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七寶明月樓 | 上頁 下頁 |
一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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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藍苦澀地笑了笑,手伸入自己懷裡,取出了一直貼身放著的一樣東西,七寶剛要看見,突然旁邊有人喊了一聲「萱兒!」,一個黃色袍服的年輕男子已經飛奔過來,一下子將她抱在懷裡。 呃—— 七寶呆了呆,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勃長樂剛放下心來,一放開她就發現海藍立在一旁,頓時皺起眉頭:「海將軍怎麼在這兒?」 海藍頓住了手上的動作,七寶再看時他的手心已經空無一物,他靜靜向皇帝行了禮,「微臣來拜見太后。」 勃長樂淡淡看了他一眼,再次衡量了一下他站的距離,好像也不是跟萱兒走的很近,不像是意圖不軌的樣子,稍微松了口氣,「既然如此,海將軍自便吧。」 直到他拉著萱兒走遠,海藍還站在那裡。過了半天他掏出剛才藏起來的東西,攤開手心,竟然是一個繡著紅梅的香囊,上面的針線有些拙劣,但是他卻一直貼身放著,整整保存了兩年,他以為等到自己回來,可以親手將香囊給七寶看,告訴她,他連上戰場都會帶著,這是他的護身符,可是等他回來才發現,這個香囊,對七寶而言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只有他還當寶貝一樣揣在懷裡。剛才他是想要還給她,可是想到如果真的還了她,以後他們之間就真的毫無牽絆了,一個停頓,就被勃長樂打斷,這個香囊也就送不出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歎了一口氣,將香囊小心翼翼又放回懷裡,收著吧,她既然在宮裡,見面的機會多的是,下次再還給她。 下次?他捨得還嗎? 不管了,以後再說!他想著,回憶起剛才勃長樂那憂心忡忡的神色,覺得有點不對,決定下次見到七寶再好好問她,就算他情人做不成,總還是一直關心著她的兄長吧,他過問一下,也不是很過分,心裡終於舒服了一點,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大步離開。 不遠處,海明月在殿內長歎一聲,海英不由笑了,雖然這團亂麻現在越來越亂,但是難得太后有這樣的心思去管年輕人的感情,雖然她每次一插手就會變得更亂……呃,也還是好心做了壞事。海明月斜她一眼,海英立刻站直了嚴肅狀,片刻後又突然醒悟過來,海明月再沒有算計,也不會這麼貿然就將七寶許配給海藍,她今天這一出,沒准是為了試探七寶的心意。 她偷偷看著座上的太后,她正捧起一碗茶,笑著喝了一口。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九八 在石洞中,她是七寶,出了這裡,她卻只能是萱兒。剛才勃長樂叫她的一瞬間,她差點都不記得,自己在宮裡已經改了名字。太過於忘乎所以,就是這樣的結果,她早該知道。 只是勃長樂看著她那眼神,她怎麼瞅著怎麼心裡害怕。好歹她還大他兩歲,他動不動就摟摟抱抱,她哪裡還有臉見人。這宮裡上上下下幾千雙眼睛可都瞪大了在瞧著,她再不濟也不想落個勾搭小皇帝的罪名,傳出去委實不太好聽。 只是他一路握的死緊,她剛想甩開卻被他抓住指尖又整個拉住,末了乾脆拖著她手回乾清殿。殿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男子,勃長樂拉著萱兒進去,他正好撞見,看見萱兒的時候,他睜大一雙眼睛,像是撞見了鬼魂,掩不住的驚恐和懷疑。他雖然不敢置信,倒也沒忘記禮數,趕忙向勃長樂行禮,皇帝卻望也沒望他一眼,擺擺手讓他退下。杜良雨卻還是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驚覺那個窈窕的女子正是萱兒沒錯。 被拉到殿內,勃長樂一聲大吼:「全滾出去!」內監宮女們面面相覷,一溜煙退下了。 「你剛才去哪兒了?」他的聲音很低沉,卻好像還是有點沒清醒,眼睛裡有好多萱兒看不懂的東西。 萱兒想了想:「陛下,剛才……奴婢出去準備打點水給您醒神……誰知道不小心被不知道哪個殿的宮女碰了一下,打翻了水盆,然後正好海英姑姑路過,瞧見奴婢一身濕淋淋的,沒有可換的宮服,就請我去太后宮裡,她取了她的衣裳給奴婢穿。」 皇帝聽到她說的前半段,還是半信半疑,但看到她身上嶄新的杏黃上衫蔥白羅裙,也便信了七八分,這的確不是尋常宮女有的宮服,非得是海英這樣的姑姑才能有的待遇,也虧得七寶合身,穿起來更為清秀好看。 萱兒不太敢看皇帝的眼神,總覺得他像是要洞穿她的心思,實在費解,他就算打她的主意,也不用表現的那麼明顯吧,實在是——太明顯,露骨到她都不好意思,他還一點不回避那些宮女內監,她在乾清殿不太好混了都,成天見的就是那些小姑娘整天冷嘲熱諷,畢竟皇帝眼前的紅人不好當啊。 「陛下沒別的事,奴婢告退了。」 「等等!」萱兒抽自己的手,一下,兩下,三下,都抽不動,眼睛裡有點著急,勃長樂笑起來,「手上怎麼了?朕瞧瞧。」 萱兒一愣,他已經翻開她的手心。好在他沒注意那不屬於宮服的布條,反正那已經被血染紅了,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他隨手就丟到一邊,揚聲道:「小金子,給朕滾進來。」 …… 上次他用的金創藥,還剩下許多。他拉著萱兒坐在椅子上,萱兒渾身不自在,這是皇帝陛下的龍椅,她坐起來,實在是心驚得很,而且覺得硬邦邦的,不太舒服,難為皇帝一坐下就是好多個時辰,不容易不容易,看來她這個小宮女平日裡站著還是很好的,坐著也疼啊。 「別動!」勃長樂擰起眉頭,聲音有點慍怒,「怎麼傷的?」 「木盆摔了,手蹭過假山,不小心摔破了。」萱兒眨巴眨巴眼睛,撒謊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隱隱有越來越順當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地將藥膏塗在她的手心,「最近別沾水,下次再這樣,就別出去了,這些活兒交給別人。」他闔上藥盒,手指不由自主撫上她的額角,萱兒愣了一下,他渾然不在意地道:「蹭到假山上的時候,身上還有哪裡受傷嗎?」 「朕看看。」他的手指無意間在她臉上摩挲,一副認真的樣子,嘴唇微微抿著,萱兒也不好意思拒絕,任由他的手指在她臉上和鬢髮間停留了很久很久。 「陛下,奴婢沒別處受傷。」她微微抬起頭,有些不自在地答道。 「嗯。」他淡淡哼了一聲,手指才慢騰騰地從她臉上挪開,萱兒悄悄松了一口氣。 皇帝的袖子上熏有紫述香,甯心靜氣,香氣經月不散,水洗不消,是極為奇異的香氣。這時候他的衣袖在她頸項間不留意蹭了一下,她縮了縮脖子,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這種香氣,在他先前壓在她身上的時候,仿佛換了種味道,極富侵略氣息,她不是很喜歡,這時候聞到更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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