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夢縈 | 上頁 下頁
一五九


  「哦,原來是醜媳婦要討好婆婆。」他笑得落井下石。

  宛琬皺了皺秀氣的雙眉,睨他一眼。

  「知道了。太后的聖壽節要至三月裡,如此良宵就不必再罰我埋頭苦寫了吧。回頭我寫好了再請淨月大師略添筆墨便成,不知妥否?」某人立刻乖乖地主動請纓。

  「准奏。」宛琬嬌滴滴道,傾身向前,像只啄木鳥啄啄他的唇角。她瞥見西洋大自鳴鐘,突想起大事不妙,忙拖著胤禛奔至里間寢室床榻邊。

  「不過寫幅字便有此等好處。」胤禛佯裝伸手解襟。

  宛琬伸手捉住他,滿臉興奮,沒空迎戰他的挑釁。

  片刻,西洋報刻大自鳴鐘響了十二下。

  「胤禛,你伸手摸摸看。」宛琬手指了指榻上衾枕。

  胤禛瞧見她小臉微紅,他好奇地伸手探向衾枕底,掏出個繡花荷包,裡面鐺鐺聲響,看得他愣住了。

  「今天是除夕夜,這個紅包給你壓歲。恭喜發財。」宛琬一氣說完。

  胤禛呆呆地望著久違的荷包,他的小人兒總要製造意外驚嚇。

  他情難自抑,喉嚨竟然有些梗塞。「婉琬,你這繡的是牡丹花?我倒瞧著像是碗豆腐花,糊的厲害。」胤禛嘴裡說著,心卻蕩開,唇邊不自覺又滲出笑意。

  他非要每回都氣得她要命嗎?佳人秀眉輕顰,佯裝發作。

  「咳咳,你知道我今年多老了嗎?」他膽大得繼續用調侃掩飾心中的感動。「另外,好象我的錢怎麼也要比某人多一點。」

  婉琬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了,皇上富有四海,天下無人可比。」

  「富有四海?」胤禛忽就有些苦澀。

  宛琬握住了他的手,胤禛反手緊握住她。「琬,有時,我會想……天下是什麼?我到底真正擁有什麼?」

  「我。」婉琬投入胤禛懷中。這一刻,她雙頰暈紅,髮絲撩人,呼吸帶著淡淡酒氣,淡淡清香,緊貼著他的身子,不可思議的柔軟香甜。

  總是這樣,他的小東西略施恩惠,就叫他亂了心跳。

  欲望如星火燎原沿著他每寸肌膚蜿蜒竄上,讓他每分神志與意識,都在這刻分崩瓦解!

  胤禛猝然翻身,整個人都覆蓋住她,屏息攫取她的細嫩與甜美。

  宛琬被困在了胤禛雙臂間,感覺他的身子好燙,繃緊的肌肉,顯示著他的強悍與力量。她深吸口氣,身子好熱,抓緊緞被,胸口感受到烙印般的吻齧,他的呼吸好重……低下頭,視線所及便是他以侵略旋律上下滑動的男性喉結,再往上,是他堅毅的下巴。

  胤禛看見宛琬粉色的臉微皺起,似乎不太舒服。他猛停下動作,剛峻的臉頰因情欲繃得血紅。她雙頰暈紅,水眸異常清亮,迷蒙地問:「怎麼停了?」也許是酒勁現在才剛剛發作,她渾身飄飄,胡言亂語,出言挑戰。

  嘎?他全面進攻,帶點侵略性的熱情,全因她而挑起。宛琬手忙腳亂,頭暈目眩的同時,只感到一股子滿足,或身為女人的驕傲。她熱切回吻,他怎能示弱,果斷出擊,以堅忍的毅力,超強的耐力,不亂的定力!三力齊發,纏綿一次就教婉琬高舉白旗。要命,她樂極生悲,累到虛脫,無力再戰。胤禛將微汗的峻容埋入她香汗淋漓的纖肩,「不要動……」閉著眼睛粗聲喘息,意猶末盡地磨蹭著,不讓她太快退開身體,修長十指在她敏感泛紅的嬌軀繼續遊走,吸入她醉人的氣息,撫摸她狂野的心跳,忍不住將臉頰貼著她柔嫩的粉丘,悶悶啞啞地低喃一句:「你好香。」

