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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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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芳轉身看著屋內一片狼藉,問道:「是不是早朝時間快到了?」 「嗯。」嬴政輕輕點頭。 「我去叫人來為你準備一下。」寒芳抬腳剛要走,嬴政輕輕拉住她,低聲道:「芳,謝謝你。」 寒芳莞爾一笑:「別忘了我們是朋友,朋友還謝什麼?」她刻意強調了「朋友」兩個字。 嬴政也笑,笑得開心了。 近侍和宮女進來收拾狼藉。 趙高嘴角還掛著乾涸的血跡,戰戰兢兢進來,默默叩頭,爬起來,小心翼翼地為嬴政換朝服。 朝服換好。 寒芳親手在嬴政腰間重新掛了一塊玉珮,抬頭看見嬴政面帶和悅,目不轉睛望著她,寒芳淡淡一笑催促道:「去吧!」 嬴政出門時又回頭對寒芳一笑。 寒芳微笑著對他做了個必勝的手勢。 寒芳看見嬴政踏出房門時,每一步邁得都很大,落地都很穩當。他像以前一樣腰挺的直直的,頭仰得高高的,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步一步走向朝堂。 寒芳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這就是未來一統天下的秦始皇?一個遇事能保持冷靜,該忍能忍的秦王政? 嬴政奪權親政這件事對寒芳來講一點懸念都沒有,他足以有這個能力奪回屬於他自己的一切。 她牽掛的是浩然。浩然現在平安回家了嗎?他能躲過瘟疫和戰亂嗎?那天只差一步就可以趕上他,可是為何就因為這一步之差,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寒芳疲憊地靠在蘄年殿的殿柱上,小憩。 清理殿內的宮女也不敢要她讓開,在她腳邊擦來擦去。 寒芳精疲力盡地回到自己住的偏殿。 成蟜正在殿內等著她。 「芳,你去哪兒了?」成蟜站起身關心地問。 寒芳發現成蟜越來越像浩然,總是能在他身上捕捉到浩然的影子,每次想起浩然都會揪心的痛。 寒芳捂住作痛的心口疲憊地在幾案前坐下,又用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芳,你怎麼了?看你無精打采的?昨晚沒睡好嗎?」成蟜體貼地遞過來一杯茶。 為何就連遞茶的姿勢也如此像浩然?寒芳幾乎要迷惑了,誤以為他就是浩然。 不能告訴他昨晚發生了什麼!寒芳接過茶喝了一口,輕輕說道:「昨晚失眠,睡不著。」 成蟜急切地問:「你還是因為昨天的事不高興嗎?我以後不說你了,你想打我,我就讓你打好不好?……」 後面的話寒芳已經聽不清楚,她不敢再看成蟜,借著低頭喝茶的機會把自己快要流出的眼淚一起咽下,咽到自己的肚子裡。 這杯茶究竟有多苦,有多澀,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四十一章 亂點鴛鴦 一如寒芳料想,嬴政的每一步走得都很穩當,他表面仍是恭敬地順從太后和仲父,暗中卻在培植自己的勢力。 他還刻意經常和寒芳、成蟜一起瘋瘋癲癲地玩耍,每當這時寒芳都很配合,她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要讓呂不韋覺得他還只是個愛玩耍的大孩子,放鬆警惕,聽之任之。 轉眼,湖面鋪滿了綠荷,多枝紅蓮伸出水面,吐出陣陣清香。 炎熱的夏季總是讓人懶懶的,不願意動。 寒芳站在湖邊,望著滿池的並蒂蓮出神。來這裡已經兩個多月了,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出去?