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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鐘打了十下,我輕輕推了推乾隆:「皇上已經十點了,大臣們還在前朝等著皇上安排明兒祭天的事兒。」乾隆翻了個身:「再讓朕睡一會兒。」看著乾隆露在錦緞被外的裸臂,想起剛剛的一番濃情蜜意,我的臉直發燒。輕輕給他蓋上被,他太累了,是該歇一會兒。

  鐘打十二點,乾隆急忙坐起來,我拿著他的衣服幫他穿上,他看著我曖昧地笑了一下:「等這陣忙完了,朕好好陪陪你。」我的臉又一陣發燒,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好象小媳婦一樣,總喜歡害羞。這不像是我的本色,我的本色是臉皮厚的堪比城牆。

  乾隆穿好衣服,仍賴著我,讓我在他的臉上,左右各親了幾下,才放開我,最後在我的嘴上深深地咬了我一口,直到我忍不住痛哎喲叫出聲,他才放開我,深情地看了我一眼,開門出去,他邊系腰帶,邊招呼小順子備輦。

  太后的生日這天,舉國同慶,乾隆率妃嬪親詣慈甯宮行慶賀禮,王公大臣于慈甯門,眾官於午門行禮,生監、耆老於天安門外行禮。

  太后端坐在慈甯宮的正殿裡,臉上帶著笑,接受慶賀禮後,進獻壽禮,乾隆在那天跟我說的基礎上又加了各色皮貨,皇后比乾隆差了一大截,黃金三百兩,白銀一千兩,紅珊瑚珠十五串,珍珠大小各十串,瑪瑙扳指兩隻,和田玉手鐲十副,金鎖牌、玉鎖牌各一塊。慧貴妃比皇后的又低了很多,嫻妃和慧貴妃差不多,純妃、嘉妃、愉妃只進了黃金百兩,白銀五百兩如意三件,紅珊瑚耳墜兩副,珍珠五串。相比我的比她們多了不少,我偷偷又留了兩件,不論如何我地位比嬪還低,拿出的禮物高出她們有違禮法。

  太后一一收了,每人賞了一個大紅包。祭太廟後,大擺宴席,乾隆率後妃給太后祝壽,每天看戲,二十五是正日子,直吃到二十七。

  等太后的生日過後,我回到永壽宮,見春桃正在收拾東西我問:「哪來的這麼多東西?」春桃說:「娘娘晉獻的壽禮,太后只收了珍珠一串,翡翠鐲子一隻,其餘的都退回來。」看來乾隆這次虧大了,他拿出的東西不少,白白便宜了我,我心裡笑開了花,每樣東西拿起來看了看,發現又多了兩件,紅珊瑚珍珠耳墜一副,紅珊瑚鳳釵一隻。我問春桃:「這兩樣不是我給太后的壽禮,哪來的?」春桃看了看:「是太后給的回賞。」我由衷地說:「太后老佛爺真好。」

  春桃卟哧一聲笑出來,旁邊的夏荷也跟著笑起來:「主子快別說了,這話要是讓外人聽了,定要笑話。」我拿著釵插到頭上:「嘴長在別人鼻子下面,誰願意笑話,誰就笑。」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又放到盒子裡,我一向是守財奴,每天看著就行了,至於帶在頭上或身上,我倒嫌它們累贅。

  緊接著下來是冊封大典,冊封的禮節極其繁瑣,十幾個官員,左跪右跪,他們跪的我直緊張,好在我是最後一個,別人怎麼做我怎麼做,慧貴妃晉皇貴妃,嫻妃、純妃晉貴妃,愉妃補冊封禮,我晉嬪,每人都有金冊,宣冊女官捧冊文宣讀,滿口的仁孝端淑,我對這些並不上心,而是專心看她們的冊文有幾頁,慧皇貴妃是十頁的金冊,嫻妃、純妃是八頁的金冊,愉妃的金冊是原來就造好的,共是六頁,而我的金冊只有四頁,金冊的頁數少,金子的重量就少。皇貴妃、貴妃、妃晉位都有印綬,可是到我這兒卻沒了,我瞪著眼睛等著給我印綬,內監持節已經出宮了,乾隆真是小氣,都說寧落一群,不落一人,就多做一個印綬給我,他又能少什麼。內監持節都走了,我也別等了,唯我獨捧著金冊回了宮,命春桃拿出秤幫我稱稱金冊有多重。

  春桃笑著問我:「稱它做什麼?」我說:「知道它有多重,算算我的財產進項,否則我怎麼知道她值多少錢。」聽得春桃笑起來:「我的好主子,別把自己弄得象財迷一樣,金冊四頁,共十五兩重,這是規矩。」

