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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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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村外,寒芳看見孩童在村邊嬉戲,大人在整修犁耙,準備春耕。這是她幾個月以來第一次看見人類,她覺得好親切好激動。 村裡看來了陌生人,都把好奇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她微笑著禮貌地對大家點頭。 質樸的村民也給她微笑回禮,臉上洋溢著熱情的微笑。 寒芳大方的走到村民面前,愉快地問:「你好!我想問一下,我們現在是在哪裡呀?」 村民咧著嘴笑望著她。 寒芳想了想,雙手抱拳深深一揖,問道:「請問,我們現在身處何地?」 一個質樸的村民答道:「在河東,屬秦地。」 寒芳想了想又道:「咸陽在什麼方向?」她想如果去找浩然,還得回咸陽,從那裡出發她才認得路。又想到函谷關也可以,接著又問:「函谷關在我們哪邊?」 村民笑著搖搖頭:「這些地方我們都沒有去過,不知道在哪裡。」 寒芳失望地笑笑。 一陣急促的敲鑼聲響起。 村民都往一個方向集中,但並不慌張。寒芳跟過去一看,原來是村長召集大家開會。 秦王頒佈詔令:百姓獻粟千斤者,拜爵一級。 按秦制,非戰功不能得爵,戰時殺敵,以首級論功,斬敵一首,賜爵一級,×為官者加俸五十石。但因饑荒,秦國首開以爵買糧之先例。 百姓交頭接耳,開始紛紛議論。 寒芳一聽對於自己也沒有什麼信息價值,準備轉身離去。 村長在後面叫住了她:「這位小哥,看你像外鄉人。」村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看起來粗獷豪放。 「啊!是呀!」寒芳刻意整了整衣服掩飾女人的特徵,笑著答道:「是啊,我路過這裡迷了路。」 村長很熱情地問:「你準備到哪裡去?」 「咸陽或者函谷關都可以。」寒芳回答。 村長不解地問:「咸陽在西邊偏南一點,函谷關在南邊,你到底要去哪裡?」 寒芳不好意思地笑笑,答道:「函谷關吧。」她打算還是沿著函谷關一路去找浩然。 村長訝道:「函谷關離這裡可不近呀,而且不知道恢復了渡船沒有。」 寒芳又笑笑道:「沒有關係,遠近我都要去!」 寒芳在村內短暫停留了兩天,重新踏上征程。 善良質樸的村民力所能及地給寒芳準備了些乾糧送她到村外。 寒芳望著眼前的這些善良的陌生人,感動得直想落淚,只有極力克制住。她知道這些滴水恩情今生無法回報,而且她知道自己手裡的這些食物不僅僅是食物,而是一顆顆善良的心。 官府已經派人清理瘟疫過後留下的狼藉,所以一路上寒芳經常能看到一些人有組織地在焚燒、掩埋屍骸。她還不時能看到遷移過來的新移民。 寒芳不得不佩服秦國的辦事效率,很快就能看到因為瘟疫而無人耕種的土地有了新的移民在春耕播種。這些人撒下的不僅僅是種子,更是來年的希望。 這天,寒芳走到了一個小河邊,剛在河邊坐下,身後聽到一聲叫嚷:「大家都在勞作,你為何在這裡偷懶?」 寒芳回頭看看,又左右看看,正迷惑間,一人已走到她近前喝問:「你為何不去勞動?大家都在搶春耕。」 寒芳迷惑地說:「我是路過的,不是這裡的人。」 「路過的?」來人打量著她。 「嗯!」寒芳點點頭,反問,「你是誰?」 「我是這裡的亭長,新遷來移民的亭長。」亭長審視著她。 「亭長?」寒芳上下打量,見亭長卷著褲腿,腳上全是泥。 亭長一手叉腰,一隻手伸出來道:「你的戶籍證明拿出來看看!」 「戶籍證明?」寒芳搖搖頭:「沒有。」她當日從咸陽出來壓根兒就沒開什麼證明,也不知道要開什麼證明。 亭長再次審視她:「那就無法證明你是良民或者哪裡人了?」 寒芳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忙道:「當初我從咸陽走的急,沒開什麼證明。我可是地地道道的良民……」她說著簡單把經過講了一遍。 亭長聽完解釋,嚴肅地說:「大王頒佈新令,抓緊時間搶農耕,不管你是哪裡的人都得留下來耕地。搶耕完地再說。」言罷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 「喂!喂!」寒芳來不及反應和辯解,就被拽到了田裡。 田地裡,人們在來回忙碌著,就連女人也在辛勤地耕地。 偶爾還會有人吆喝一兩聲,打破田裡的寧靜,每到這時,其他人都抬起頭來相視微笑,或者回應一兩聲。或許他們也知道這樣做不僅僅是為國家的富足和強大,也是為自己來年有寬裕的生活。 寒芳愣在那裡瞅了半天,發現自己根本不會使用這些農具。 亭長見狀,狐疑地看著她,只好把她被分配在拉鐵鏵的崗位上。 寒芳拉著鐵鏵搖搖晃晃吃力地往前走,走了沒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肩膀也被麻繩勒得生疼。寒芳摸著腫脹生疼的肩膀,想起了浩然曾經為了自己去扛木頭壓得肩膀又腫又高。她的心裡酸酸的,低下頭默默地往前拉犁,腦子裡全是浩然的影子,不覺眼前模糊,淚水、汗水一起滴落在黃土地上。肩膀的疼痛已經渾然不覺,有的只是錐心的痛。 勞動了一上午,大家都停下來休息,有女人送來食物和水。 寒芳拿了食物在田邊坐下,慢慢吃著。 亭長走了過來,坐在一邊,贊道:「你幹得很賣力!」 寒芳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亭長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寒芳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看周圍的人們,說:「能和大家一起勞動我很高興,我也希望今年能有一個好收成。」 亭長默默注視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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