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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二


  「免禮!」雲錦掃了一眼,抱著鳳紅鸞抬步走了進去。

  眾人頓時簇擁地跟上。

  鳳紅鸞在雲錦的懷裡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入眼所見,雲宮富麗堂皇。雕廊畫棟,花色珍奇,珠玉雕塑,各處無不透著富貴奢華。閉上眼睛,心裡一歎。這讓她想到了金絲牢籠。她就是那籠中鳥,還是一隻富貴的籠中鳥。

  雲錦似乎感受到鳳紅鸞的細微變化,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鳳紅鸞心中的黯然忽然褪去,正因為是他,所以她才甘願為他困頓圇圄。

  雲錦薄唇緊緊抿成一道弧線,抱著鳳紅鸞的腳步沉重了幾分。兩柱香後,來到雲寢殿門口,已經有十名應徵為醫者的人候在那裡。

  「參見少主!」眾人又跪地一片。

  雲錦點點頭,目光從那十人身上掃過,五名年輕男子,三個老者,一個少年和一個女子。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藥箱。只是一眼,雲錦移開視線,抱著鳳紅鸞抬步進了屋,吩咐道:「你們都進來,一起給夫人診治!」

  「是,少主!」那十人立即起身,跟在雲錦身後。

  雲錦進了房間並沒有將鳳紅鸞放在床上,而是抱著她坐在軟榻上,對著進來的那十個人道:「過來診治吧!」

  幾人齊齊一怔,但想到雲少主對夫人珍愛至寶的傳言也不足為奇。對看一眼,有一個老者先上前給鳳紅鸞把脈。

  鳳紅鸞閉著眼睛,安心地窩在雲錦的懷裡。

  老者觸到鳳紅鸞的脈搏頓時大驚,半響,他手又試探地按上鳳紅鸞脈搏,還是如此,老眼既疑惑又驚異。

  「如何?」雲錦看著他。

  老者立即躬身:「秉少主,夫人無脈,內腹空虛,似乎損耗過度,且體內有寒毒,實在……」

  「不能救了?」雲錦聲音頓時一沉。

  老者頓時惶恐地退後了一步:「老朽才疏學淺……」

  雲錦冷冷看了他一眼,命令道:「下一個!」

  老者立即退後,下一個人上前給鳳紅鸞把脈。把過脈後,不等雲錦開口,立即退後兩步垂首。一連十人一一診過,得出結論皆是如此。

  雲錦沉著臉看了十人,既不讓他們下去,也不開口。房間內氣壓極低。

  半個時辰後,雲錦才擺擺手,十人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腳步聲走遠,鳳紅鸞閉著眼睛睜開,她本身中有寒毒,如今寒毒又演變成寒靈,再加上那日火燒百人的確是損耗了些靈力,又喚醒那百人,體內本就空虛,但不至於沒有脈象這麼重。不過鳳緣天下第十重可以閉息,所以,在他們診斷來看就成了沒救的人了。

  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雖然不錯,但如今這裡難保不會有雲族主和各國人埋插的暗線。也就是說短時間內她不能隨意活動了。

  「這座雲寢殿內你自然可以隨意走動,若是誰人能將人安插進雲寢殿來爺也不用活了!至於外面雖然暫時不能以你的身份露於人前。但你若想出去還能難得住你?」雲錦似乎看出鳳紅鸞心中所想。

  「嗯!」鳳紅鸞點點頭,從雲錦懷裡出來,抬步走動窗前。院中桃花開的正豔,怪不得她從進來時就聞到桃花香,那些桃花樹似乎是新移植過來的,還有新土的痕跡,嘴角微微勾起。

  雲錦站起身,從身後抱住鳳紅鸞纖細的腰肢,將頭擱在她肩頭,目光也同樣看向院中的桃花:「今年無法帶你去山野看桃林,如今便屈就賞兩眼吧!」

  鳳紅鸞莞爾一笑,將身子整個重量都靠在雲錦身上:「至少有的賞!」

  §第五卷 第十章

  雖然沒有去上野賞到大片的桃花林的閒暇,但如今這座雲寢殿入眼處數十株桃花開得正豔,似乎每一株都代表了這個人的愛她之心。鳳紅鸞這一路來雲族積攢的沉鬱就在這數十株桃花中忽然散了。