  興奮了半天,才十五兩重,我把金冊放到桌上,低著頭無精打采地看著金冊上的字,珞憲姑姑走進來,笑著過來給我見禮道喜,我忙還禮,她正色說:「你是主子,我再大也是奴才,我向你行禮是規矩。」我勉強受了禮。

  她看見我的金冊隨便放在桌上,責怪我太大意了,這樣的東西,一定要小心收藏,我漫不經心地說:「只十五兩金子我還賠得起。」珞憲笑著走過去拿起來:「這個印冊是對你身份的評價,豈是金子本身的價值所能比的。」她叫春桃把秤拿過來,春桃說:「以往嬪的金冊都是十五兩的。」珞憲笑了笑:「我陪伴皇后十幾年,難道這個我還不知道?」

  把金冊放到秤裡一稱,春桃咦了一聲,我感興趣地湊過去問:「怎麼了,是不是十五兩?」春桃說:「你自己看。」我看著上面的星星都一樣,看了半天沒看出來,夏荷也湊過來叫了一聲:「這個怎麼三十兩,倒比平常重了一倍。」

  珞憲笑著把金冊遞給我:「前兩天無意間聽到萬歲爺與主子談論金冊,恍惚聽到萬歲爺說把哪個金冊多放些金子,說她是財迷,這個冊子未必看上眼,看上眼的倒是這些金子。」真是知我者乾隆。珞憲又說:「我猜著誰能認金子不認冊子,今天看見你拿這個冊子不當心,想那句話是不是說你的,果然不假,萬歲爺真是瞭解你。」

  我小心地把金冊放好,留姑姑喝茶,她接過茶喝了一口:「我來是有事的,皇后聽說夜明珠能驅邪,這兩天她總是耳熱心跳,聽說你這兒有一個,想讓我和你借一下,晚上避邪。」

  別說皇后跟我借夜明珠,就是跟我要,我也毫不猶豫地拿出來,我愛財也得分誰。我命春桃拿出夜明珠,連著盒子一起遞給珞憲:「什麼借不借的,皇后喜歡送給她好了。」珞憲邊往外走邊說:「這是萬歲爺送的,你隨便送了人,萬歲爺如何想?其實我們宮裡也有幾顆,這麼大的也有,偏都是白色的。」

  皇后的身子越來越重了,由於年紀大了屬於高齡孕婦,做什麼都得加倍小心,每走一步路都得人扶著,看她走路的姿勢,哪還有以往皇后的尊貴形象,不論現在變得如何醜陋,做母親的幸福讓她變得更美麗。

  我去長春/宮看她,見她正坐在床上,嫻貴妃和純貴妃也在座,看見我進來,都笑著說:「你終於露面了,這些日子難得見你出來,還以為你在家裡做月子呢?」我給她們一一見了禮,坐到她們下首,我也笑了,想著這些天,幾乎整天都賴在床上。

  皇后問嫻妃:「這些天我身子笨,從冊封大禮之後沒見到慧妹妹,她怎麼樣了?聽說又病了!」

  嫻貴妃說:「她的身子一年難得有幾日好的,自己又不小心,這個月身上就沒乾淨過,前兒又感染了風寒,吃了幾劑藥也不管用。老佛爺又下了旨,不許皇上去看她,我們都被禁在儲秀宮外,皇后這樣的身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去看她。」

  我聽到心裡一寒,只是平常一個風寒,何至如此草木皆兵,皇后不去看她固在情理之中,連皇帝妃嬪也不許去探病,難道就讓她與世隔絕自生自滅。

  從皇后處告辭出來,順道拐向儲秀宮,自從穿越過來,第一次在北京過冬天,剛進臘月氣溫就有零下二十幾度,因為全球變暖緣故,在現代最冷也不低於十度,我穿了一件皮襖,是乾隆送我的紫貂皮襖,沒什麼款式,直達腳面,頭上戴著同樣式的皮帽子。春桃和夏荷在旁邊陪我,春桃說:「太后有旨不許去探皇貴妃,萬一感染風寒,永壽宮也得被封門。」

  在現代風寒病並不是可怕的病,雖然我與皇貴妃處得不是很好,但是眼看著她身份高貴,卻落得如此清靜下場,心裡不忍,在殿外脫下皮襖,宮女們看見我是很熱絡的打招呼,可能這些天,她們這裡太冷清的緣故。讓春桃和夏荷在殿外等我,我步入大殿,見室內一片藥氣,香爐裡點著香,我走過去,淨了淨手,見慧皇貴妃躺著床上,緊閉雙目,我問身邊的宮女:「皇貴妃最近吃了什麼藥?」

  宮女回答道:「奴婢不認字。」走過去拿了藥方過來給我看,我看上面麻黃、荊芥、防風、蘇葉四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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