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二三九


  淑寧心知她這樣說,就是不會插手的意思了,福了一禮,算是謝過,便與魏莞一起回去了。

  這時天已經全黑了,她們一路走回來,竟一個人都沒遇上。除了領頭地宮女手裡拿的燈籠,便是四周宮院裡透過來地光。經過的景仁宮與承乾宮,日前都沒有主人入住。坤甯宮那頭更是空了多年,直到接近鐘粹宮時。她們才聽到些人聲。

  路上。淑甯細細想了佟妃的話,覺得對方大概只是不知實情。桐英當初立的大功。本就是瞞了人的,現在在兵部地差事,雖然兵部的人知道,但因涉及軍事機密,自然不會滿世界嚷嚷,所以佟國維與佟妃那邊才會誤會桐英。雖說皇帝那邊沒給准話,但以桐英的脾氣,定不會就此放棄,總要討到旨意才會罷休。她本人又不是什麼香餑餑,難道還會有人攔著麼?不過,那所謂「看上了他」的人,會是誰?淑寧不自覺地拽緊了帕子:如果有人來跟我搶人……

  她咪了咪眼,抿著嘴彎了彎嘴角。

  「哎喲。」魏莞一聲驚叫,讓她醒過神來。她這才發現自家室友似乎是被石子路上某塊石頭絆了一跤,腳扭了,正痛得直冒冷汗。

  抬頭看看四周,居然已經走到御花園了。宮女提燈打量了四周一眼,才與淑寧一道合力將魏莞扶到附近水池子邊的石凳上坐下。淑甯檢查了一下魏莞的腳踝,似乎傷得不清,看來要走著回儲秀宮是不行了。想了想,她道:「我屋裡還有些治腳傷的藥,先前用的拐杖也還在,這裡離儲秀宮不遠,乾脆我回去拿來吧,好歹先回屋子再說。」

  魏莞想想也對,便忍著痛道:「如此勞煩你了。」淑寧笑笑,便交待那宮女照顧好魏莞,自己快步往儲秀宮去了。幸而周圍還有些燈光,讓她不至於看不清道路。

  到了儲秀宮,她迅速回房拿了藥和拐杖,就往回走,在門口撞上婉甯與常露,後者問:「淑姐姐,你回來了?這是要做什麼呀?」淑寧只匆匆答了句:「莞妹妹在回來的路上拐了腳,我這是給她送藥地。」然後便出了宮門。

  她回想著方才經過的路,才經過一處假山,便看到先前領路的宮女提著燈籠過來了,忙問:「宮女姐姐怎麼過來了,莞妹妹呢?」那宮女道:「小主見您一直不回,怕您認不得路,打發我來接您。」

  正說話間,卻聽得遠處一陣水聲,似乎有什麼重物落了水。兩人都愣了愣,然後聽見隱隱傳來魏莞地呼救聲。淑寧心道不好,忙飛快地拉著那宮女往前跑。那宮女跑著跑著就先一步到前頭去了,然後大喊:「不好,莞小主落水了!」然後向周圍大喊:「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淑甯看見魏莞在水中撲騰,已有些支撐不住了,那水池子也不知有多深,心下一慌,無意中瞧見手中的拐杖,忙拿了一支夠到池中心,大叫:「快抓住這個!」

  魏莞也是個機靈地,忙伸手抓住,淑寧死命往回拖,那宮女見狀也連忙過來幫忙。好不容易將魏莞拉上池邊,卻不料那池邊地泥土經連日雨水沖刷,已經軟了,整個塌了下去,淑甯與魏莞雙雙落進池中,連那宮女也陷了半個身子下去。

