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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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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情回答:「大人知道近日芳菲身子不好,所以特意讓我前來問芳菲可有應對之策?」蕭遙光突臨雍州,出其不意,眾多人等一籌莫展。 謝芳菲頭痛的說:「我哪裡有什麼應對之策!如果事前知曉說不定還來得及阻止。可是定也已經定下來了,我們說話這會兒蕭遙光說不定已經在前來雍州的路上了,還能有什麼應對之策!難道叫我們強行阻止他來,還是乾脆一刀解決了事,省得頭疼!」 容情聽的暗自沉吟了一下說:「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謝芳菲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說:「你是說一刀解決?這卻是最愚不可及的辦法。蕭遙光只要一出事,懷疑最大的就是蕭大人了。現在蕭大人求神拜佛的求蕭遙光一路平安還來不及呢,你千萬別添亂了,好心辦壞事啊!」 容情笑說:「我一時半會還沒有想到這裡。」謝芳菲心想連你也想到了,那我還用不用混飯吃呀。有點疲累,無力的歪在床沿說:「我腦子裡現在也是亂紛紛的。只盼蕭遙光看在國家大事的份上,不會太過難為蕭大人才好。他但凡還有一點愛國忠君之心,也不該在兩軍對陣沙場的時候拖我們的後腿。畢竟是戰場上的生死攸關,關係到國家民族的大事啊!」 容情見她累了,說:「我看芳菲還是上床睡一會兒吧。天氣冷了,晚飯就讓他們端進來吃好了。」謝芳菲點一點頭,咳嗽起來,胸口壓著疼,面色蒼白。容情看著她,十分心疼,頗有些不舍。芳菲捂住嘴,喘息著連聲讓他走,笑說老毛病了,歇一歇就好了。容情頓了頓,雖然擔心,還是隨便說了幾句話,讓她安心靜養,帶上門悄悄的出去。 臨近年關的時候,蕭遙光果然一路順風順水的到達雍州。雍州這麼多的文臣武將就數蕭遙光始安王的身份最為尊貴,所以全城的大小官員都出城五裡去迎接始安王的大駕去了,蕭衍自然也不能例外。只有謝芳菲一個人無聊的待在府衙裡,護衛抽調了大半,院子裡鴉雀無聲,分外安靜。反正她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樂的清淨,就連容情也跟著護衛蕭衍的安全去了。 天氣卻是出奇的好,晴空萬里,陽光一片一片灑下來,透過青翠的針葉,碎碎點點,落下塊塊亮斑,這會子對謝芳菲來說跟金子也沒有什麼分別,充滿了誘惑,讓人心癢難耐,渾身坐不住。整個心跟著空中舞動的陽光蠢蠢欲動。 她考慮了許久,覺得遇上危險的機會可能因為蕭遙光大駕雍州而降低至歷史最低,所以也就無所顧忌,大搖大擺的出了雍州府衙的角門。左右張望,趁人不備,一溜煙似的鑽到雍州的大街上去了。大概是因為年關將近的緣故,兩軍對壘的戰爭氣氛沖淡了不少,街上人來人往,喜氣洋洋,生意興旺的很。不少店鋪門口已經掛上大紅的燈籠以顯示節日的喜慶。往日全城戒嚴的森嚴景象早就隨著北魏大軍的按兵不動不復存在,現在看到的到處都是勃勃的生機,秩序井然,熱鬧繁華,充滿旺盛的生命力。 謝芳菲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就輕了起來,仿佛走路都可以快活的飄起來。故意紮在人堆裡,擠的不亦樂乎,有一種寧靜安心的感覺,儘管微不足道,可是於她,這種感覺,許久都不曾有過。她在這個亂世裡掙扎的太久,日日擔心朝不保夕,疲于應付。可是擁擠的人潮,給了她久違的安全感,儘管是如此的短暫,儘管離這裡不遠的地方駐紮著北魏的十萬大軍,終日虎視眈眈。 興奮的東看西看,一路上看見小吃就買,吃不下就拿著,準備帶回去吃。還在賣藝的江湖人那裡津津有味的看了許久,高興的手掌都拍紅了。一個半月前回到雍州後,她就再也沒有踏出過雍州府衙半步。自己實在是太能找麻煩了,而且也不好意思再讓秋開雨給逮著。看的興起,一時高興,就多給了兩個銅板,俗話說,財不外露,不成想,就讓雍州的小偷給盯上了。 