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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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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馬蹄聲響起,先行郎中朗聲稟報:「啟奏大王!」 嬴政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微微一蹙眉頭,面色立刻沉靜下來:「講!」 「太后傳旨在大鄭宮的大殿接見大王。」先行郎中在馬上躬身稟報。 嬴政握著寒芳的手猛地一緊,握得寒芳疼得低呼一聲。他這才回過神來,沉聲道:「寡人知道了,擺駕大鄭宮!」 「遵令!」 車駕到了大鄭宮,嬴政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看威嚴聳立的大鄭宮,突然有了一些心虛和膽怯。他轉回頭,對著寒芳輕輕說:「你陪著我進去!好不好?」 寒芳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豪華氣派的大鄭宮內,太后趙姬盛裝朝服端坐在中央,冷冷俯視著嬴政和寒芳二人。 寒芳看到趙姬的眼神,心裡一凜。這眼神太決絕,這神情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而是在看自己的仇人。 寒芳再看嬴政,只見他微仰著臉,面無表情,垂著目光,似乎根本就沒有望著臺上的趙姬,程序化地行禮:「孩兒向母后請安。」說著跪倒在地,身體在動,可是目光一直盯著某個地方沒動,連表情也沒有改變。 寒芳也忙一起跪下行禮。 「起來吧!賜坐!」太后機械地回答,聲音和表情都是冷冷的。 「謝母后!」嬴政的聲音同樣冰冷得沒有任何的感情。 寒芳聽著二人沒有絲毫感情的對白。來回瞅瞅二人,心道:這哪裡像母子?分明像兩個在做戲的戲子!而且是不投入角色的戲子。 太后冷冷的眼眸中有些許哀怨和苦楚,瞬間又被不滿代替,淡淡地說:「王兒難得到大鄭宮來,哀家還以為你把娘親給忘了呢!」 嬴政微微一怔,冷冷地頂了回去:「孩兒這不是來了嗎?母后只怕也不希望孩兒來吧?」 趙姬目光閃了一下,嘲諷地說:「來一趟就帶這麼多人?就是這樣來看望哀家嗎?」 嬴政眼角微微一跳,眉毛輕輕一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但是隨即又恢復了冰冷,淡淡地說:「有人犯上作亂,兒臣擔心母后安危,前來保護。」 寒芳抬頭,注視著太后的反應。 太后神態鎮定,若無其事地問:「哦?是嗎?那咸陽之亂是否已經完全平定?」 嬴政一愣,沒有想到母親居然如此說,感覺心裡一陣劇痛, 就連寒芳也是一愣,明明嫪毐就是拿著太后的玉璽和兵符謀反,她居然能裝作一無所知? 嬴政的目的不是來問母親的罪,而是來抓嫪毐,所以他不想在太后有沒有參與謀反這個問題上糾纏,強壓著怒火道:「孩兒據報,賊子嫪毐逃到了大鄭宮。」 趙姬冷笑一聲質問:「所以你就親自帶兵來搜?」 嬴政堅持著最後的耐心,道:「孩兒不敢,只是怕亂賊驚擾母后,擔心母后安危。」 寒芳知道嬴政在給母親臺階下,只要趙姬順著說嫪毐和自己沒有關係,他就可以替母親粉飾一切,不覺期待地看向太后。 太后低著頭思考了一陣,似乎有些妥協:「孩兒,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嫪毐這麼多年侍候哀家,日夜都在哀家身邊,令哀家身心愉悅,你就不能……」 嬴政不等趙姬把話說完,就堅決地頂了回去:「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謀逆大罪,罪當車裂,這是祖宗定的法律,嬴政不敢違逆!」心裡又一陣黯然: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厚顏無恥地這樣說,這樣說就等於承認了和嫪毐的關係。如果兵敗的是自己,嫪毐會放過自己嗎? 太后沒有想到嬴政會毫不留情地頂了回來,忽地一下站了起來,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大鄭宮是我的地方,你搜搜看!」聲音震得整個大殿嗡嗡作響。 嬴政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吼道:「母后既然這樣說,請恕孩兒無理了!王翦,趙高!」 「微臣在!」「奴才在!」王翦和趙高二人應聲而至,給太后行禮。 嬴政昂著頭一站,目光冷冷地看著太后,揚聲道:「王翦,寡人命你部署士卒搜遍大鄭宮,一草一木也不得放過!」 「嬴政!你敢?」太后暴怒,怒目而視。 嬴政和太后四目對視,互不相讓。 刹那間殿內充滿了火藥味。 王翦跪在地上看看太后,望望大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兩個人誰都得罪不起,真是左右為難,不覺偷眼望向寒芳。 寒芳手心也出了汗。 「王翦,你還愣什麼?還不快去!」嬴政怒喝。 王翦看到寒芳沖他無奈地點點頭,這才朗聲答道:「遵令!」站起身出了大殿。 寒芳暗自歎氣不覺望了太后一眼,太后也正好看了她一眼,眼睛中充滿憤恨。 寒芳下意識地把臉扭到一邊,一陣心虛。卻看到趙高一臉的陰鶩之氣立在嬴政身後,正猥瑣地望著太后,目光中充滿怨毒。 趙高為何如此怨恨太后?寒芳不覺打了個冷顫……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斬草除根 太后和嬴政在大殿內僵持著,二人誰都沒有說話。立在殿內的人都不敢大聲呼吸。 許久,只聽太后冷冷地說:「韓芳,韓姑娘,你真是一個好姑娘!」 寒芳也摸不清太后說這話的意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太后冷笑一聲:「你就這樣不懂宮中的規矩嗎?哀家同你講話,你卻無動於衷?」 「啊?哦!」寒芳連忙行禮,卻找不到話說,心頭突突直跳。 太后咬著牙說:「大王國事繁忙,無暇管理後宮,你是越來越不懂宮中規矩了,看來哀家需要好好治理一下後宮了。」 寒芳心裡一凜,知道太后在向自己發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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