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盤絲洞38號 | 上頁 下頁
一三六


  我們的座席離主人的座席不遠,梅霄一招手,分別有侍女過來替賓客們斟酒。他舉起杯來,滿場的賓客也都跟著舉杯。梅霄朗聲說:「薄酒淡茶,不成敬意。」

  「梅兄太客氣了。」子恒飲了酒,放下杯。

  「還沒有恭喜子恒,如今已經是天官了。」

  「呵,不值一提。」

  天官是一種統稱,也可以說是一種尊稱。上至天王天將級別地大人物,和僅僅看門灑掃地小役都可以稱為天官,唔,相當於上輩子的公務員。

  不過看起來,子恒穿戴不俗,氣宇從容,而且還有休假,可見他當地應該是一份優差才是。

  梅霄是那種讓人百看不厭型的美男子,他的美不具有侵略性,不會讓人覺得眼睛吃不消。比我左邊坐的這個傢伙好多了。

  哼。

  「這一位,卻是生面孔了……」

  忽然梅霄轉頭朝我微微一笑,我愕然,頷首回應:「我姓桃。今年是頭一次來赴會,還要多謝梅居士的邀請。」

  「呵,不必客氣。這個小小的集會,其實不過是大家一起解悶罷了,承蒙各路朋友給面子。桃姑娘是貴客臨門,原是我怠慢了。」

  「不會。這裡又安靜,又清雅,是個好地方。」

  這個人看見我沒有什麼失態的表現,讓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為什麼他不疑惑?下面那些人紛紛失態,可見我和鳳宜地關係,或是我頭上這根釵子,一定有古怪。可他卻面不改色,完全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似的。

  節目不少。而且下面的人有酒助興,有好些都開始高談闊論了,不知道都在講些什麼。不過因為場地大。而且他們又不是特別放縱,所以不覺得互相吵嚷嘈雜。

  我小聲問鳳宜:「這聚會,就是大家看看歌舞說說話?」

  「怎麼會。仙會一共有七日七夜,現在不過是開始,到後頭,客人紛紛展身手,講修道,還有……」

  一段歌舞歇了之後,有兩個人走到了場中去。其中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隻大鼓來,另一個則拿著一對金鈸。

  「看了梅仙人的歌舞了,俺們兄弟也來抛磚引玉,大家不要嘲笑,博個樂子就是。」

  他們看起來不太善言辭,說了這句就各安其位。

  左邊那人高舉鼓槌,咚的一聲敲了下去。

  這一聲就象敲在人的心上一樣,我覺得胸口隨著鼓聲微微一震,並不覺得難過。反而覺得氣血舒暢。

  第二下又響了起來。

  鼓聲由低到高,由緩到快,那人敲地十分帶勁兒,圍著那只大鼓打著轉旋著身,兩條胳膊舞成了車輪似的幻影,鼓聲響成一片,根本聽不出前一聲與後一聲之間的間隔。

  呃……這……這人是搖滾愛好者?愛玩打擊樂?

  他敲著敲著一聲斷喝,雙臂一振,身上的衣裳被勁氣鼓動。嗤嗤響著碎成了一片片的散開。兩手緊握鼓槌用力下擊,砰的一聲巨響。席上的杯碟碗筷都被震的跳了兩跳。

  然後金鈸聲響起,清越明脆。

  子恒在一旁微笑著點點頭:「這熊氏兄弟倆個,多少年了還是這麼個魯莽脾氣!」

  我看得來他們是一對黑熊精,怪不得這麼大力氣。那個敲鼓的胸口毛茸茸地生滿了黑毛,可真是……豪邁啊!

  我不由自主的轉頭瞅了鳳宜一眼,當然了,鳳宜的胸口是有衣服擋著地我看不到什麼。

  唔,鳳宜肯定沒胸毛吧……

  呃,要是他這麼玉白精緻的臉,這麼無暇細滑的皮膚……胸口卻也黑毛叢生……

  我激靈靈打外寒戰!媽媽呀,這想法真可怕!

  我捧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敢緊把剛才那恐怖的設想拋開。

  四周的池水的水面都被震的動盪起來,有魚兒不安的躍出水面,兩旁的花樹枝葉簌簌搖動,這對熊精兄弟……呃,也太激情澎湃了吧!

  我看地很專注很開心,如果……沒有那道特別惡毒的目光又投注過來的話。

  我轉頭去看,許明鸞正用一種仇視的,輕蔑的,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我。

  咦?她嘴角那種得意的感覺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有什麼……

  隨著石破天驚的一聲鈸響,那對黑熊兄弟的即興演出圓滿結束!高高興興地喘著粗氣,聽梅霄誇了他們兩句,呵呵傻笑著退回去入席了。

  然後許明鸞忽然站了起來。

  一零七 織織織織織布忙

  我象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立刻全神戒備。

  這個女人的惡意太明顯了,就是沖著我來的。

  她走到場中,離我們的座席不遠,襝衽朝這邊一禮,這禮肯定不是沖著我的,不過鳳宜坐的離我這麼近,她沖他行禮也就等於是沖我行禮,我心安理得的坐著。

  許明鸞開口說話,聲音顯的格外嬌媚動聽:「小女子也有一支舞,願與在座諸君共賞。」

  她是要示威麼?

  許明鸞眼珠一轉,說:「還想請梅居士替我撫琴伴奏。」

  梅霄一笑,招手命一個抱琴的侍女上前:「你替許姑娘奏琴。」

  許明鸞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跳舞的話當然一個人撫琴伴奏還有些不夠,另外有幾名也拿著樂器的一起在場邊候著。

  抱琴的姑娘問:「不知道許仙子要做什麼舞,要什麼曲?」

  許明鸞說:「用繁花如錦吧。」

  難道她只是要出來跳舞嗎?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吧。

  樂聲一起。許明鸞彩袖翻飛。場中雖然只有她一個人。可霎時間卻顯地百色迭至。滿眼爛漫。

  很好看。可是我沒辦法全心全意地去欣賞。

  她地裙子是大紅地。紅地象五月地石榴花。紅地讓人……覺得眼睛都被那灼熱地顏色刺痛。

  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想到一句話。每到紅時便成灰。

  凡事。不能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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