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一六八


  月荷只是柔柔一笑,低頭不語。婉寧卻道:「三妹妹有所不知,我在房裡生病,那個何嬤嬤還不肯罷休,總是來騷擾我。多虧了月荷,她向何嬤嬤請教規矩,受了許多折磨,何嬤嬤才沒再來打攪我。只是苦了月荷了。」她輕輕拉過月荷的手,感激地望著她,月荷只是淡淡笑著。

  絮絮卻有些擔心:「那個何嬤嬤,要待到什麼時候才走?」婉寧悶悶地道:「我都學了快一年了,本來一年就期滿的,可是我額娘說想多留何嬤嬤幾個月。」絮絮也擔著心,若是母親寫信來說讓自己跟著學怎麼辦?於是兩人各自發起愁來。

  淑寧望了幾眼月荷,抿抿嘴,便藉口說還有事,告辭了。

  出得門來,卻看到俏雲端著個碗站在廊下,面無表情。淑寧叫了她一聲,她才微微笑道:「三姑娘這就要走了麼?有空常來玩。」她瞥見淑寧手中的荷包,歎了口氣道:「我們姑娘花了一個多月功夫才繡好的,請三姑娘多費點心吧。」然後便端著碗進門去了。

  回到槐院,淑甯看到佟氏正與二嫫商量著什麼事,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便上前去請安。佟氏笑道:「你來得正好,我剛知道四阿哥添了個女兒,本來還以為要再過十來天才會生呢,幸好東西都早早預備下了。只是給宋格格的東西,我不知該選哪一樣好,你幫著瞧瞧?」

  淑寧幫著挑了挑,最後選定幾樣藥材、兩個玉牌並四塊上好的衣料,便連同送給新生兒的禮物包了兩個包袱,預備送到南瓜胡同去。

  淑寧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把婉寧的荷包送過去。佟氏回頭看見她拿著個荷包發呆,便問是怎麼回事。

  聽完女兒的敘述後,佟氏拿過荷包看了看,道:「倒還看得過眼,憑她才學了兩三年的本事,算是不錯了。」看著看著,她覺得荷包裡似乎有東西,便打開拿了出來。原來是一方白絹帕,上頭用黑色絲線繡著蒼蠅大小的字,密密麻麻,組成一整篇消災祈福的佛經經文。佟氏歎道:「這才是投其所好呢,二丫頭還真是用了心思。」

  淑寧這時才知道荷包裡還有文章,心想婉寧說的做了三天三夜是胡扯,俏雲說的一個多月才是真正花的時間吧?看來婉寧早有準備了。

  佟氏把經帕收回荷包裡,想了想,道:「你收回去吧,過幾天跟二丫頭說沒法送出去,還給她就是。雖然她很用心,但這種事不該由我們來做。四阿哥才得了女兒,我做姨的卻替個年輕女孩子送荷包給他,我們成了什麼人了?他幾個媳婦知道了,還不知會怎麼怨我們呢。」

  淑寧深以為然,便把荷包收回去,與母親說了幾句閒話後,回房去了。而佟氏則命二嫫儘快將禮物送了出去。

  一四四、盤算

  到了第二天,淑寧便把荷包拿回給婉寧,道:「我昨兒個回去後,聽額娘說,禮已經送出去了。我沒法幫到姐姐,還請姐姐把荷包收回去吧。」

  婉寧感到很失望,不過她不願就此收回,反正也沒別的渠道可用,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會怪妹妹,只是還請你另想個法子吧。我真的只是一片好意,希望恭喜他一下,為孩子祈個福。再說了,端甯哥不是會出門麼?總有機會碰到他的。」

  淑寧暗暗皺了皺眉,又道:「我聽說哥哥學裡要大考,他如今除了學裡和家裡,就沒再往別處去了,連朋友都少見,要是真托了他,只怕要耽誤姐姐的事呢。難道姐姐不能托別人幫忙麼?」

  婉寧歎氣道:「我本來想找大嫂的,但她就算真去了,也見不到他,所以只好找你。」淑寧扯扯嘴角:「姐姐這荷包不是送給小格格的麼?其實見不到他也不要緊,心意到了就成。」婉甯一時語塞,吱唔了兩句,仍推著不肯收回荷包。

  淑寧好說歹說,見她冥頑不靈,有些惱了,想要甩些狠話出來,卻聽得屋外傳來何嬤嬤的聲音:「姑娘若是大好了,就略動一動吧,學規矩這種事偷不得懶。」

  然後便聽得月荷輕聲細語地說了幾句話,何嬤嬤卻道:「丫頭不必替你主子說好話,我要教的是小姐,教丫頭一點是讓你們知道規矩,可你學那麼多有什麼用?還不如勸你主子勤快些,也好少受些罪。」

