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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你被發現了?」玉痕挑眉。

  「是!」流月身子頓時一僵。再次應聲。

  「如果你不被發現,我倒是失望了。」玉痕淺淺一笑,看著流月僵硬的神色,聲音依舊溫潤一如既往:「起來吧!」

  流月頓時一怔,脫口道:「主子不罰我?」

  「事有可為有不可為之說。我讓你做不可為之事。罰從何來?」玉痕擺擺手,笑道:「你也嚇了夠嗆,起吧!」

  流月看著玉痕神色,的確沒有半分要懲罰他的意思。頓時松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主子,您知道鳳三小姐一定會發現我?」流月看著玉痕,當他剛才稟告的時候主子沒有半分驚訝,顯然是早就料到自己會被發現。

  「嗯!」玉痕點點頭。

  「那您還要我去,我險些被那三小姐給殺……」流月看著主子的神色,殊不知他當時的驚嚇有多大,不甘的開口。又及時發現不能造次,猛的住了口,小心的看著主子的神色。見主子沒有半分怒意才緊繃的心松了幾分。

  「她雖然薄情冷性,但行事依然留有原則。你未觸動她的底線,第一次她不會殺你的。」玉痕笑著開口:「我要你去,只是要你知道。她不同于別的女人。你以後在她面前,萬不可輕浮造次。此次只為以儆效尤。」

  「是!」流月頓時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白著臉躬身。那日他看不起鳳三小姐,被主子所查,主子雖然一直沒說,如今也是給他一個教訓。

  「嗯!你明白就好。」玉痕唇角笑意收減,如雪容顏一片清雅肅然,淡淡開口:「我剛才已經給父皇修書一封,請求父皇修書與東璃君主,以十裡錦紅之禮迎娶東璃丞相府三女鳳紅鸞為西涼太子妃。兩國聯姻,納永歲之好。所以,對於她,你從現在起要敬。」

  「主子?」流月驚的張大嘴巴。主子要娶鳳三小姐?十裡錦紅是國禮啊!

  「嗯!你沒有聽錯!」玉痕點點頭:「彩禮十萬金,外加我西涼傳承至寶玉湖珠。」

  「主子?」流月驚的下巴都要掉了。再怎麼說鳳三小姐也是璃王未嫁先休的棄婦啊!就算不是棄婦,她的身份和名聲也配不上主子的太子妃之位。主子要迎娶,聯姻的話,也要是公主身份才可。

  而且十萬兩黃金雖然不算什麼,但是十裡錦紅和傳承至寶玉湖珠可是天大的禮儀和天大的彩禮。尤其是玉湖珠。更是國之至寶。主子如何能作為聘禮?

  「即便是如此,我還怕她不答應呢!」玉痕瞟了一眼流月驚掉下巴的神色,淡淡而笑:「凡俗之物,她根本就看不上。那就再加上那日青山寺的那盤棋子吧!她似乎很喜歡。」

  「主子?」流月已經是第三次驚呼。那盤棋子是墨寒玉和白暖玉所配。天下僅此一副。主子從小就摯愛珍寶。這也要給鳳三小姐?

  「你執我的玉符即刻回國,調動隱暗星魂。護送玉湖珠和聘禮前來,路上敢有攔截搶奪者,不論是誰,一律殺無赦!」玉痕墨玉的眸子一沉,低聲開口:「即便是三皇兄和五王弟。」

  「主……主子,要調動隱暗星魂?」流月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了。

  「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能從西涼將玉湖珠和聘禮運送到東璃麼?」玉痕淡淡挑眉。

  流月立即搖頭,慘白著臉道:「屬下不能!」

  雖然天下人畏懼太子威懾,但是玉湖珠和十萬兩黃金。還是會有不乏一想天開,腦子撞刀口之人前來掠奪。但這些都是小事。就怕事情走漏,各國爭奪。還有那些窺視太子寶座虎視眈眈的皇子們。

  他一人之力,的確不能。

  但是隱暗星魂主子一直隱在暗處,從未動用過。如今若是讓隱暗星魂出世。那麼便會被天下人知曉。那麼主子辛苦留守的這一張王牌便暴露於天下。他可是記得主子這些年遭遇了多少次暗殺,即便性命堪輿之時,從來都沒有動用過陰暗星魂。

  「玉湖珠不過凡俗之物。只是被天下冠上了光環而已。我要保的不過是西涼未來太子妃。」玉痕淡淡開口,眉眼一片清淡:「隱暗星魂早晚要暴露于世人面前。倒也無妨。」

  「可是主子,三小姐的身份……」流月雖然敬佩鳳紅鸞,但在他的心裡,他的主子是世間最好男子。三小姐雖好,還是感覺被君紫璃未嫁先休的污點在,配不上主子。

  「迂腐!」玉痕輕叱,眸光清淡的掃了一眼流月,低潤的聲音淡而冷:「君紫璃有眼不識金鑲玉,悔之晚矣。未嫁女子?何來先休?辱他人之時便是自辱及自身。」

  流月頓時臉色慘白。

  「西涼國太子妃之位在你看來尊貴無比,在她看來視如糞土。她那樣的女子……恐怕是我配不上她才是……」玉痕輕歎一聲,轉身看著天邊的月色,擺擺手:「罷了,你即刻啟程,速回。在盛宴之前務必趕回來。」

