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二三四


  佟妃看了眼太后,見她也面露欣賞,便對那嬪道:「成嬪喜歡麼?那就留下吧。」成嬪忙謝過了。常露在底下聽見,只是一臉羞澀地笑笑,然後退下。

  她地那個族妹,叫啟薇的,倒是另一種性子。為人開朗,又愛笑,因為年紀最小,還帶些孩子氣。她唱了一首蒙古長調,說是昔年隨父親在西北任上時學地,很得太后喜歡。佟妃問過她地家世,得知她父親在當年平息王輔臣之亂時曾立過大功,便將她留了牌子。

  漸漸地,鑲紅旗的秀女也差不多閱選完了,這時門外卻忽然有人來報說,婉寧來了,要求參選,然後她地倩影便出現在門

  眾秀女一陣騷動,議論紛紛。淑寧也有些詫異,心道她傷成那樣,居然還能走來?

  原來婉寧受傷以後,因腳痛得厲害,本打算日後補選的。後來胡嬤嬤來了,言談間隱約透露出,錯過這次,可能未必再有機會,因覬覦五福晉之位的秀女不止她一個。她本來就覺得自己受傷的時機未免太巧,現下越發覺得其中有貓膩,便立定心腸要去參加了。經太醫診治後,她的傷已好了許多,又因驚動了五阿哥,請來太醫院最擅長鐵打損傷的一位老太醫替她下針,她覺得能走能跳了,便硬撐著過來。

  她對太后與眾妃說,是因腳傷好轉,不想辜負了娘娘們的期望,方才來的,希望娘娘們給她一個機會。妃子們還沒說什麼,太后先發話了,笑著要婉寧好好表演一番。

  宜妃本來一見婉寧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甚至懷疑太后是自家兒子特地請來為婉寧助陣的,猶自惱怒不已。但因太后先允了,不好攔著,便沒出聲。佟妃笑笑。讓婉寧等鑲紅旗的秀女全部選完後再表演。

  但婉寧的出現無疑刺激了剩下的兩名秀女,致使她們地表演都大失水準。雙雙落選。宜妃板著臉,叫婉寧開始。但榮妃卻笑得很親切,問她要表演什麼。

  結果婉寧拍拍手,兩個小太監便搬了四個簡易的木屏風進來,上頭都蒙著白紗。一字排開,然後又有宮女將一張安放了筆墨顏料的小案抬到邊上。眾人議論紛紛,不知婉寧到底要做什麼。

  只見她盈盈福了一禮,腰身擺動,居然跳起舞來,嘴裡卻唱起了《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淑寧聽到那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地調子,覺得有些恍惚,待醒過神來,卻發現婉寧已經執筆沾了顏料。在屏風上畫起了畫。她又是一陣恍惚,心想這個情形似乎有些眼熟?

  婉寧本就打扮得如神仙妃子一般,身上又不知哪裡掛了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陣陣悅耳鈴聲。成了伴奏地音樂。彩蝶衣袖紛飛間。四塊白紗上便出現了梅蘭菊竹的畫面,加上她動作優美。歌喉宛轉,軒中人等都看得呆了。當婉寧重複了三四遍歌曲,畫完四幅畫,放了筆又盈盈下拜時,周圍居然一絲聲響也無。

  看到眾人的反應,婉寧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臉上綻開了花一般的笑,頓時豔壓全場。我是回到鐘粹宮後的分割線

  眾人回到住處,早有太醫在等著為婉寧醫治了。待他重新為她包紮好傷腳,又囑咐她少走動後,才被宮女請去為淑寧醫治。

  淑寧本來傷得不重,但未經治療便勉強走路,而且還支撐了大半日,傷勢惡化了,倒比婉寧傷得還要重些,所幸並未傷筋動骨。太醫叮囑她要靜養,最近幾天儘量不要下床。淑甯便討了一付拐杖,預備需要時使用。

  又有十來個秀女要離開了,其中就包括大妞。媛寧去送了她一程,回來歎道:「大妞姐姐怪可憐地,哭得那麼傷心。二姐姐屋裡擠滿了人,卻只顧著巴結二姐姐,沒人安慰她一聲,連二姐姐也只顧著問她怎麼把衣服弄髒了。幸好有別的秀女岔開了話,大妞姐姐才趁機走人。」