何時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那種方式生活?不用算就很清楚地記得,到了明天就和浩然整整分開九個月了,他還好嗎?他也會想我嗎?他是否已經忘了我? 嬴政對自己的感情已經很明顯,自己究竟能躲到什麼時候?寒芳抬頭望望高高的宮牆,難道我要在這裡窩一輩子? 輕風拂過,寒芳垂腰的秀髮都會和絲帶一起飛揚起舞,動感飄逸。她抬手理了理長髮。都說這是三千煩惱絲,頭髮還可以理順,可感情的事卻是如何能理的清? 嬴政非常喜歡看她飄逸的樣子,每次微風吹過長髮飄起的時候,嬴政都會微笑著默默地注視著她,心已陶醉。 後宮的女人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大王喜歡女人長髮飄逸的樣子。於是有人壯著膽子效仿起來,見,大王沒有責怪,就有越來越多的人爭相效仿。以至於現在整個王宮十有八九都是這種髮式,寒芳不經意間竟引導了後宮髮型的潮流。 一個宮女走到寒芳身後輕施一禮,「韓姑娘,太后召見。」 「太后?找我?」寒芳實在想不出來太后找她幹什麼。 沿著那晚的小路往甘泉宮走,當晚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寒芳心念急轉,太后不會是知道了那晚的事吧?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她不覺苦笑,我可不想捲進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中! 對面走來一人。 寒芳並本能的避讓。抬頭一看,差點沒有叫出聲來。 這不是鄰居屈懷大哥嗎?寒芳心裡納悶,他怎麼會在這裡? 屈懷看見寒芳也是一愣,似乎想要開口說話,瞥見宮女又把話咽了回去,閃身站在路邊為寒芳讓路。 寒芳察眼觀色,也沒有言語,徑直走了過去,走過去後又回頭看了看,正好看到屈懷也在回望她。二人目光對視,都是一怔,各自轉回頭走自己的路。 甘泉宮的偏殿。 無數盞的水晶燈檯,懸掛、嵌鑲在天花板和牆上,發射出耀眼的光芒,把整個大殿裝扮得流光溢彩,耀人眼目。 太后趙姬端坐在正中央,一身盛裝,雍容高貴。 寒芳也不太懂這個時候的禮節,只好胡亂地跪了下去磕了一個頭。 「平身!」太后高高在上的聲音響起,淡漠的沒有任何感情。 寒芳站起來,抬頭想要看看這個迷惑了莊襄王和呂不韋的紅顏美人究竟長得什麼樣,覺得旁邊有一個人一直在盯著自己,扭頭一看,又差點驚呼出來——嫪毐! 寒芳心裡苦笑,他出現在太后宮殿應該一點也不奇怪。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換了一身官服,居然脫胎換骨一般神采飛揚。 此時,嫪毐正得意洋洋地瞅著她。 寒芳看得只想給他兩巴掌。 太后趙姬見嫪毐直勾勾盯著寒芳,面現不悅,揚聲吩咐:「嫪毐,你先退下,哀家想單獨和她聊聊。」 「是,太后!」嫪毐恭敬地回答,笑眯眯地望了太后一眼,二人對視,用眼神打情罵俏。 寒芳把臉扭到一邊,裝作沒看見。 這時太后突然幹嘔起來。嫪毐忙上前體貼地幫太后撫背。 寒芳乍一怔,立刻明白了,太后此時已經懷孕了! 太后嘔了一陣,嬌嗔地瞄了嫪毐一眼,「你先下去吧。」 嫪毐沖太后擠眉弄眼地笑笑,然後退下。 嫪毐走後,整個大殿只剩下寒芳和太后兩人。 太后緩緩站起身來,慢慢往前走了幾步,走到臺階前卻停了下來,沖寒芳輕輕抬起了一隻手臂。 寒芳愣了一下,馬上會意。忙提著裙子一溜小跑,三步並作兩步跑上階去,托住太后的手臂。 太后眯著眼睛看了她片刻,冷冷一笑,道:「呂相國對哀家說,你很特別,你果然很特別。」 寒芳苦笑無語,呂不韋你還真抬舉我,只見過一面就這樣誇我,看太后的神情,好像很不爽哦! 太后由寒芳扶著走下臺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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