  這時已有別的太監宮女趕到,七手八腳地把她們三人拉上來。淑寧才松了一口氣,卻忽然感到右腳踝上一陣鑽心地疼痛。

  她的傷處又受傷了。

  一九五、離宮

  淑寧深深感到皇宮果然與自己的腳踝犯沖,一傷再傷,千萬別變成習慣性的才好。幸好,上回給婉寧治傷的那位淳于太醫,檢查過後安慰她說,只要好好養,就不會有什麼不良後果,才讓她放心了。這次因為在水裡待了一會兒,有些著涼,喝了一大碗藥發了汗,才好過些。

  不過魏莞就沒她那麼幸運,又是腳傷又是落水,加上受了驚嚇,當天夜裡便發起高燒,直到次日傍晚才退下來。她清醒的時候,別人問起她怎麼落的水,她說的話很是導致了一場風波。

  原來當時她見淑寧去的時間長了些,擔心這周圍又是樹又是假山的,淑寧會找不到回來的路,就讓宮女到前頭拐角處迎接。她本就不怕黑,所以也沒什麼顧慮,只是一時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正想回頭看是誰的時候,突然有一股大力將她撞下水池去。她當時嚇了一大跳,匆忙間只隱隱約約瞥見一個綠色的影子,模樣卻沒看清,甚至連衣服打扮也沒留意到。

  事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如果魏莞是不慎掉下去的,自然沒什麼要緊,但既然是被人推下去的,這兇手是誰,又為什麼要推,就難說了。雖然不知道行兇的人是男是女,但綠色的影子,多半就是女子。偏偏這夏季裡宮女大都穿綠色,而後宮妃嬪和秀女等人,也有許多人穿綠色的,比如魏莞本人就穿了一件綠衣裳。到底是誰下的手呢?

  皇帝對此事很是震怒,勒令後宮徹查,打罵了許多人,連主持選秀的佟妃宜妃和榮妃都挨了幾句。佟妃深感丟了面子,加上受害的兩人都是她姨甥女。又是從她宮裡出來後才出事的,隨行地還有她身邊的宮女,這簡直是往她臉上抹黑。她派瑞喜送湯送藥給淑甯與魏莞。又怕她們沒人照料,專門交待總管太監調個宮女過去侍候。同時。她特地領了調查的差事,誓要查個水落石出。

  那個打燈地宮女本來因為侍候不慎,已在總管太監處挨了一頓罵,只是看在她幫著救人的份上沒挨打,但一回延禧宮。就被逼著說出當時詳細地情形。佟妃又另派人去審問在御花園各處值事的太監與宮女,並且暗暗調查當時有哪個秀女不在儲秀宮,宮裡有些體面的妃嬪,身邊可有人在那個時候外出。

  對後宮妃嬪的調查一時沒什麼結果,太監宮女們雖有人來往御花園,但都是雙雙行動的,而且並未瞧見可疑之人。秀女當中,在當天傍晚前後,除了淑甯與魏莞外。還有六人出過儲秀宮。其中兩人受邀拜訪宜妃,兩人去了榮妃宮裡,一人去了永和宮見德妃。還有一個,不肯說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佟氏得知後。便將這六人一個個召來問。得知她們當中,媛寧與月瑩兩個去宜妃處。早早就回來了,有許多人都能證明;去榮妃處地晶玉和紫琪,在那個時間裡應該是剛從長春宮出來,但她們回儲秀宮,與御花園是相反的方向;拜訪德妃的寶鑰,一直呆在永和宮,直到事後才回來;這樣一來,就只剩下那個叫林玖的秀女說不清楚了。

  任憑別人一再逼問,林玖就是不肯透露自己到底去了哪裡,只說不是她做的。佟妃以為她必是行兇之人,本要下狠手的,但瑞喜卻從別處打聽到一個消息,讓她停住了,只將這結果上報給皇帝,請他定奪。

  這外頭鬧得紛紛攘攘的,淑甯與魏莞這兩個本該好生養病養傷的人,卻也沒個安靜日子過。原來自從皇帝發火以後,陸陸續續有些話傳出來,說皇上召見她們倆,是有意指婚的,其中魏莞八成是要配皇子,而淑寧則多半是指給宗室,甚至連人名都有人打聽到了。