  這件事淑寧也感到很奇怪,便問媛寧是怎麼回事。媛寧道:「我當時跟別人說話來著,也沒看清楚,似乎是大妞姐姐在窗邊看風景,一個宮女送茶經過,別的秀女轉身時撞倒茶壺,才染了大妞姐姐的衣裳。當時時間已經不早了,來不及回頭換衣裳,她只好繼續穿著。」

  她頓了頓,才道:「大妞姐姐方才哭著對我說,只怪自己一時糊塗,貪圖他人的華服珠寶,卻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其實……我也有些疑惑,當時大妞姐姐和我是最先到的人,她穿著那身衣裳,跟大家梳著一樣的頭,又是背對著眾人,若不是事先知道,我說不定會將她認成了二姐姐……」她抬眼望望淑寧,沒有再說下去。

  然而淑寧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歎了口氣。看來大妞是遭受了池魚之災啊,不過想到自己,不知算不算得上是池魚之一?宮門檻前地那根棍子,怎麼想怎麼奇怪。不過對於要留屋養傷的自己而言,這些事再多想也是無益,唯有日後多加小心吧。反正自己已經順利入選,只要等桐英那邊求了旨意便行了。

  這樣想著,她不由得開始留意瑞福的行動,不知瑞福會不會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桐英?

  兩藍旗地秀女本已做好了準備,誰知這最後一場複選卻忽然中止了。太后一時高興來玩,卻是累著了,回去的路上受了風,有些頭疼腦熱。太醫整天在慈甯宮駐紮,幾個妃子輪流侍奉,甚至驚動了皇帝親去喂藥,一時間沒人顧及到鐘粹宮裡那十多個未經閱看地秀女,她們都有些惶惶然,只得趁機多練習幾遍。

  在這段時間內,淑寧每日除了反復看從家裡帶來地兩本書,便是做些針線活解悶。她特意請瑞福瑞欣幫著弄到材料,做了一雙平底鞋,比尋常的鞋底要厚些軟些,預備自己可以下床後穿。媛寧偶爾會陪她聊聊天,但更多地時間,卻是外出。她本以為媛寧是去找錦緒,後來才發現不是,心下有些存疑,但見媛寧不肯透露,也不便再追問。

  來探望淑寧的秀女不多,除了常露和啟薇來過兩回,便是那日照過面的名叫笑雪的秀女以及她的朋友----一個姓郭佳氏叫昭瑤的----來過一次。

  而婉寧雖然也在養傷,日子卻過得很是熱鬧,天天有人來探望。許多本來對她不太客氣的秀女,從榮妃的話中探聽到些風聲,得知婉甯不會成為後宮妃子的一員,而是未來的五福晉,也不再敵視她,加上太醫對她很是恭敬,又常有人送來名貴藥材,便將她當成手眼通天之人,紛紛來巴結了。只是那月瑩,仍不給她一點好臉色,只是埋頭在房中練習,預備複選。

  這般過了兩天,太后痊癒了,複選終於得以繼續進行。兩藍旗的秀女經過一番比拼,又再被淘汰掉一大半。

  這下,原本八十名秀女,只剩下四十一名了。當中又有啟薇這樣年紀尚小的,後宮下了恩旨,讓三位年紀剛滿十三歲的秀女先行回家,待日後再入宮閱看。

  剩下三十八名秀女,再佔用兩座宮院,未免太浪費,因此鐘粹宮裡住著的秀女便要搬到儲秀宮去住,隨機安插到有空床位的各房間中,與兩黃旗兩白旗的秀女同住。

  淑寧這時的腳傷已好了許多,勉強可以正常走路了。與眾人搬到新住處時,才再度見到多日未曾碰面的婉寧,見她面色紅潤,能走能跑,不禁有些羡慕,她自己恐怕還得再過幾天才能痊癒到這種程度呢。

