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楚湘雲 > 清風吹散往事如煙滅 | 上頁 下頁
七六


  溫柔地凝望著她,他承諾道:「好。我答應!除非你願意,我絕不向皇阿瑪和太后要你。」

  「還有,不可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別的任何人,不可在人前對我,呃,與眾不同。」她接著提出更苛刻的一條,看出他的猶疑,連忙解釋:「若是弄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我不願意,也有人逼我嫁給你,與你逼我有什麼不同?」

  他歎了口氣,聲音無奈:「我答應你。只是,我們不說,別人就看不出來麼?」

  她滿意地笑,雙手環上他的脖子,胸有成竹:「看出點蛛絲馬跡,又如何?只要我們不露口風,就沒有實據。不過,你不許呆呆地望著我傻笑,一來,讓人懷疑,二來,有失你的身份。」

  他無可奈何地歎口氣:「楚言,我該拿你怎麼辦?」

  她粲然一笑:「既然八爺沒有想法,不如聽我的?」

  他有些愕然,隨即將她緊緊摟住,下顎支在她的頭頂,輕聲笑了起來,笑夠了,捧起她的臉,深情地注視:「好,胤禩聽楚言的!記住,是胤禩!在你面前,只有胤禩,沒有八爺。」

  「那麼,胤禩,在人前,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我們像這樣。好不好?」

  「前一句不好。不許你像從前一樣待我!你可知道,你每次的冷淡,都像是刀子,在我心中紮出血來。我不許!」

  她心中有些內疚,聳了聳鼻子,撒嬌道:「以後,我每回見到你,都對你笑還不成麼?還有,你說我對你冷淡,怎不說你自己當著我的面,故意跟人親熱——」想到那個人是他妻子,悶悶不樂起來。

  「我幾時故意與人親熱?」他有些不解,隨意挑眉而笑,十分開心:「原來,你也會吃醋!」

  她放開手,垂下眼,咬著唇,不肯作聲。

  他有些慌張,一手緊緊將她固定在身前,另一手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楚言,不是那樣。這裡,只有你!除了額娘,和你,沒有別的女人,從來沒有!」 總有一日,他會把有關寶珠的事情和盤托出,眼下,他先要抓牢這從天而降的幸福。

  「還有什麼人?」

  他眼中滿是快樂的笑意:「有皇阿瑪,有皇叔,有九弟。最要緊的,是你和額娘。」

  她當然不會想要和他美麗的母親良妃爭什麼,很想知道他和八福晉是怎麼回事,但,不是現在。楚言滿意地窩回他懷裡,幽幽歎道:「胤禩,你要記得,我的情裡容不下沙子。」

  「是。我明白。我明白!」 他心中一痛,手臂用力,將她摟得更緊,明白她太過驕傲太過敏感,能說出那句話不知需要怎樣的決心怎樣的勇氣,明白他自己是何等幸運!

  他的唇輕輕地印上她的額,她的鼻,她的臉,最後是她的唇。試探的碰觸,溫柔的摩挲,輾轉流連,細緻描畫,輕柔吮吸,一邊小心在意她的反應。

  他的氣息清潔溫潤,他的吻充滿愛意體貼,楚言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雙後勾住他,熱情回應。

  他微微一顫,一隻手托在她腦後,加深這個吻,直到兩個人都迷失於這份溫馨甜蜜。

  戀戀不捨地離開那兩瓣芬芳柔軟,略低下頭,讓他們額頭相抵,四目相對,直視進對方的靈魂。

  他們的眼裡心裡只剩下兩顆心,世界的其他部分似乎變得遙遠而且不重要。

  突然,她煞風景地叫了一聲:「啊,頭髮都曬得燙了。」

  惹來他的輕笑:「你就這麼怕曬?」

  點點頭,她不滿地抱怨:「沒有防曬霜,連一頂遮陽帽都沒有。」雖然,這個時候臭氧層還沒有被破壞,紫外線應該也沒有那麼強,小心總沒有錯。

  帶著她輕輕轉了一個角度,將她藏在自己的影子裡,避過陽光直射,他提議道:「把你要的東西說來我聽聽,興許能有法子。」

  「你幫我弄頂寬沿草帽吧,我也記不清什麼草編的,軟軟的,不軋人。樣子不能太難看!哦,是兩頂,我一頂,冰玉一頂。」她大大咧咧地吩咐,她大學室友說過,男朋友就是拿來支使的,何況,他神通廣大。

  他含笑答應,看看時間不早,他們該回去了。

  楚言看著那匹馬,有些遲疑地問:「我方才是自個兒騎馬過來的?」

  他的目光溫柔得要溺死人:「是,你騎得很好!」

  她略略一想就釋然了,前一陣子是她的彆扭勁犯了,這幾天對著他,忘了想那些為什麼,忘了鑽牛角尖,她本來又聰明又靈巧,學個騎馬有什麼難?得意洋洋地翻身上馬:「笨馬,讓我們好好露一手,看誰還敢看不起我們!駕!」

  八阿哥有些好笑,也有些不放心,連忙催馬跟上。

  爬上一個山頭,停住馬,望著遠處朵朵蘑菇般的帳篷,另一邊,幾個牧人趕著牛羊緩緩而行,楚言突然覺得這草原風光其實也很美麗,扯開嗓子唱了起來:「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底下,馬,兒,跑。」

  扭頭甜甜一笑:「怎麼樣?好不好聽?」

  他滿臉滿眼的笑:「好聽!下面呢?怎不接著唱下去?」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底下,馬,兒,跑。」她又唱了一遍,扮了個鬼臉:「只得這一句!哎,我給你唱過了,你也給我唱首歌好不好?」

  他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如水,柔柔地望著她,就在她要出聲催促的時候,揚聲唱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好聽呢!男中音,淳厚清亮,曲子悠揚婉轉,包含著綿綿情意,雖然,她聽不懂歌詞。

  等到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她剛想問是什麼歌唱得什麼,一陣更加高亢華麗的音符響起,原來是一個牧人被帶起了興致,也唱了起來,差不多的曲調。遠遠地,那幾個人向這邊揮手,大聲說了句什麼。

  八阿哥笑著也大聲說了一句,那邊傳來一陣善意的笑聲。

  「你們在說什麼?」她好奇的了不得:「那個人也會唱,是首蒙古情歌?」

  他抑制不住臉上的喜悅和幸福,眼中光彩流動,溫柔答道:「是。他們祝我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我願他們像我一樣遇到心愛的姑娘。」

  她心中閃過一絲黯然,臉上卻笑得更加歡暢,催著他把歌詞說出來聽聽。

  他望著她,但笑不語。

  撥馬靠近一些,她提起腳輕輕踹了一下他的腿,惡形惡狀地嚷著:「快說!快說啊。你再不說,我可就惱了。」

  他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詫,隨即臉上的笑意更深,眼中的柔情更濃:「是,我說,你可別惱。

  「春天的草原繁花似錦,我心愛的姑娘,你是最嬌豔最美麗的那一朵。

  「夏天的夜空星光燦爛,我心愛的姑娘,你是最明亮最輝煌的那一顆。

  「戈壁瀚海無垠,我心愛的姑娘,你是唯一璀璨的明珠。

  「世上珍寶無數,我心愛的姑娘,你是我最寶貴的摯愛。」

  她臉上發熱,心裡甜蜜,嘴巴還不安分地追問:「這歌詞是原來的,還是你自個兒編的?那個牧人唱的和你一樣?」

  「一半是原先的,一半是我編的。」他好脾氣地笑,說道:「倒要問你,最喜歡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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