  二人站在窗前許久,誰也不動。日色滑下天幕,一個女子恭敬地立在殿外道:「少主,可是用膳?」

  鳳紅鸞思緒已經飛遠,如今聽到陌生的聲音轉眸看去,就見兩個月前藍雪花燈會上搶奪千年血人參的女子立在殿門口。她蹙眉,目光落在她腰間,果然還見那個香囊掛在她身上。

  「嗯,傳膳,給夫人燉一份補湯,要清淡一些。」雲錦吩咐。

  「是!」那女子立即退了下去。

  鳳紅鸞目光追隨著她腰間的香囊,回頭,就見雲錦低著頭想著什麼,她伸手狠狠地照著他腰間掐了一下:「你香囊呢?」

  雲錦似乎愣了一下,伸手入懷將鳳紅鸞給他繡的香囊拿出來:「這裡呢!怎麼了?」

  「她那個香囊是怎麼回事兒?」鳳紅鸞看著雲錦。雖然不是一摸一樣,但那香囊一眼所見就是仿照她的做的。

  「呵……」雲錦忽然低笑,看著鳳紅鸞不好的小臉,低頭照著她唇瓣吻去,鳳紅鸞躲開,他扣住她腰肢強硬的落下一吻後,笑道:「她是顧家的人。」

  鳳紅鸞挑眉,顧家?

  「顧少之的妻子。」雲錦解釋,笑道:「你不會忘了吧?正月十五。」

  鳳紅鸞心思一動,顧少之是隱世世家顧家的這一代家主。她想起那日所見的男子,心力衰竭,眉眼透著濃濃死氣,命不久矣之相,點點頭:「自然沒忘!」

  「顧家即便再有能力,你以為他能得到世間難求的千年雪參?」雲錦如玉的手照著鳳紅鸞額頭彈了一下,笑道:「那日不過是爺為了調你出來。千年雪參一直在我手中。」

  鳳紅鸞一怔,隨即明白了那不過是一個幌子,也就是說顧家是他的了。想起那日刺殺她和藍澈,冷哼一聲:「你倒是大手筆!」

  「爺怎麼從沒發現你這麼記仇?」雲錦抱著鳳紅鸞手臂緊了緊,緩緩道:「因為春年夜宴我去藍雪救了你,他開始懷疑我並未絕情,所以他下了命令要殺你藉以試探於我。並且派出了最後那四個老東西。他幾乎傾盡了所有力量在那一日。我斟酌再三,佯裝狠心配合他。」

  鳳紅鸞知道他說的他是雲族主,點點頭,跟她所想一般無二。

  「當時我回雲山,西涼和他兩方人馬下,隱衛損失慘重,後來短時間內我只能配合於他。也就是那一次我才將雲族大部分權利攬在自己手中。」雲錦聲音有些悠遠:「自古都是子繼父業。而雲族不同於天下各國能者居之太子,之後再繼承王位。雲族則是自天命定少主之後,所有子嗣……一律沉塘。」

  鳳紅鸞頓時一驚,抬眼看雲錦。

  雲錦目光落在窗外,似是看向天邊,目光有些空蒙飄遠:「每一代雲族少主都會有一人出生便天賦異稟,六目通透,心通耳靈。那一人就是雲族下一代少主。」

  這是雲族秘辛,自然不被外界傳揚。鳳紅鸞看著雲錦,怪不得雲族歷代僅有少主一人,原來是雲族主那些子嗣都被沉塘。她不敢想像雲錦若不是天賦異稟,坐上雲族少主之位,他也會如那些孩子一般早已經出生便沉塘。

  「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從父主手中奪過權利。」雲錦聲音低低的:「我十年籌謀,也不過是脫離雲山之外的存在勢力。因為僅僅守護你而已。所以足夠了。但我未曾想到我會初見就愛上你。以至於後來那些勢力根本就不足以保護你,父主和掌刑堂反對我娶你,我後來才屢次被動。」

  鳳紅鸞唇瓣緊緊抿起。想到他既然天命少主,自然早晚雲族之主都是他的,他根本沒有必要在雲族主有生之年奪得權利和族主之位。就如藍澈一般。但是因為他愛上她,後來一切都變得艱難無比。

  雲錦身上透出濃濃的沉寂氣息,鳳紅鸞轉過身,緊緊摟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懷裡:「我一直就知道你為了我做了許多,但從來就未曾想到這般多,我……」

  那日在望夫村時候還怨他怪他,此時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這個人待她之心若她不知道的話,天下又有何人能知道?簡短的寥寥數語,這其中艱辛和背負該是多少。雲族主和掌刑堂,在雲族的兩座大山。同時又是與生身父母作對。她如今想起,在這半年短短的時間能做到至此,他已經相當不易。

  雲錦,早就知道她何其所幸得到這個男人的愛,但也未曾想到她居然幸運至此。

  「花燈會那日之後,我借此除去了他的勢力。他同時知道了我並沒有忘了你,大怒之後對我出手。不過我通天咒大成,他自然不是對手,但他畢竟是雲族族主,在那一代也是沉塘多少無辜幼兒出此一人。我雖然控制了他,但也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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