  婉寧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剛好被淑寧看見。當下便咽回了要說的話。婉寧匆匆說了兩句,仍舊把荷包推回給淑寧,便勉強起身出去了。淑寧跟在後頭。看著她言笑晏晏地與何嬤嬤說話,仿佛剛才她眼中的陰霾只是自己的錯覺。心下有些發冷,便暗暗盤算:婉寧如今顯然不再是過去那個小白了,也有了心機,若是強硬地拒絕,只會得罪她而已。要是不小心被她暗算幾把,也是讓人防不勝防的,看來還是要智取為上。

  於是她便不再多說廢話,把荷包帶回自己房中收好,然後便不再往婉寧院中去。剛好這些天為了準備大祭地事,佟氏接過了佈置祭堂的任務,其中有些針線活要做。淑寧自告奮勇接了過來,又幫著母親料理些家務,擺出一副很忙的架勢。

  其實那些針線。看著似乎很多,真要做起來,以淑寧地本事只需要兩三個時辰的功夫。她卻偏偏把時間拉長到兩三天,而且只在有外人來時做。她以事忙為藉口。不再外出。每次芳寧、絮絮以及其他人上門來看她,都能看到她坐在布堆當中飛針走線。芳寧雖然覺得她做得出奇地慢。但心知這個堂妹一向有主張,便沒開口;而絮絮那邊,雖然會做針線,卻很少親自動手,也沒有類似地經驗,所以並沒有起疑。這樣一來,沒法出院門的婉寧便從別人那裡得到這樣一種印象:淑寧堂妹忙得很,沒空去做別的事。

  她雖然覺得心急,但也沒辦法,只好一邊繼續忍受何嬤嬤的教導,一邊讓丫頭們去打聽三房的情況。

  到了大祭那天,婉寧終於有了些自由,以為儀式過後能與淑甯私下談談,卻不料淑寧事先稟告了母親,說這次小劉氏母子也有參加,怕人多嘴雜,他們會受委屈,所以要陪在他們身邊。婉寧只能遠遠地望著淑寧地身影,顧慮到那邊有許多太太奶奶們,只好逗留在女孩子堆裡應付著幾個姐妹,還要時不時提防媛寧發難。

  等到吃飯時,婉甯與淑寧卻是排在一起的,不過淑寧早有準備,便只是不動聲色地端坐著,等待開席。

  婉寧趁別人沒留意,便悄悄問淑寧荷包的事怎麼樣了。淑寧靜靜吞下口中的茶水,用手絹擦擦嘴角,又「順手」擦了擦額角,眼圈一紅,便「委屈」得要掉下淚來。

  婉寧嚇了一跳,忙哄了她兩句,絮絮在旁邊看見,眉頭一皺,道:「婉姐姐,你對淑妹妹說什麼了?她怎麼哭起來?」婉寧忙推說不知。其他人也發現這邊情況了,問是怎麼了,她不等淑寧回答,便搶先道:「三妹妹想必是想起祖父了,才會忍不住難過。」那些親戚們信以為真,紛紛安慰淑寧,還誇她孝順。絮絮將信將疑,而媛寧則古怪地看了婉寧一眼,瞧她的神色,似乎以為是婉寧在欺負淑寧,很有些不恥。

  婉寧好不容易轉移了別人的注意力,才小聲對淑寧道:「三妹妹,你好好的哭什麼啊,別人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可不就是在欺負我麼?淑寧一邊腹誹,一邊回想起方才的情形,暗中檢討:演得比婉甯自然些,雖然是借助了外力,倒還算過得去,只可惜沒那麼長的眼睫毛,臉皮也比人薄,不然也瓊瑤一番噁心噁心人。

  她哽咽著回答道:「二姐姐,我實在空不出手來,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啊。」然後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又用手絹擦擦眼角,眼淚更多了。絮絮見了,忙勸道:「是什麼大不了地事?婉姐姐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對不對?」她抬頭望向婉寧。

  婉寧還能怎麼說?心想三丫頭怎麼那麼容易哭啊,冷不防瞥見那拉氏飛過來的一記淩厲地眼光,心中一凜,忙對淑寧道:「我知道了,我不逼你,你快擦乾淚吧。」

  淑甯目的初步達成,手伸到桌下,暗中把塞在另一個袖子裡地一條同樣顏色款式地手帕換過來,擦乾了眼淚,心裡盤算著,一散席,就趕快跟上母親,免得再被婉寧纏上。

  婉寧卻也在心裡盤算,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萬一又弄哭淑寧可就麻煩了,還是等散席後再尋機會私下與她談談吧。

  唯有絮絮心中疑惑:婉姐姐托的事原來這麼難辦麼?怎麼又說很容易辦呢?而且淑妹妹這些天都快忙翻了。沒空幫忙也很正常,怎麼婉姐姐一再地逼她?

  且不提這姐妹幾個各自心中地盤算,一件意外發生了:按規矩在桌邊侍候布菜的喜塔臘氏。忽然昏倒了。眾人一片忙亂,抬人的抬人。打扇子地打扇子,請大夫的請大夫,宴席草草散了。淑寧在混亂中緊跟在母親身邊,後來又一起離開,婉寧因與芳寧、絮絮一起被李氏帶離現場。只能打消了原本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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