必須由她自己來補償的，因為如果她沒有出生，也沒有來到華原大陸，又或者是在對付精靈王森嵐的時候回到了地球，不會那樣自私的為了不與自己的父母分開而將他們一起帶來了華原大陸，那麼事情不會到達現在這個不僅可挽回的地步，旭堯也不會要做出這麼痛苦的選擇。

　　多餘的話也沒有說，夢源清伸手拍了拍旭堯的肩膀，然後微微一笑：「既然是因為我而讓華原大陸出現這樣的問題，那麼旭堯你也不需要猶豫了。其實這樣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來選擇，應該是我來選擇。」

　　夢源清的話也只說到這裡，因為要她和旭堯說出「請殺死我吧」或者「讓我去死吧」這樣的話，她根本就做不到，不過她的意思也非常明確，既然事情因為她而起，那麼就讓她來負責，說到底她也是清樓女帝，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華原大陸，犧牲又有什麼所謂呢？

　　俗語說得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畢竟旭堯會長生不死，十八年以後她再來與旭堯一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夢源清已經決定了讓自己去當那個「犧牲品」，所以告別的話也不多說，她走到了笑姬的面前，開始詢問起「犧牲品」應該怎麼當。

　　面對夢源清的決定，笑姬並不驚訝，既然夢源清問到了重點之上，她也老實回答：「黃泉是三界的中心，那一條溺水之河則是黃泉的靈魂之源，它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只要聖女的靈魂跳入溺水之中，便可以讓夢氏一族的神力順著溺水流遍三界，作為命運的指引，引導三界的未來不會走向滅亡。」

　　夢源清順著笑姬的指引，那飛舞在天地之間的白雪仿佛也讓開了一條路，隱隱之間可以看見一條河，河水緩緩流動，在冰天雪地之中透露出一種不生不滅的感覺來。

　　在夢源清與笑姬交談的時候，夢渃兒走到了旭堯的面前，用袖子為旭堯輕輕擦了去了臉上的血痕，染上血的火紅羅裳，紅得刺目，可是她卻不介意：「旭堯，我的夫君，你為何要一直沉默？難道你願意看見源清送死嗎？」

　　旭堯別開了臉，很明顯不願意回答夢渃兒的問題。

　　夢渃兒將旭堯手中的金龍發釵奪了過來，金龍發釵上也染上了旭堯的血，金色與血紅，看似是絕配，宛如很久很久以前，她一身紅衣，坐在變成了金龍的旭堯背上，天南地北的去遊玩。

　　「源清算得上是我的後裔，我不能讓她送死。」夢渃兒的聲音很輕，她不希望讓不遠處的夢源清和笑姬聽見，「就像源清所說的那樣，這樣的選擇不應該由你來決定。因為連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愛著誰。」

　　「我知道的……」旭堯深深的歎了口氣，看著夢渃兒如此說道，「可是我永遠不能說出來。」

　　夢渃兒先是一愣，然後微微的點了點頭：「當年我們成親的時候，我就知道夫君你的身上有著很多的秘密，你不能告訴我的。或許那一切都與我無關，可是有一件事，我希望到了此時此刻，你可以告訴我了。」

　　「你要問我，我當年為何要殺了你嗎？」與夢渃兒雖然只是當了兩年的夫妻，可是旭堯卻非常瞭解夢渃兒，她的愛，她的執著……

　　「是的。」夢渃兒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在黃泉這裡留了很久，即使是在被怨恨蒙蔽了雙眼的時候，我都無法想明白，你為何要這樣對我。如果你真的是希望我死掉的話，為何今天你還要猶豫？你應該知道，就算你選擇了源清去當犧牲品，我也不可能復活了。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會這樣，你還是不去阻止源清？難道你真的那麼狠心？難道你對源清也沒有半點情分？」

　　「我只是……沒有辦法再一次殺死你。」旭堯在躲避夢渃兒的視線，雖說他是男人，他不習慣什麼情真意切的話語，可是他真的是想逃避，不管是夢渃兒還是夢源清，面對選擇的時候他總想如懦夫一樣逃避開去。

　　「旭堯。」夢渃兒用手捧住了旭堯的臉，與他四目相對，「告訴我吧，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旭堯一直以來都沒有對別人提起過真正的原因，就算是面對夢渃兒深切的恨意的時候，他也情願被夢渃兒一直怨恨下去也不將真相說出來。

　　沒由來的，他竟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很久以前，父親曾經說過——恨，其實是比愛更愛。

　　猶豫了很久，旭堯才喃喃的開口：「渃兒，當年我會殺了你，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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