  「是,主子!」流月頓時跪地。剛才猶疑神色一改,面色堅定:「屬下定不負主子所望。盛宴之前務必趕回!」

  「嗯!」玉痕淡淡應聲。

  黑色的身影一閃,流月無聲無息的出了房間遠去。

  玉痕一直站在窗前,明月光透過浣紗格子窗投照在他的身上,欺霜賽雪的容顏籠罩著一層薄霧,朦朦朧朧。

  許久,輕輕的聲音飄出唇瓣:「不是為鳳星。只因為她。玉痕此生唯一想得到的。」

  ***

  第二日,卯時二刻。

  鳳紅鸞練功回來,躺在清心閣那棵桂樹下躺椅上看著丞相府那厚的可以說是積壓成山的賬本。

  一本拿起看了一眼,「啪」的一下子扔掉,再拿起一本看了一眼,又「啪」的一下子扔掉。不過片刻之間,便幾十本略過。

  杜海躬身站在鳳紅鸞身邊,驚異于小姐看賬本的速度。他眼花繚亂的跟著小姐的手動,連數到底是過了多少本都沒數完,一堆賬本鳳紅鸞已經看完了。

  「金絮其外,敗絮其內。偌大的丞相府,也只不過是一個空殼子而已。」鳳紅鸞冷冷出聲。

  「怎麼會小姐?」杜海頓時搖頭:「丞相府良田五千畝,別院、店鋪少說也有不下百家。相爺俸祿足夠持家。逢年過節、生辰宴席都有各府官員送禮,這麼多年下來,總的核算下來也該有十幾二十萬金不止啊。」

  「你是說我連賬本也不會看麼?」鳳紅鸞挑眉,看著杜海。

  杜海頓時搖頭:「老奴只是說出實情。」

  「實情?」鳳紅鸞更是挑眉,冷笑:「實情就是丞相府如今入不敷出。各個店鋪全盤虧損。每年都會有一大筆的金銀不明來歷的外流,十年下來。丞相府如今麼……就是這一座空殼子而已。」

  「小姐說是有大筆金銀不明來歷外流?」杜海不敢置信的看著鳳紅鸞。這個消息太過震驚。

  「嗯!」鳳紅鸞點點頭,冷笑:「二夫人真是好本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明面上的賬做得真是滴水不露。」

  杜海面色大變,連忙伸手拿起地上鳳紅鸞扔掉的賬本看了起來。

  鳳紅鸞也不理會她,逕自的坐著:「丞相大人自以為娶進來的都是金鑲玉,卻一定想不到引狼入室吧!呵……」

  「小姐,老奴愚昧。這明明都記載盈利,如何會虧損?」杜海拿著兩本賬本,看了好幾遍,都看不出來個所以然來。立即請教道。

  「各個店鋪都盈利?你認為可能麼?」鳳紅鸞看著杜海:「假賬就是假賬。假的永遠代替不了真的。」

  杜海頓時一怔,隨即搖搖頭:「老奴以前也奇怪,明明程吉祥的營業不是很好。但是居然也可以每月有銀兩入賬,但是看到賬本,老奴實在看不出什麼。請小姐指示。」

  「你看看各店鋪所進的材料,還有所出的貨物。你能看出什麼?」鳳紅鸞淡淡的道。

  杜海聞言立即看手中的賬本,隨即道:「這家錦繡莊是經營了十幾年品譽良好的商號。我們所有的布匹都是從他那進貨。夫人在的時候就是如此,已經十幾年了。我們從錦繡莊進貨,做成成衣再賣給錦繡莊。從中賺取兩成的手工費。一直都是這樣的。老奴還是看不出什麼問題。」

  「怕是拿錢從錦繡莊進貨,錦繡莊收購了沒錢進賬吧!」鳳紅鸞淡淡挑眉,冷冷的道:「錦繡莊做的很大嘛!東璃國幾乎遍地都是錦繡莊的產業了。」

  「小姐是說?」杜海一經鳳紅鸞提醒,頓時老臉大變。

  「不止是布匹和錦繡莊合作。丞相府名下百分之九十的產業都和錦繡莊合作。換句話說,就是丞相府所有的產業所賺都是在供應錦繡莊。」鳳紅鸞淡淡開口:「你說,如今的丞相府,難道不是一個空殼子?」

  頓時頓時失了言語,驚的渾身冷汗。

  「二夫人一個內院女人,想不到居然還有這麼大的能耐。」鳳紅鸞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實在是有意思。錦繡莊……何人是幕後老闆?」

  「錦繡莊是十五年前突然興起的,一直很神秘,但是從來都是信譽良好。品譽也是良好。老奴也不知道它的背後主人,天下怕是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杜海立即搖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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