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卿本丫頭 | 上頁 下頁
七二


  「沈善柔是殿下叫的,我才不叫呢。」小菀取笑阿彩,扭過頭去問她,「殿下今天來冷宮看你了嗎?」

  「沒有。這幾天都沒有來。」阿彩撇撇嘴,「我正想問你呢,殿下這幾天都在忙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早出晚歸,我還以為他是來你這兒呢。」小菀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阿彩少有的沉默了一會兒,岔開這個話題回到上個話題:「對了,我還有個小名叫阿彩,不想叫沈善柔那你可以叫我阿彩。」

  「阿彩??哈哈哈哈!這個名字好土哦!」小菀一頓亂笑。

  阿彩使勁捏了她的背一把:我讓你笑!

  「疼,娘娘,小點力嘛!人家細皮嫩肉的。」小菀抗議道。

  「皇后娘娘駕到!」一聲通傳猶如平地驚雷,嚇得小菀摔下凳子,連滾帶爬躲上了樓。

  這是一個皇后從未踏足的地方,明明小志不敢下樓,跟小菀一起躲在小志房間的床下。

  「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阿彩亦有些膽戰心驚,生怕皇后發現小菀。

  「平身。是不是仍記恨哀家不顧情面將你打入冷宮?」

  「善柔不敢。」

  「哀家來這是請你幫一個忙。」

  「娘娘請講。」

  「如果太子來冷宮,閉門不開,不作理會,拒他於千里之外,做得到嗎?」

  「娘娘放心,殿下不會來這的。」

  「如果哀家跟你說太子來冷宮是違反宮規的,你也明白顯然這只是個藉口。事實上,一個是得勝而歸如日中天的儲君,一個是打入冷宮庸俗淺薄的廢妃。你不覺得這其中的懸殊太大嗎?你如果真的為他好,就該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適合他,什麼樣的女人才可以輔助他!他好不容易打個勝仗贏回人心,你願意看到他的努力為你而白廢嗎?」皇后語調平緩卻不容置疑。

  「是的,娘娘,善柔明白。」阿彩看著皇后,心中一歎:其實這其中的懸殊還不夠大,事實上,一個是萬人之上的太子,一個是萬人之下的丫頭。

  147

  「稟皇上,殿下求見。」侍衛跪在門外通傳。

  皇帝正與皇后共進晚膳。

  「皇上,就讓太子進來一起吃個飯吧。」皇后放下手中的白玉筷子,用絲絹拭拭嘴,勸道。

  「不見。」皇帝不耐煩地揮揮手,繼續起筷吃東西。見皇后並沒有動筷的意思,只盯著他看,歎了口氣,道,「眼看就快過年了,朕不想與他起任何爭端,不管是因為這場戰爭,還是因為廢妃一事。」

  明白了皇帝躲著太子的原因,皇后微微感動——他,還是很在乎這個兒子的。

  「李偌這段時間有沒有到冷宮去?」皇帝突然問道。

  「沒有。」皇后幾乎想都沒想就回答。

  「嗯。不將兒女私情略縈心上,這才像個男人,像個儲君的樣。」皇帝頜首稱讚,停頓片刻,又問,「貴妃輔助你管理後宮也有些日子了,表現得如何呀?」

  「不錯啊,有妹妹替我分擔後宮大小事務,我輕鬆不少。」皇后答得十分違心,二十年夫妻,她太瞭解皇帝接下來會說什麼。

  果不其然,皇帝接下來就道:「你要相信她的能力,多給她機會,適當放權,你也不用太累。朕最希望看見你們齊心協力姐妹同心。」

  「臣妾知道,皇上放心。」

  「嗯,朕尋思著過年裡裡外外事無具細都得你操心,你也乏了。挑選采女入宮待選太子妃一事交給她張羅吧。」皇帝拿起筷子為皇后夾了一塊鳳尾魚翅。

  當別人對你好的時候,不要會錯意,想清楚別人為什麼對你好,即使這人是你夫君。皇后心裡一涼:「謝皇上關心,臣妾不累,太子娶妻一事應該由為娘的去張羅。」

  「我看還是讓貴妃來操辦吧,放心吧,她會做得很好。」皇帝以不容分辯的口吻道,「另外有一事想跟皇后說,朕有意將新晉董才人擢升為德妃,皇后意下如何?」

  即使為甄選太子妃一事的大權旁落而心有不忿,皇后仍壓下忿恨就事論事道:「董才人色藝雙絕,品性溫純,理應冊立為嬪,但若跳過嬪直接擢升為妃恐有違先例,皇上,這不妥吧。」

  「那些士族臣子們已經在朕耳邊說了一上午這個不妥那個不妥,朕希望在皇后這裡不用再聽這句話。」皇帝的語氣仍是那麼地強硬。

  「請皇上給臣妾一點時間去辦這件事。」是給自己時間去辦這件事還是給自己時間去接受這插在胸口的又一把刀?皇后的笑容,陰晴難辨。

  148

  太子又被皇帝拒于門外,再次無功而返。這是第幾次閉門羹了?

  走出仁壽宮,看見筱兒正站在不遠處張望著。

  「皇嫂。」太子走過來,拱手作揖。

  太子:「我們有半年沒見了吧。」筱兒:「半年不見,別來無恙?」二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筱兒低頭微笑,太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為二人之間這種默契。

  「你在等誰?」太子問道。

  我在等你。筱兒多想這麼說。

  「我剛剛從貴妃那兒出來,找不到小葶了,可能她先回去了吧。」

  「天色漸晚,我送你回去吧。」

  兩人默默地並肩走著,只聽得到鞋踩在積雪上的聲音。

  呆在你身邊,不需要說什麼,這樣的感覺便很好。筱兒側臉偷看身邊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卻被他察覺:「怎麼,我臉上有什麼?」

  「沒有,我在看你臉上那道疤,是怎麼受的傷?」胡亂找個藉口,掩飾亂了的心跳。

  「攻打洮州的時候被劃了一劍,當時的情況很危急,城頭上的敵軍投石、放箭、倒沸油……」太子滔滔不絕地說著本來想說給另一個人聽的故事。

  筱兒靜靜地聽著,想像著那屬於男人的世界和那個世界的九死一生,連回到了未央宮都並未覺察。

  「皇嫂,到了。」太子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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