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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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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要再取笑我,這裡不比巴蜀,此話也千萬不能傳到大王耳朵裡,否則只怕會有無妄之災。」 巴清也是一直隨意慣了,聽了許寒芳的話,面色一凜說道:「妹妹說的是,姐姐疏忽了。」 許寒芳微微一笑,拉起巴清的手,繼續在雪地上走著。二人的串串腳印留在雪地上。 嬴義有意無意踏著許寒芳的腳印一步一步地走,他的步子很大,總是一步就跨了她兩個腳印。他的腳印落在她的腳印上,重疊在一起,把她的小腳印變成他的大腳印。他自己思量著、遐想著笑了。 「我看大王對你很好。」巴清輕輕說。在她的嘴邊呼出一團白氣。 許寒芳苦澀地笑笑:「可是我不願意在這裡。我不喜歡這裡的生活。」 「哦?」巴清停下腳步,透過雪花看著滿面愁容的許寒芳。 許寒芳回頭看了看跟隨在自己身後一大隊侍衛和內侍、宮女,無可奈何地歎口氣:「我在這裡沒有自由,每天一群人盯著,想笑也笑不出來。無法逃避,不敢爭取,我覺得我活得越來越虛偽。」」 巴清輕歎了口氣,低下頭沉思。 信步走到一個涼亭,二人邁步走到涼亭下暫避大雪。 嬴義和虎賁軍、內侍不敢避雪,立在亭外守候。 抖了抖身上的雪,許寒芳問道:「姐姐這次來咸陽會住多久?」 巴清思索了一下說:「可能要住上一陣子,等到所有的店鋪開張了,我會回巴郡一趟,然後每年都要來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許寒芳樂道:「那太好了,以後就能經常見到你了!我可有人說話了!」又羡慕地說:「姐姐自由自在的,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多好!」 巴清理了理被斗篷弄亂的頭髮,笑道:「回頭給大王請示一下,妹妹再和我一起往家走走。大家都想你了。」 「好啊!」許寒芳突然想起當初自己離開巴郡時的心願,看看左右無人,放低聲音對巴清說:「姐姐,有一件事,我想你幫我。」 「何事?」巴清見她說的慎重,也止住了笑。 許寒芳左右看看,估計身邊的近侍聽不到二人談話,小心翼翼地說:「我想讓姐姐幫我尋找一個人。」 巴清不解地問:「找人?你為何不讓大王幫你找?大王要找一個人,應該很容易。」 許寒芳笑得牽強:「這中間的原委幾句話也講不清楚。他的名字叫浩然……」 巴清聽著連連點頭,不時露出會心的笑容。聽許寒芳說完,歎了口氣:「沒想到妹妹還有一段如此辛酸的往事。」的7b 許寒芳望著天空中飛舞的雪花,思量著道:「我也曾想過浩然的走和大王有關,也在王宮側面打聽過,可是一無所獲。我也試探著問過大王,」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大王的性格我太瞭解,他的城府深得像看不到底的深潭。除非他自願告訴你,否則你永遠也別想從他嘴裡知道些什麼。我也不敢硬來,他是王,如果惹惱了他,不知道會連累多少人,真是伴君如伴虎呀!」 巴清贊同的點點頭:「是呀,伴君如伴虎,你說的沒錯!君王一怒,會血流成河,生靈塗炭。」心裡無限感慨。 許寒芳說出來覺得心裡舒暢了很多,深深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氣:「這麼些年來,我和大王之間一直有一個從未涉及到的話題,那就是關於浩然。我們誰也沒有捅破我和浩然的關係,我可以感覺得到,他似乎也在刻意回避。」 「為什麼?以大王的權勢和身份,想要得到什麼太容易。」巴清好奇地望著她。她和大王究竟是怎樣一種關係? 想起那片寫著承諾的竹簡。許寒芳疲憊地笑笑:「或許是因為他對我的誓言。」頓了一下,接著說:「也或許是他瞭解我的性格就像我瞭解他一樣。所以才會用盡各種方式把我拴在這監獄似的王宮裡,綁在他身邊。而我一直周旋在他身邊,感覺筋疲力盡。」想起自己有時候像個小丑,刻意地去使嬴政高興,無限的辛酸和疲憊。 巴清理解地說:「兩個同樣聰明的人在一起真的會很累。」 許寒芳抬手接著一片雪花,看著雪花在掌心化成一滴晶瑩的水珠:「我不聰明,我是世上最笨的女人。也是世上最糊塗的女人。 巴清望著許寒芳,美目波光一閃,又轉臉目光望向了王宮高聳的宮牆,陷入沉思。 許寒芳又莞爾一笑,樂觀地說:「姐姐也不必為我擔心,開開心心也是過,悶悶不樂也是過,我很想得開,會讓自己開開心心過每一天。」她拉著巴清的手,微笑著說:「大王的脾氣我還能摸得住。而且也能有意無意救些人,也挺有意義的。」不知道她是在開導巴清還是開導自己。 巴清輕笑道:「我就是喜歡妹妹的這種性格。」又不無擔心地叮囑:「早聽說大王喜怒無常,妹妹還是要多加小心。」 飛雪中,許寒芳淡淡一笑,笑得從容、淡然。讓巴清想起了她立在巫山山邊笑看風雲的神情,欽佩的眼神裡閃爍著淚光:。 踏著兩寸多深的積雪,回到蘄年宮。 嬴政也剛剛給蒙恬講完兵法,看見二人滿身是雪地回來,笑問:「又去賞雪景了?」 「嗯!」許寒芳笑著回答。脫去斗篷問道:「大王講完兵法了?——小恬子好好學,也不枉大王一片苦心。」 「是!」蒙恬躬身回答,卻又無意間看了看巴清。 巴清望著滿面帶笑,談笑風生的許寒芳,暗自搖頭歎息。 嬴政抬頭望望殿外,說道:「此時雪下的還大,你們二人就留在這裡和寡人一起用膳吧。也順便為巴清洗塵。」 「謝大王!」巴清和蒙恬忙跪下謝恩。 蒙恬似乎又悄悄瞅了瞅身邊的巴清,似乎嘴角還帶著笑意。 送走了巴清和蒙恬,許寒芳回到殿內。 嬴政一把把許寒芳抱起來笑著問道:「今天開心嗎?」 「嗯!」許寒芳用力點頭:「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當然高興!」托巴清去找浩然的下落,以巴清的家族勢力在咸陽城找個人應該不成問題。覺得自己又有了寄託和希望。 嬴政看到她笑面如花,也覺十分快活。 許寒芳請示說:「清姐來,我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你送給我的馬車有一輛一直閒置,我送給她好不好?就當給她發了個通行證,這樣她也可以隨時進宮來找我。這不是一舉兩得?」 這個傻丫頭為何連我送給她馬車的深意都不明白?嬴政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種馬車豈是常人能坐的?但是又不想直接說明,點頭道:「只要你喜歡,怎樣都好。」 「謝謝蚊子!」許寒芳在目的得逞時總是笑得能把人甜死。 嬴政看著她甜甜的笑容,已經沉醉,很想吻一吻她紅撲撲的臉蛋,卻沒有這樣做。柔聲道:「今天下雪路不好,哪兒也不許亂跑,老實呆在這裡陪著我看奏簡。」總希望她陪在身邊,能隨時看到她。 「是!大王!」許寒芳笑嘻嘻地從嬴政身上跳下來做了個鬼臉,呵呵笑著跑開:「我去給你煮茶……」話音落,人已沒了影子。 望著她兔子一樣消失的背影,嬴政苦笑著連連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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