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盤絲洞38號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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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每天夜裡打坐,我盯著他的臉看,大概修道的人也不怎麼怕冷,他的臉色看起來還是挺紅潤的。 我正盯著他,他忽然睜開眼睛了。 「你在發呆啊?」 「啊,沒有。你醒了?」 「嗯。」 他轉過頭去看石壁,上面還是空空如也,昨天晚上臨睡前寫的字已經消失不見了。 李柯好像沒什麼感覺,轉頭問我,「你冷不冷?」 「有點兒涼……」 他想了想,「不如,你到我袖子裡來,總會暖和一點兒的。」 「啊?那不好吧……」 男女授受不親……呃,當然我現在不能算是女…… 「好啦,就是暫時讓你躲一下。」他看我趴著不動,眉頭微微皺起來,「怎麼?有什麼問題?」 「啊,沒問題,沒問題。」 我急忙爬回他的袖子裡去。 小道士的身上有種清新的丹藥味,被體溫暖熱的衣袖也絕對比冰涼的石地上要舒服多了。 大概是剛運功完畢,小道士看起來臉色紅潤,精神也好,冬日清晨有些清冷的天光從門上的小窗戶照進來灑在他的臉上,鼻尖顯得晶瑩微亮,呵氣化開硯上的冰的動作全神貫注。 我心裡突然好像叮的一聲響,像是有根弦被輕輕拉扯,又錚然震顫著彈回原處。 這種不由自主的感覺讓我覺得非常陌生。 很……很奇特的感覺。 有點兒忐忑,又有點兒希冀……還有點兒,呃,舌尖有點兒酸,又有點兒甜甜…… 呃?酸甜?我急忙吸了吸,果然咽下一大口口水…… 不是吧,小道士就算鮮嫩可口,我也不能對他流口水啊!難道我要蛻化成一個吃人的壞蜘蛛妖怪了嗎? 不行不行,就算在這兒餓了很久,也不能培養出吃人的愛好來啊。 我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鄙視自己跳到他袖子裡找暖和的行為。貪圖安逸者不成大器…… 我跳到石桌上,揮揮腳對小道士說:「你先練趟拳腳熱熱身,我來磨墨。」 「你?你會嗎?」 太小看人了! 「我有八隻腳!你才不過兩手兩腳!我幹起活兒來比你利索得多!哼!」 為了證明我的確比他利索,我八腳齊上,我磨我磨我磨磨磨……被三六的石缽訓練過,這磨墨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 他抄經,我幹後勤……呃,馬馬虎虎也能算是紅袖添香了吧? 可惜我沒有紅袖,我只有腳毛。 磨了一池子墨,我蹲在硯臺上看小道士抄經。 「李柯,你有幾個師兄弟?」 「嗯?」他頭也不回,「那可多了,我這一輩子師兄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過如果說是師父的親傳弟子,那只有三人,那天的劉師兄你見過了,我還有位喬師弟。」 「你師弟也不來看看你啊?」上輩子我們同學之間,課堂筆記還有作業啦什麼的可都是互相抄來抄去的,考試的時候還會互幫互助一下呢。怎麼小道士的師兄弟……一點兒同門友愛都沒有。 「無憂閣這兒不能隨意過來的,劉師兄能過來是因為他要送東西,喬師弟一定是過不了守閣的那關,他就算想來也來不了。」 「是嗎?那他不會托你劉師兄捎句話,安慰安慰,或是鼓勵鼓勵你啊……」 李柯沒說話。 「算了,我不吵你了,你專心抄,說不定今天就成功了呢。」 不過要把這四壁都抄上經文……我再瞅瞅李柯。 這小道士連偷懶都不會。你寫這種簪花小楷似的字,這要寫滿一牆得多久啊?要是揮揮灑灑寫狂草,一個字有半人高,那一定很快就抄完了。 李柯抄書抄得太認真,我無聊起來,自己繞著硯臺玩。吐出一根絲來,在墨裡蘸過,然後在角落裡甩打,在牆上抽出一條條的墨線,就像木匠幹活兒彈墨線一樣。 很快牆角那一塊就讓我抽成了抽象畫!反正墨蹟會很快消去。 我抽啊抽啊抽……感覺真是非同一般的——爽啊! 怪不得電影裡面一放到什麼蜘蛛妖啊女王啊,總是拿著繩捆人,還拿著鞭子抽人。這種感覺真是…… 呃,好像很變態——不,不是好像,是的確很變態。 不行不行,我不能向變態發展。 抄了大半天,小道士坐了下來,平靜地看著牆壁上的字跡又一點點隱沒。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我歎口氣,也不知道現在是安慰他好還是鼓勵他好。 「喝水吧,喝點兒水歇歇。」 我也就想起這麼句話來。 他朝我點點頭,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牆壁很快又褪成了一塊青裡透白的石壁,半點兒字跡也沒有留下。 可是…… 為什麼…… 牆角的那幅亂糟糟的抽象畫,還清晰地留在上面? 李柯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也奇怪地看他。 「那個,可能是我亂甩,不是字,所以沒有被消掉?」 好奇怪,為什麼那些亂墨條還能留在上面呢? 「是這樣嗎?」小道士自言自語。 「應該……是吧?」 我也一點兒都不能確定。 小道士忽然拿起筆蘸了墨,遞給我說:「你寫幾個字試試。」 我茫然地接過筆,「寫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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