謝芳菲本人毫無知覺,在人群前頭邊走邊四處觀看,後面的小偷趁人多,先讓同謀故意撞了謝芳菲一下,然後就開始找茬,糾纏不休,不依不饒,非要謝芳菲當眾賠禮道歉。謝芳菲冷笑的說:「你這明著是找事兒嘛,也不打聽清楚我是什麼人再來找茬!」因為有些緊張,全身緊繃著,脊背上滿是虛汗。其實她也就是虛張聲勢,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萬一這些人當真不顧死活亂起來,她壓根沒法。 那小偷手伸進來的時候,不小心刮到腰上的佩飾,謝芳菲已經有所警覺,立馬轉過身來,手摸向腰間。可是那小偷大概是慣犯,手腳幹淨利落,一見勢頭不對,拿了錢袋就跑。謝芳菲連大喊:「抓小偷啊!」的機會都來不及,已經反射性,沒命般追了上去。 所有的地痞小偷流氓沒有不十分清楚當地地理形勢的,專門找七彎八拐的小巷子裡跑。謝芳菲以前還挺能跑的,現在體質下降了,沒跑多遠就已經氣喘吁吁,心跳的厲害,上氣不接下氣。可是又不甘心,自己就那麼一點銀子,今天可是全帶出來了,怎麼也想不到會這麼倒黴。拼了小命,好不容易追到一條無人的巷子時,一抬頭,看見盡頭的拐彎處,心想完蛋了,一定讓小偷給跑脫了。沒有想到那小偷居然又跑了回來,身上還受了傷,跌跌撞撞的朝謝芳菲跑來,雙眼閃著恐懼的光芒,哆嗦著唇,說不出話來,還沒有跑到一半,「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謝芳菲扶著牆壁歇了好一會兒才兇神惡煞的走過去,得意的盯著地上面無人色的小偷恨恨的說:「小子,姐姐告訴你一句,上的山多終遇虎。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以後金盆洗手了吧。小日子雖然難過一點,小命畢竟還是重要一點。」拍了拍重傷不起的那小偷的腦袋,拿過自己的錢袋搖了搖說:「分贓都分不平,才會挨揍的吧。姐姐看你可憐,給你一點錢當醫藥費好了。」 她以為是幾個小偷分贓不均,所以大打出手,反目成仇。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還當真留給那小偷一點銀子。謝芳菲其實是怕他將來遇見自己暗中施手段報復,畢竟是人家的地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不如乾脆首先示好,花錢了事,免得將來惹麻煩。她在江湖上混的也快成一跟老油條了,假以時日也是另外一個人精。 謝芳菲邊往回走邊感歎:「蒼天啊,大地啊,今天你總算是開了一回眼了。我謝芳菲回去就燒香拜佛的感謝您老人家。」其實她不知道,她一走出那條小巷子,那小偷立即就死了。就在另外一條巷子裡,地上七零八落的躺著另外幾具屍體,全都是一擊斃命,五臟六腑俱碎。其實像這種慣偷,大多有同夥接應。就是謝芳菲追到了那小偷,非但失了錢財,而且也還難逃一頓拳打腳踢。 謝芳菲成功搶回自己的寶貝銀子,心情大好,擦著額頭上的汗,哼著小調晃悠悠的來到雍州最繁華熱鬧的街區,這一帶經營的全都是酒樓,賭館,青樓之類的行業,是雍州富商貴族聚集之地,晚上更是熱鬧,諸多的達官貴人在這裡飲酒作樂,通宵達旦,流連忘返,醉生夢死。轉過彎來看見一塊碩大的金子招牌,上面寫的是「寶瑞通」典當行。 謝芳菲覺得眼熟,心頭猛地一震,頓時想起一件事情。想了下,走進去直接問:「你們掌櫃的在不在?」當班的夥計見來人衣著不凡,氣勢洶洶,看起來來頭不小,連忙說:「在在在,您先歇會兒。我這就給您叫去。」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走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本帳簿,客氣的說:「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謝芳菲沉聲說:「金掌櫃的,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有一個和我長的很相像的書生模樣的年輕人來你這兒當了一條很罕見的鏈子?那鏈子很不一樣,許多人見都不曾見過。掌櫃的,你一定記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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