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夢縈 | 上頁 下頁


  宛琬回府後,想著要送迷迭香,喚天冬去瞧瞧四爺在忙什麼。

  「不用去了,剛後邊還有人在閒聊,說十四爺來了。聽說是有人從汾州帶了羊羔酒來,知道四爺愛喝,就親給送來了,現人都在前廳呢。」

  宛琬呵呵一笑想起她還叫艾薇當娛記,雍正王朝放得最紅火時為了採訪惡補過資料,正經大事倒沒怎麼認真看,八卦愛好記下一堆。特別是四爺這麼個讓人感覺特嚴肅的人居然喜歡西洋狗,還叫人給小狗設計全套行頭,把她給逗的。哦他還愛好鼻煙壺,偏愛淺蘭色,黑色,喜歡喝寧夏的羊羔酒,噫?不是寧夏的羊羔酒嗎,怎麼成汾州的了,一想到酒可把宛琬的小讒蟲給勾出來了。最初喝酒是因工作需要,一來二往後她還真就愛聞那股酒香了,可惜酒量倒是一直沒練出來。

  「天冬,你給我去拿壺來,早聞大名,還從沒嘗過呢。」

  天冬一嚇。「格格,你怎麼能喝酒?再說我去哪拿?」

  「我知道你行,胖叔那群人多疼你呀,最多我不喝,聞聞總行吧,你快去呀。」宛琬推著天冬出去。

  等那壇酒才一到手,宛琬隨手找了點事,趕緊打發了天冬,提壇直往後院,隨揀一僻幽處開懷喝起。

  「古人怎麼就能邊喝邊賞月邊詩興大發,我怎麼是一點感覺都沒?不會是喝少了,詩氣還沒上來?再喝點——還是沒感覺。我完了!以前學的統統派不上,現在的一樣不會——」宛琬跳上園中巨石仰天長歎。

  「宛琬,你站那上面幹嘛?趕緊給我下來。」

  「誰,誰叫宛琬?」宛琬腳底發飄有些迷糊,眯細了眼扭頭望去一個,兩個還是三個?

  一雙冰涼有力的手用力拖她走下石頭,那冰涼入骨的感覺讓她象清醒了點:「噢,是四爺呀,我當誰呢。旁人我不識,你,我一眼就能認出。一天到晚總板著張臉——」宛琬仿他皺眉拉長了臉,「院長嬤嬤說微笑是上天給每一個人最好的禮物,你要發自內心的笑呀。四爺你從小就不愛笑嗎?哎呀,你也和我一樣爸爸媽媽都不要你了?多可憐呀,我給你表演一個拿手的吧,很好笑的,你看好了哦。」她擠眉弄眼的做了套八連拍臉部怪樣,定格在鼻孔朝天,小嘴嘟起的豬八戒造型,未等旁人笑出聲,自個先咯咯笑個不停,搖頭晃腦唱道: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掛著鼻涕牛牛。

  豬!你有著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邊。

  豬!你的耳朵是那麼大,呼扇呼扇也聽不到我在罵你傻。

  豬!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來跑跑跳跳還離不開它……」

  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六目相對,是再也忍不住了,齊聲大笑,誰想到,隨興至後園吹吹風,還能瞧見這一活寶秀!

  翌日。

  胤禛才回了府裡就讓人來傳宛琬去他書齋。

  宛琬心中忐忑又暗自寬慰自己,就算是古代,這女子喝醉酒也不能算什麼大罪吧。她捧著迷迭香磨磨蹭蹭來到書齋,進裡屋見除胤禛外再無旁人趕緊心虛搶先發言:「四爺,你也喜歡喝酒呀?」

  「是阿,怎麼你覺得信佛之人不能喝酒?」胤禛反問道。

  「我怎麼會,酒不是五穀釀造嗎?自然喝得,別說酒就連肉佛家也從沒禁過呀。」宛琬隨口道。

  胤禛放下手中物頗有興致道:「你怎知佛教本無吃素規定?」

  宛琬飛巡他面容,見他朗清氣爽,全無怒氣,方松了口氣道:「佛家是禁吃『葷』,可這『葷』字非指雞鴨魚肉一類,這在佛教叫做『腥』。佛經裡的葷字也不讀hun,要讀成xun,就是熏的意思,指氣味熏人的蔬菜,『葷乃蔬菜之臭者』。姑姑那有本《梵網經》寫著:『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蔥、慈蔥、蘭蔥、興渠是五辛』,葷指的是這五種蔬菜。我和姑姑去廟裡吃齋,見菜裡有蔥有蒜,廟裡和尚連佛經都未讀通,他們那麼多齋,算是白吃了,還沒姑姑參得透。爺得空倒可和姑姑多聊聊。」她未注意胤禛雙眸已冷,繼續道:「爺,這迷迭香,聞著能提神醒腦,治療頭痛,還能使人記性變好呢。爺等會你去姑姑那用膳嗎?」

  「說佛經還有這花都是你姑姑讓你這麼說這麼做的?」胤禛漠然地望著她,冷冷道。他素來最討厭府裡女人勾心鬥角搞些自以為聰明的小計謀。

  宛琬咬唇不語,不覺向後退一步,剛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胤禛硬起心腸不去理會她受傷的眼眸,逕自道:「從安郡王府那事就該知你是很有辦法啊。」

  宛琬終幽幽一歎:「你總要把人想得那麼複雜,那麼有心機嗎?」她放下迷迭香,倉皇欲退,不想再看那雙令她心底迷惑的黑眸。

  胤禛見她再往後退就是門檻,剛想出言提醒,然為時已晚。

  宛琬後跟絆住橫檻,一個不穩,失去平衡身子仰面摔倒。

  一股劇痛由最先著地的臀部蔓延至四肢,又痛又麻,更讓人難堪的是她的自尊,竟在他面前又出了洋相。一股莫大委屈湧上心頭,宛琬索性坐地不起,痛痛快快哭了起來,淚痕狼藉,雙眸卻在淚水的浸潤下,越顯明亮動人。

  胤禛倏然蹙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悄悄襲來,猶豫片刻他索性上前屈身和她並肩坐著,悠然道:「怎麼讓人說中心事索性耍賴不起了?」他扔過塊帕子,眼眸中閃過絲狡笑,他知她是那種越挫越勇的性子。

  果不出他所料,宛琬一怔,長長睫毛凝著顆淚珠,晶瑩剔透,眨眨眼,拿起帕子狠擦兩下,倔強地一抿菱唇,手碰到隨身攜帶之物計上心來,聳聳鼻子正色道:「爺,我給你猜個謎吧。」

  胤禛見她不再哭泣,不知為何心底一陣舒暢,不由微微頷首。

  宛琬端正身子道:「有件東西長長、硬硬的,若把它放入一黑乎乎熱熱的洞裡來回挪動就會慢慢變軟,打一動作。」

  胤禛一擰軒眉,緋紅了臉,慌移開視線,不悅地斥責:「你從哪聽來這些個淫謎?」

  宛琬見他果然上當笑得前俯後仰,好一會才捂住紅唇忍了下來,從隨身荷包取出粒糖果剝去紙頭塞入他口中忿然道:「答案是吃糖呀,貝勒爺又想哪去了呢?」她純淨的眼眸直直地望著他,毫無芥蒂。「這個謎語是要告訴大家很多時候真實的答案其實很簡單,可不像某些多疑的人想的那樣哦。」

  胤禛抬眼凝視,笑意在眸中流轉成黑色的漩渦,含著口中花生糖,任它慢慢融化。

  「那日聲響如何弄出?我見你扔了件物在椅子上?」胤禛想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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