  一時間,來探望她們地人就多起來。大都是住在儲秀宮裡的其他秀女,覺得這兩人不會成為入宮的對手了,也樂得來表現一下她們地仁愛賢德。但也有些不是瞄準後宮的人,僅是面上安慰幾句,背地裡卻不知怎麼想。比如絮絮地那個堂姐,名叫灩灩地,不知為何,名為探病,卻總愛對淑甯冷言冷語,一時笑話她在京城閨秀圈子裡名聲不顯,一時取笑她的鞋面荷包繡花樣式老套,一時諷刺她穿著棉布做地家常袍子,實在太寒酸,說得淑寧眼眉不停地挑動,皮笑肉不笑地頂了回去:「只是躺在床上養傷,又要敷藥膏,若是穿了好料子的衣裳,豈不是弄髒熏壞了?所以我只好穿這些平常衣裳。哪裡像姐姐,身上的衣服料子這麼名貴好看,我瞧著,倒覺得比那日看到娘娘們的服飾還要華麗呢,姐姐的眼光真好。」

  灩灩的臉蛋一下就漲紅了,當了眾人面又不好發作,又羞又氣,只胡亂說了兩句場面話就走了,從此再不肯來。過後淑寧偶然從窗口撇見她經過,發現她穿的衣服樸素了許多,便暗暗發笑。

  她總覺得這個灩灩似乎是故意與自己作對,不知是什麼緣故,私底下問了媛甯,媛寧卻也說不清楚:「興許是因為我們給絮絮姐姐撐腰,落了她的面子吧?那日三姐姐頂了她回去,絮絮姐姐很是佩服呢。」淑寧卻搖頭道:「她對你只是沒好臉色,對我卻是直接拿話刺人,想來不是這個緣故。」媛寧想了想,道:「我猜不出來,管她呢,橫豎她只是面上厲害,實際上不中用。」淑寧覺得也是,便丟開了。

  因來得人多,反而吵著病人休息,偏又不能趕走,難為被調來照顧病人的瑞福,一天要泡十幾回茶,為招待客人們做的活,倒比照料正主兒做的還多。最後還是淳于太醫上報佟妃發了話,那些秀女才來得少了。只有媛寧與絮絮是天天都來兩三回的,婉寧也是每日都來看望,但幾乎次次都會帶上常露。

  淑甯養傷時無聊,魏莞又是個冷性子。因此很高興有人偶爾來陪著聊聊天。但她對常露本就有戒心,表現得並不熱絡。只是常露仿佛渾然未覺,仍舊是我見猶憐的模樣。但說的話卻叫人想了又想之後,暗自心驚。

  表面上。常露似乎只是將宮裡調查地消息告訴她們知道,然後稍稍談及事發後其他秀女們的反應,驚歎著:「XX姐姐私底下告訴我說那個池子曾淹死過人呢,早有人提議要填了它的,兩位姐姐當時真是太兇險了」。或者「有人說XX好像曾說過莞姐姐壞話呢,只是我不相信,瞧著她好像很和氣地樣子,看著不象啊」,又或者「XX那天晚上知道兩位姐姐掉進池子裡受傷的事,臉色蒼白得很呢,想必也是嚇著了」,等等。

  淑寧一直只是淡淡地,聽了就算。並不往心裡去。魏莞也是不置可否。唯旁聽地絮絮聽得一驚一乍的,若不是顧忌到婉寧在場,只怕已經立馬要與常露討論起來了。婉寧倒是很有興趣。與常露說起到底誰比較有嫌疑,只是每每被媛寧潑冷水。道:「後宮裡的事。自有娘娘們作主,咱們一介小小秀女。管這麼多做什麼?二姐姐若有空閒,不如多為太后娘娘念幾遍經。」婉寧惱怒地瞪她幾眼,不久便拉著常露告辭離開了。只是常露有些不舍,臉上陰霾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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