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二一四


  新房內現在只剩下新郎新娘和在洞房裡幫忙的太太奶奶們,佟氏稍稍揩了揩眼角。便催家中看熱鬧地孩子們出去,順便囑咐女兒要把該做的事情料理好。

  淑寧知道接下來是新娘開臉的部分。可能要花上一陣功夫。瞧了眼猶自對望傻笑的小兩口,忍著笑去看打賞的荷包準備好了沒有。

  新房中地儀式繼續進行著。送親太太們把真珍的鈿子取下,打散頭髮,用五色絲線絞了臉上的毫毛,分開鬃角,再重新梳了婦人的髮式,不過這回不再戴鈿子了,只是略戴些珠玉絨花便罷。旁人忙碌時,真珍就紅著臉低頭絞衣角,端寧則一直笑著望她,只覺得他老婆現在比剛才還要好看。李氏二嫫等知根知底的人,時不時地突然跑到外頭去大笑。當事人卻渾然未覺。

  新房外間擺了一桌酒席,請送親太太娶親太太和全福太太們吃酒。但眾人其實都多多少少吃過些東西,所以只是略略沾了些酒菜便罷。倒是端寧與真珍這對新人,方才已各吃了一碗半餃子和半碗面,都已飽了,卻還要再咬一大口饅頭,然後聽從一幫子女人的指導吃下許多「喜慶」的食物,早已快支撐不住了。

  新房內的儀式這便算是結束了,送親太太們再說了一通吉祥話,又囑咐真珍兩天內不可下地,便告辭回女家,換要吃酒的賓客來。這時已是臨近傍晚了,二嫫提醒端寧要預備到前面迎客,他有些不舍地再望妻子幾眼,方才離去。

  到了院內,卻遇上妹妹淑甯,得知他要到前面迎客,便向旁邊地虎子使了個眼色,虎子會意,把端甯扯到邊上,耳語幾句。端寧一陣好笑,跟他到旁邊的屋子去了。

  原來淑寧自打知道婚禮的程序後,便叫上端寧屋裡地丫頭幫忙,做出一條特製的皮褲子來。滿人娶親,有個敬「迎門盅」地規矩,新郎要在門口跪迎賓客,至少也得打千兒。這大冬天地,地上還有未化的雪水,就算打掃得再乾淨,這一晚上跪下來可不是玩地。所以淑寧設計的那條褲子,不但是用羊皮做的,還在膝蓋處做了手腳,縫得厚些,更塞了棉花進去,倒有些象穿前看過的某部清裝偶像劇中的「跪得容易」。她本來勸哥哥一早穿上的,但端寧覺得穿了這樣取巧的褲子拜天地,對妻子不太尊重,所以不肯。不過現在要去迎客,就沒這個問題了。

  端寧在前門不停打千兒向來客敬酒時,膝蓋一次次地跪下去,深深感到妹妹這主意實在高明,乾脆讓人多做幾條,預備他們夫妻日後用得上。

  今日來的賓客,除去兩家親朋好友以及佟家、那拉家、沈家的親戚外,還有端寧的舊日要好的同窗,國子監和宗學的都有,其中不乏像桐英那樣的年輕宗室子弟。這些人本就年輕,雖然一個個都有高貴的爵位在身,卻都不耐煩別人向他們行大禮,只是嬉鬧著取笑端寧今日胸前掛大紅花的「蠢樣」。

  張保也在前門迎客,見兒子與這些朋友互相打趣著,有說有笑,便大大方方地不再把這些紅帶子黃帶子當什麼貴人般行禮,只吩咐底下人好生侍候,務必要讓這些爺們喝得爽快。而這些子弟見狀。便都覺得端甯的父親不是個俗人,高高興興地跟著人進喜棚喝酒去了。

