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簡(15)_思諾源

一五

　　二人聞言走了過來，在她對面坐下，怔怔地看著她。二人一個儒雅，一個剛毅。

　　寒芳誠摯地道歉：「剛才不好意思，有些失控。」能一下遇到兩個愛她的人，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二人表情不自然地笑笑，氣氛一時很尷尬。

　　「其實我不是以前那個寒芳……」她思索著該如何說，「可能……身體還是，但靈魂已經不是了。」

　　浩然和青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

　　寒芳抓抓頭道：「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是你們喜歡的寒芳，是另一個寒芳。」

　　青陰著臉低頭不語。

　　浩然沉不住氣怯怯地說：「我一點也聽不明白你說什麼。」

　　以前畢業答辯也沒有如此難過！寒芳翻著眼睛想了想，終於下決心說：「或者說是鬼上身吧。」

　　「啊？！」二人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寒芳可愛地聳聳肩，說：「可能就是這樣，我也搞不太清楚。」

　　青冷峻的目光瞅著她，木然地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明說，用不著編這樣的話來騙人！」

　　浩然也一個勁點頭。

　　二人難得站到統一戰線上。

　　寒芳無可奈何地繼續說：「你們自己好好想想，我是否和以前不一樣？」她說著手指作出敲擊鍵盤的動作，「我喜歡打電腦，你們會嗎？」雙臂又比劃開汽車的姿勢，「我喜歡開車兜風，你們知道嗎？我喜歡喝咖啡、吃麥當勞，你們瞭解嗎？所以，我們沒有共同語言，我們可以做朋友，但不會成為夫妻。明白嗎？」

　　二人雖然聽了些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名詞，似懂非懂，但是最後一句話切切實實聽明白了。

　　浩然兩天來已經發現寒芳的與眾不同，可是這種說法他仍無法接受。什麼鬼上身？簡直胡扯！

　　青「忽」地一下站了起來，沉聲說：「芳，你要是不喜歡我，我不會再糾纏你！但是，你這樣欺騙我，我無法接受！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喜歡不喜歡我，就行了！」

　　劍客都是這樣直來直去嗎？受不了！寒芳有些生氣，但仍舊耐心說：「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這是事實！」

　　青簡單地說：「喜歡？不喜歡？你說！」

　　「不！」寒芳回答更乾脆。

　　青冷峻的目光瞬間變了幾變，盯著她緩緩舉起了手裡的寶劍。

　　一個劍客的冷酷霎時呈現，他劍上泛著的寒光，迫人心魄，周圍的空氣霎時間好像被凍得凝結了。

　　青是天下聞名的劍客，沒有幾個人能接住他的劍。

　　浩然驚呼一聲：「你要作甚？」本能地閃身護在寒芳身前，額頭冒出了冷汗。

　　寒芳看著青冷酷的表情，手心出了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遠處的王翦也倒吸一口氣。

　　青『哢嚓』一聲折斷了手中的寶劍，肅然道：「從今往後，我若再糾纏你，有如此劍！」

　　寒芳長舒一口氣，心臟歸回原位。也不禁感激地看了護在自己身前的浩然一眼。

　　青說完轉身大踏步向前走去，每一步走的都很沉重。在轉身的一瞬間，他的眼圈已紅。

　　「喂！」寒芳脫口喊出。

　　青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寒芳追上去，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

　　青高大的身軀一震，紅紅的眼睛望著遠處的樹林：「芳，我們都是孤兒，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我就把你當成了我的新娘。現在，我知道，我錯了，你可能從未把我當成是你的新郎。」她轉過頭，目光深沉地望著她，「我對你說過，除了你，今生今世我不會再喜歡別的女人。」

　　寒芳垂下頭無言以對，心裡除了歉意還是歉意。

　　青仰起頭，抑制眼淚，苦笑一下說：「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你還可以來找我，我還會像小時候一樣，替你打跑他們。我永遠都相信，武力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寒芳默然點頭，心存感激。原來二人有著青梅竹馬的過去？可她一無所知。

　　青苦澀地笑笑繼續往前走，步子很大，頻率很慢，速度卻很快，一步一步消失在樹林裡。

　　寒芳看著青消失的背影，有些許惆悵，轉回身，看見浩然正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心裡苦笑：還有一個！

　　浩然表情嚴肅：「芳，我也是！」

　　「什麼？」寒芳這會兒頭大如鬥。

　　「昨天晚上我對你說過，你永遠是我最喜歡的人。——我是認真的。」浩然面色凝重地補充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

　　寒芳咧嘴笑笑。

　　浩然不死心地追問：「我想知道，昨天早上，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說什麼？」寒芳茫然地反問。

　　浩然撅著嘴，悶悶不樂地說：「我對青說你喜歡我。你聽見了，你不生氣，還同意。你不會這麼健忘吧？」

　　天呀！寒芳哭笑不得地想：如果這會兒有鏡子，讓我照一照，我的頭一定有三個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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