  橘色的燭火透過琉璃罩鋪灑上床榻,他飽含濃烈愛欲的聲音粗嘎又性感叫她沉醉,無法不應戰,一剛一柔兩人繼續糾纏,春光流瀉,映亮了一向清冷的宮闕。

  窗外的風,吹得淒厲而又張狂。

  原來冬眠亦不覺曉。

  陽光暖暖照耀,窗外鳥兒溜囀,宛琬睜開眼,下意識地望向身邊,空的。

  她搖了搖頭,露出無奈微笑。

  是新年了,天氣反而沒有前些日子那麼冷,空氣溫暖而微濕,是春天的腳步近了嗎?

  第六十六章

  允禵站在人來人往的長街許久,許久,人群湧動,而他是這樣的孤單,茫然,失落,宛琬竟不肯再見他一面,她明明知道他回京面對一切,心會有多痛,可她竟能狠心的不置一言。哦,他怎麼又忘了,對他,她從來都是鐵石心腸。天陰沉沉的,自回到京城,所有的一切都不對勁了,這一切都是怎麼了?他轉身,漠然地向前走著,漫無目的地走著,似乎走到哪裡都無所謂了。是不是他離京太久了,如何這條街長得走也走不完?

  允禵抬頭望天,細細雨絲輕輕飄落,已經下雨了?誰說不是!滴滴嗒嗒,她說這是寂寞的聲音,會讓人心裡發慌得好象天永遠都不會再亮了,孤單得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自己是不是瘋了?明明細雨如絲,無聲無息,何來滴嗒聲響?

  掌燈時分,紅袖招早已點起了亮麗宮燈,四處燭影搖紅,鶯聲燕語,不絕於耳。

  原來一心抗拒,身子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一路走來,允禵無奈搖首步入紅袖招。

  慌忙迎出的秋姨殷勤招呼後,見他目光虛散,似看著她般又似看不見,心下有了計量,便不再囉嗦,招手喚了小丫鬟,耳語兩句,緊隨他上樓。

  允禵推門而入,除了窗前那張花梨方案,早已不是當年佈置,卻也素淨整潔,全無脂粉氣息。他深吸口氣,走至書案前,推開窗去,窗外一片杏林依舊。

  允禵望向杏林,眼波一一流轉過青黑瓦牆,屋角野花,方才轉身坐下,從前閑坐一旁,看她胡亂塗鴉的日子已恍如隔世。

  秋姨輕咳一聲:「貝勒爺,這屋子如今是煙玉姑娘住著,要不,我便讓她伺候您?」

  「不用,都去出。」

  秋姨眨了眨眼,知不能多說,飛瞥了下煙玉,使了個眼色,便與其她人等退了出去。

  煙玉彎腰蹲了個萬福,見允禵置若罔聞的坐著。她轉身絞了條濕帕子,走近他身邊,「貝勒爺,擦把臉吧,都淋濕了。」她聲音甜甜軟軟,姑蘇口音。

  允禵皺了皺眉,伸手推開她,「你出去,我不用人陪。讓人取兩壇酒來便行。」他冷冷吩咐。

  「是。」煙玉軟軟應道,卻將濕帕塞入允禵手中,這才領命而去。

  不過片刻,煙玉複推門而入,手中端著託盤。她手腳利索的將幾碟小菜布妥,添上玉瓊,便退至珠簾後琴室,取下琴案至於桌前,指下輕輕撫過,一串音律如水流溢。

  琴是最尋常不過的桐木七弦落霞古琴。

  「錚——」地一聲,煙玉撥動琴弦,緩緩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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