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契丹王妃 | 上頁 下頁
二九


  他一怔,原來還在做夢,「醒過來!」他捏著她的臉,命令她。

  德錦哭得更大聲,她只看見七皇姐拿著燒紅的烙鐵,陰笑著來到她的面前。

  「不要,不要,不要燙我!七皇姐,我會聽你的話,不要燙我!」

  她大汗淋漓,依舊徘徊在噩夢中。

  他的手一抖,突然間想起了什麼。

  她的傷,滿身的傷,有用灼熱的金屬燙傷的!

  「別怕,不會有人燙你,別怕。」他把她摟在懷裡,輕聲安慰她。

  「不要綁著我,不要綁著我。」她痛恨地扯著手腕上的鐵鍊,用盡全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重新滲出血絲,原來完好的皮膚上又多了幾道傷口。

  他一把抓過她的手,阻止她繼續虐待自己。

  德錦抬起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淚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臉,夢囈般說:「我會聽話。」

  他像是被詛咒般,拿出鑰匙,打開她手腕上的鐵鍊,扔到一邊,把她攬在懷裡,緊緊抱著。

  德錦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淚水未幹,掛在她的臉上,她喃喃說:「四郎,我好想你。」

  耶律寒雙手一緊,「無論你現在心裡有誰,將來都只能有我。」他在她額頭上印下輕輕的一吻。

  「為了感謝我,你不打算陪我喝一杯。」耶律寒看著從睡夢中醒來的德錦。

  已經是深夜,他卻拉著她要她陪他喝酒。

  「我又沒說要感謝你。」她固執地不肯過來。

  「我解開了你手上的束縛,你不應該感謝我?」他端著酒杯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

  「又不是我讓你解開的。」她輕聲嘀咕,就算他不解,她自己也有辦法解開啊。

  他失笑:「是我自作多情?」看來她是忘了剛才的事情了,他有點惋惜。

  本來就是啊,德錦在心裡說。

  「喝了這杯酒。」他把酒杯舉到她面前。

  德錦搖搖頭,後退幾步,酒的味道讓她頭暈暈的,她不會喝酒,甚至聞一聞也會醉倒。

  「快喝!」他有些不悅了。

  「不要!」她想逃。

  耶律寒抓住她的手臂,拉進懷裡,「喝下去。」

  「不不……」她拼命搖著頭,最後不得不妥協了,「我不會喝酒。」

  他停下,看著她的臉,那種天真沒有一點兒做作的表情,明明害怕卻又強裝膽大的模樣,竟讓他看得出神了。

  「不准離開了,知道嗎?」他的聲音暗啞,雙手抱著她,他把頭低下,埋在她頸間,輕輕呼吸。

  他濕潤的氣息一下子燙紅了她的耳根,她又羞又怒地推開他:「不准碰我,不准碰我!」

  「那要我怎樣?你告訴我。」他執起她細白的小手,笑容邪惡。

  「我要你不准碰我!你沒聽到嗎?」她抽出自己的手,惱怒地跑到一邊。

  他坐回床上,看著她笑了。

  德錦在角落裡坐下來,避開他的目光,一個人發呆。

  她知道海柔會傷心,所以無論心裡有多恨他,她都不可以再傷害他,雖然此時,她有機會,然而她根本下不了手,剛才他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失神,她完全可以抽出匕首狠狠給他一刀,然而等他說話時,她才發現自己竟也跟著發呆,並深深沉陷在他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無法回身。

  該死!她摸摸自己滾燙的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不容易揮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又擔心起來,阿志他們送來了楊家軍的佈陣圖,倘若兩軍交戰,那麼楊家豈不是完了!四郎,七郎,還有一向疼愛她,把她當作親生女兒一樣的楊夫人和楊元帥。

  她不能等下去了,這樣白白等四郎來救她,會讓遼國有很多時間準備的!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已經倒在床上呼呼睡了。

  他真的不怕她會去殺了他?德錦悶悶地想,為什麼和自己的敵人共處一室,他還可以睡得這麼安心?好像一點兒防備也沒有。

  她悄悄走過去,站在床邊,仔細看著熟睡中他的樣子。

  果真是少見的英俊呢,絲毫沒有半點兒陰柔的俊美,完完全全屬於那種北方男子的陽剛美,臉上的線條有如刀削般剛毅。

  怪不得海姐姐那麼快便深深愛上他了。

  她托著腮看著他的臉,心中忽然流過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她詫異時,耶律寒突然睜開眼睛,淩厲的光芒一閃而過,隨即被笑意取代。

  「啊!」德錦嚇得喊了一聲,轉身想跑,而他則輕輕伸出手臂便抓住她,拉進懷裡,雙手圈著她,把她的臉摁在他的胸口。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德錦驚慌地掙扎,天哪,她真丟人!

  「噓。」他在她耳邊輕輕吹著氣,「睡覺。」

  他抱著她轉了一個身,讓她和他一起躺在床上,雙手緊緊摟著她不讓她逃開,然後閉上眼。

  德錦僵硬地不敢動,他有力的心跳在她耳邊有規律地跳動,像催眠曲一樣,讓她突然覺得眼睛好困。

  她才剛剛睡醒,她發誓,她根本就不想睡,但是,在他的懷裡,她卻無法自拔,那麼自然,慢慢睡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天亮時,德錦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因為一直保持一個睡姿,所以身體好疼,她艱難地伸伸懶腰,床上,他已經不見了。

  她輕鬆地呼了一口氣,揉揉眼睛,走出大帳。

  外面依舊豔陽高照,遠處的沙漠金燦燦的。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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