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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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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義結金蘭 朝廷的批文很快回復了下來,回復中褒獎了郡守靳方,讚揚他上任才一年就做得有聲有色。這讓靳方受寵若驚,喜形於色,專程向寒芳道謝。公文中還安撫了巴家幾句,說了些只要以後盡力辦事,既往不咎之類的話語。 可是巴清還沒有露面。 寒芳煩躁透頂,讓嬴義放出話去:如果再沒有巴清的下落,就把巴家一把火燒了! 消息放出去第二天,就有了回信,說巴清現在在巫山。 寒芳就立刻動身趕往巫山,她一刻也不想再停留,一分鐘也不願意再打理巴家的事務。 再美的風景也無心欣賞。寒芳馬不停蹄,直接殺到巫山,準備好好發洩一通。路上早已經把質問巴清的臺詞在心裡默念了N邊。寒芳怒氣衝衝到了巴清的精舍,在精舍門前見到巴清時,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巴清的眼神中充滿恐懼和困惑,神情楚楚可憐,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顫聲道:「你……來了?」 「我……」寒芳一時語塞,背得滾瓜爛熟的臺詞一句也說不出來。半晌才說:「我來了。」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巴清哽咽著說。 看到巴清的眼淚,寒芳一肚子的怒火、滿腔的抱怨立刻化為烏有,輕聲道:「你怎麼哭了?」 此話一問,巴清更是泣不成聲,「我跟你走。」 「走?去哪裡?」寒芳迷惑了。 巴清不知所措地環顧四周,挪動了一下身子,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是來抓……抓我走的嗎?」 寒芳恍然大悟地一笑,「不錯!我是來帶你走的,不過我不是來抓你走的。」 巴清滿臉的詫異,又緩緩低下頭。 寒芳踱了過去,在巴清面前站定,柔聲說:「我來告訴你,雨過天晴了!一切都過去了,我來接你回家!」 「你說什麼?」巴清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寒芳微笑著緩緩重複:「我說,一切都過去了。巴仁已經認罪服法。」說著把朝廷的公文遞了過去。 巴清接過公文,展開看了看手不停地在顫抖,淚光漣漣地倒在寒芳身上,抽泣著,「謝謝你……謝謝你……」喜極而泣,止不住放聲痛哭。 寒芳輕輕抱著她,柔聲安慰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哭了,該笑才是。」 正值六月天,炎暑蒸人,知了唧唧,院內一絲風也沒有。 寒芳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巴清渾身在顫抖,手腳冰涼。寒芳突然想起了蘭兒。那也是六月天,蘭兒也在發抖。寒芳心中說不出的淒然。 巴清祭奠完丈夫。寒芳在靈前燒掉那冊書架後面發現的竹簡,並把沒來得及換掉的運輸賬冊交給巴清處理,徹底毀滅了所有證據。 自此,這人世間除了寒芳、巴清、嬴義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精緻的小菜,美麗的風景,一壺清茶煮在爐上,空氣中飄著若有若無淡淡的茶香。還是在兩個人一起初次賞風景、談心事的地方。 兩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兩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女人又坐在了一起,一切就好像這山間的雲朵一樣顯得不那麼真實。 巴清坦誠地說:「巴家多虧了妹妹。」 寒芳笑笑呷了一口茶,眼睛望著山間的雲,沒有言語。 巴清侃侃說:「當初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 寒芳眼波隨流雲轉動,怔怔地說:「我明白。」 巴清滿心愧疚地說:「我躲閃你,一直以為是呂相國派你來徹查此事。我知道如果是我相公做了這樣的事,巴家是會滅三族的。」 寒芳目光幽幽一轉,善解人意地一笑,「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是暗中調查,並沒有聲張。連大王和呂相國也不知道此事。」 巴清見寒芳如此誠摯,心裡一顫,熱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說:「我錯怪你了,我知道你在暗中調查此事,還處處提防著你。還企圖用黃金收買你……」想起這些她羞得無地自容。 寒芳為巴清倒了些茶水,「是我,我也會這樣做。你這樣做沒有錯。」 巴清感激地望著她說:「當時,我想唯一能替巴家說話的就是你。你對素不相識的工人和奴隸都如此好,你的善良不會置巴家的人於不顧——那天,聽說馬車出了事,我知道如果你有個好歹,巴家就完了。後來還見你拿的那塊紅錦緞,以為你查出來了端倪,就躲到了這裡。我死不足惜,我只希望你能有一絲仁慈之念,放過巴家的三族。」 寒芳斜睨了巴清一眼,嗔道:「你還挺瞭解我的,給我下個套?難怪我一直覺得自己在別人的圈套中。看來就我糊塗!」 巴清說出心裡話有了前所未有的輕鬆,笑著糾正,「妹妹不是糊塗,是善良。」笑容一斂正容道,「我感激妹妹,替我相公討了個公道,還替我相公報了仇。」 寒芳為巴家男主的死感到惋惜,突然想起來道:「你那晚為何神神秘秘地去祭巴福。」 巴清一愣,冷笑說:「我以為他是為了保護巴家自縊而死。所以我那晚去巴福那裡,去超度他的亡魂,表示感謝。誰知道他竟然是如此下賤的一個人。」 寒芳想起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錢財再多又怎樣?人活著最重要的是快樂。禁不住又看了一眼巴清,她有巨額的財富,又怎樣?她快樂嗎?呂不韋富可敵國怎麼樣?到頭來也不過是一抹黃土。 寒芳看著山間流雲,心裡感慨:一切繁華富貴不過是過眼煙雲,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一壺茶已經飲盡。 人生如茶,需要細細品味,才能體會其中滋味。入口時輕澀,再品時無味,回味時甘甜。細細感覺,口鼻中還留有淡淡的清香。 巴清往茶壺中續了些山泉水,看著純淨清澈的山泉水,覺得心靈也格外純淨。道:「妹妹,我有一個想法,不知妥當不妥當?」 「什麼想法?」 「我本是孤兒,相公去後,我在這世上就沒有一個親人。我的生命是因妹妹而得到重生,你又救了巴家整個家族。妹妹的大恩,今生我不知以何為報。如果不嫌棄,我們拜為結拜姐妹如何?今後,只要是妹妹的事,我理當竭盡所能。」 寒芳聽了這番話,一種親切感湧入心田。在這個時代,她也沒有親人,能有這樣一個結拜姐妹,何樂而不為?笑著道:「你要不嫌我是一個窮光蛋,我很樂意。」 「巴家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沒。你打理巴家,使巴家的事業蒸蒸日上,巴家的財富理應有你一半。」巴清說的是肺腑之言。 「哈哈,那我豈不是有了一個隨時提款機?」寒芳大笑。 「提款機?」巴清略一思索,似乎已經明白,莞爾一笑。 二人跪在山邊,對著源遠流長的江河、綿延不斷的群山盟了誓言,磕了三個頭,禮成。 二人以姐妹相稱。 嬴義和巴家家僕聽說二人結拜了姐妹,都覺意外和驚喜。 突然,巫山的雲霧散開,一抹陽光灑在二人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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