  不一會兒天便擦黑了,府裡處處亮起了燈火。端甯見一時沒有客人來。便跟其他人說一聲,到旁邊的門房裡烤火休息去了。他剛喝了幾口熱茶。便聽到別人報說又有客來了。

  這回來的卻是佟家兩位堂表兄與四阿哥,以及他們各自的內眷。

  端寧欲要大拜,卻被四阿哥攔住,道:「不用多禮了,算起來大家都是表兄弟。今兒是你大喜地日子,這些規矩就都免了吧,就當我是親戚來喝喜酒就好。」

  端寧見他堅持,佟家兩位堂表兄又幫著說話,便也不再推遲,照舊打了千兒敬酒,便讓虎子將他們迎到桐英所在的席位去,與一眾宗室及貴胄子弟坐在一處,而跟他們來的女眷們。則由婆子陪著進內院去了。卻說新房那邊,淑甯、芳甯、婉甯及媛甯等姐妹幾個正陪新娘子說話,李氏與族嫂也跟著湊趣。真珍雖是一臉嬌羞。到底是性情大方的姑娘家,並不象別家新娘子那邊扭捏。很快便得了一幫小姑妯娌們地好感。

  婉寧本是認識真珍的。但長年不見,已經很陌生了。見她說話簡便利落,容貌又出落得比小時候更好,倒也歡喜,就不停地逗她。從她與端寧什麼時候認識,見過幾次面,到什麼時候定情,什麼時候談婚論嫁,都一一問了。真珍臊得滿臉通紅,便低了頭不說話。

  李氏忙勸道:「二妹妹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別讓人聽了笑話。」媛寧在旁邊扯扯嘴角:「可不是?端三哥與三嫂是皇上賜的婚,姐姐問這些怪沒意思的。」

  婉寧撇嘴道:「這有什麼?我也是聽說他們早認識好幾年了才問地。」淑寧岔開話題,說起真珍喜服上的刺繡好,不知是哪家做的,然後又說她戴的首飾精緻,不知是哪家鋪子打的。芳甯與李氏會意,紛紛插話帶起話題,婉寧被引起了興趣,很快便加入了進來。只有媛甯瞄了淑寧一眼,彎了彎嘴角。萬琉哈氏進新房時,剛好看到一幫子姑嫂妯娌有說有笑,她心裡有些氣悶,想到自己怎麼就沒那麼受歡迎,看到真珍的美貌,她更鬱悶了。不過她很快就想到自己那冤家是六品侍衛,可今兒做新郎的小叔卻只是八品而已,便又得意起來,心想:女人嫁了人,一身榮耀都從自家男人身上來,任憑你父親官位再高,長得再漂亮,嫁的男人不爭氣,有什麼用?

  她猶自想著,便湊過去說笑起來,眾人都對她甚是客氣。她聊了一會兒,便轉頭對婉寧道:「我記得二姑娘與四貝勒福晉是閨中好友是不是?方才在前頭看到這位福晉來了,二姑娘難道不去見見?」

  婉寧一愣,臉色有些發白:「四福晉……怎麼會來?」

  「我記得三嬸是佟家人吧?四貝勒四福晉大概是看在這個面上才來的吧。」萬琉哈氏不在意地答了,轉頭去與淑寧說話:「我聽說前頭可來了不少貴客,有好些宗室,聽說都是四弟地舊日同窗?」

  淑甯嘴裡應著,悄悄關注婉寧的臉色,只見她呆了一陣,神色嚴肅起來,對眾人道:「既然四福晉來了,我總要去打聲招呼。先失陪了。」然後起身出了房。

  淑寧有些擔心,怕她在自家哥哥的喜宴上鬧出什麼事來,便找了個藉口跟出去。來到招待女眷地院子裡,問了婆子,才知道她在屋內的主賓席上。

  淑寧進了屋,與眾女客見過禮,便坐到婉寧身邊。婉甯正與四福晉玉敏說話,玉敏道:「……真不是有意,是嬤嬤們攔著,皇家規矩大,我也只能聽從。後來我一直想請你來作客,可是又一直在忙。」

  婉寧笑笑:「你如今身份不比往日,我也不是小氣地,自然不會怪你。你大婚那麼久了,過得如何?四阿哥……對你好不好?」她聲音有些緊張,兩眼緊緊盯著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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