  婉寧這時已交到不少新朋友,與常露更是要好了,倒不象先前那樣愛粘著淑寧。淑寧見狀,也只是微微歎了口氣,便轉身與多日不見的絮絮表姐以及寶鑰聊天去了。

  她在這裡也認識了一位新朋友。搬過來的秀女,是安插到只有一人住著的房間裡的。她去的那間屋子,住著一位漢軍鑲黃旗的秀女,年紀只有十四歲,卻行止穩重,不苟言笑,帶著淡淡的冷。她容貌清麗,一雙眼睛格外黑亮,襯著雪白的肌膚,讓淑寧想起一句話來:「高山晶瑩雪」。

  兩人初見時,這位秀女穿了一身淡黃旗袍,手裡拿著本書,矜持地微微頷首,輕聲道:「幸會,我姓魏佳氏,單名一個莞字。」

  淑寧一怔,笑了:「幸會了,我姓他他拉氏,名叫淑寧,請問令堂娘家可是姓佟?」

  一九二、禦園

  淑甯與魏莞相處下來,發現她品性高潔,但有些偏冷,不愛與人結交,自己與她同屋又是親戚,她也只是淡淡地。不過她只是天性如此,倒不是高傲的緣故,其實不難相處。最愛看書,尤愛詩詞文集,甚至還向淑寧打聽,住在鐘粹宮的時日裡,可曾去過緊鄰的景陽宮?那裡是整個紫禁城裡藏書最多的地方。

  淑寧只能苦笑,身為秀女,若不是上頭有旨意,她連住的宮院都出不了,怎麼會有機會到別的宮去?魏莞有些失望,後來發現淑寧喜歡看的是遊記雜聞之類的書,連共同話題也少了,倒是淑甯養傷無聊時,還會問她借兩本詩集解解悶。一來二去的,倒成了君子之交。

  絮絮常常與媛寧一起來看淑寧,好像忽然打開了話閘似的,倒豆子一般說起她先前受的委屈。原來她們舒舒覺羅家的一位姐姐,是上屆記名的秀女,與她一同應選,欺她性子軟弱,管她管得厲害,甚至還幾乎把她當成丫環一般使喚。絮絮因對方有些憑藉,又是族長的女兒,只能忍氣吞聲,那寶鑰雖是朋友,又不好過問她們姐妹的事,結果絮絮竟是無處訴苦,直到淑甯姐妹搬過來,才暫時躲開些。

  媛甯聽得柳眉倒豎,有些恨鐵不成鋼:「都是因為你性子太軟,才會叫人欺到頭上!她有什麼憑藉?不就是父親當個族長麼?你和她一樣是留牌子的秀女,她若再胡亂使喚你,你就該打回去!」

  絮絮咬咬唇,淑寧有些想笑,忍住了:「四妹妹說笑了。打是不能打的,直說就好。只要絮絮姐姐拿定了主意,那人又能奈你何?」

  媛寧似笑非笑地瞄了淑寧一眼。淑寧只裝看不見。

  絮絮想了想,覺得開心多了。而且現在有了幾個表姐妹在,不象從前那樣除了寶鑰一個不識,打發時間也有了去處,便說笑起了另一件事。

  原來前兩日不知從哪裡來了一個小太監,打聽頭一天複選時彈琴的秀女都有哪幾位。哪些是中午前後奏過琴的。結果被她們這邊地明霞姑姑抓住,嘰咕了半日後就放走了。絮絮想起自己剛好是那個時間彈琴的人,才多留了個心眼。

  淑寧也想不出這裡頭的緣故,便笑道:「莫不是有哪位貴人聽了你地琴聲,引為知己,想要找到你吧?」絮絮啐了她一口,道:「胡說八道!這也是女孩兒該說的話?」淑寧裝出一副驚奇地神色道:「姐姐想到哪裡去了?我說的貴人說不定是哪位娘娘或公主呢,女孩兒為什麼說不得這話?」絮絮臉紅了,又羞又惱地欺上來呵癢。淑寧忙躲開去。媛寧也笑著加入進來。

  她們這一番打鬧,倒吵著了坐在屋子另一頭看書的魏莞。她淡淡地往這邊看了一眼,淑寧自知理虧。忙陪了不是,才拉過兩位姐妹。重新坐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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