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平凡的清穿日子 | 上頁 下頁
四四


  婉寧卻有些說不準:「原來如此,我也記不大清楚了。不過這樣也是好事,妹妹若還有那樣的抱枕,也送我一個吧。」

  淑甯無奈應了。她總共就做了兩個,現在兩個堂姐妹各要一個,自己可就沒了。

  婉寧坐久了有些無聊,便起身告辭。臨出房門時,她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對淑寧說:「我常與朋友一起出去逛街的,你方才不是很有興趣麼?什麼時候也跟我們一起去吧?我還可以叫上五阿哥。」

  淑寧聽得一頭霧水,想著怎麼突然扯到五阿哥身上了?要是四阿哥,或許還有點關連,不過這些龍子鳳孫,沾上了都沒什麼好事。她拒絕了,就說母親身懷有孕,她要留在家中照顧。婉寧一臉可惜地出了門。

  出到院子,正好碰上端寧回來。他身上沾了些塵土,下巴略有些淤青。婉寧一把撲上去,連聲問道:「怎麼會成這個樣子?是誰欺負哥哥了?是誰?」淑寧也關心地以目光相詢。

  端寧微微一笑,雙手不著痕跡地隔開婉寧,說道:「小意思,瑪法考我武藝,勉強通過了。二妹妹來作客麼?可惜我不在家。」婉寧笑著說:「四哥哥要真覺得可惜,不如今兒跟我一起出去玩吧?我約了好幾個朋友呢。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她拉著端寧的手搖兩搖,撒著嬌。

  端甯還是溫溫地笑著:「聽起來挺有趣兒。可惜今日我們全家要到外祖家去請安,日後有了空閒,再請二妹妹給我當嚮導吧。」

  婉寧有些意外,以往自己一撒嬌,不論是堂兄弟還是表兄弟都會乖乖聽話,想不到今天碰了壁,不過這樣才能顯出這位哥哥與眾不同麼。

  她纏著端寧略說笑幾句,察覺到對方有送客的意思,便見好就收,走了。

  端寧籲了一口氣,轉頭對淑寧說:「這位大小姐可不好對付,偏又不能得罪她。」淑寧笑笑,遞帕子給他擦汗。端寧接過,就說:「現在不早了,母親身體怎麼樣?如果能行,還是早點去外祖家吧。只怕去了要留飯,如果是午後再去,留了晚飯,回來晚了祖母說不定會不高興呢。」淑甯聽了覺得有理,便與他一起進屋跟母親商量。

  過了一刻鐘,佟氏叫人請回張保,向老太太報告過,一家人就坐著馬車往娘家去了。

  轉眼十多天過去了,張保日日到吏部上打聽消息,因國喪期間禁宴樂,只好尋些舊日朋友喝喝茶,探一探朝中風向。佟氏每日都去向婆婆請安,又在她面前做足賢惠媳婦的樣子,倒沒挨什麼冷言冷語。端甯因父親早就跟佟家商量好了,到佟氏族學去附學,免得留在府中無所事事,會跟著堂兄弟們不學好。他每日去佟家外叔祖(注:佟國維)家中上半天學,回來後也待在房中溫習,有時去庫布房練練武,有時去騎騎馬,日子過得十分健康。

  淑甯聽了母親的話,決定在伯爵府期間保持低調,每日做女紅練大字,然後就是陪母親說話解悶,日子過得有夠無聊的。

  婉寧又來過幾回,見淑寧每次不是在繡花就是在練字,便笑說她太過「大家閨秀」了,還問:「你每天這樣過日子,難道就不無聊嗎?」

  是很無聊,但淑寧又不好明說。以前在奉天時,她每天都有許多事可幹的,現在不能出風頭,新奇東西是不能做了,又沒有朋友可以交往,跟春杏玩又會被婆子說失了體統,又沒處買新書去,外頭大書房裡的大部頭,都是悶得要死的那種,詩詞文集她又沒興趣,除了繡花練字,她還能做什麼?

  婉寧想了想,笑了,說:「不如我給你找些消遣的事兒做吧?」淑寧警惕起來,不知她要找的是什麼事?該不會又是那種跟阿哥們出去玩的話吧?她最近常引誘自己出去,每次都提什麼阿哥的,太奇怪了。

  不料婉寧提的卻是另一件事:「不如你跟我一起去上琴棋書畫的課吧?」見淑寧露出疑惑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家裡有給我請西席,教我些琴棋書畫什麼的,可我有很多都會了,不耐煩去學它,所以常常逃課。如今只有四妹妹在聽呢。」

  原來如此。想不到婉寧也懂得琴棋書畫之類的東西,看來盛名之下無虛士啊,以往看這位小姐總愛玩鬧的樣子,還以為她才女的名聲是別人捧出來的呢。

  只是她心裡有個疑問:「好是好的,只是你們如今已學了許久吧?我這才去學,會不會跟不上?」

  婉寧忙說道:「不會不會,其實四妹是今年春天才開始學的,她笨得很,才學了一點,你現在去,絕對跟得上,再說了,琴棋畫就罷了,至於『書』,我看你已經不用學了。」她瞄了一眼書桌上的一疊字稿。

  淑寧笑了:「我才學了點皮毛呢,怎麼會不用學呢?姐姐的老師,必定是位飽學之士吧?我會好好請教的。」聽起來不錯,就讓她也風雅一回吧。

  四十六、媛寧

  上課的地方就在花園的一角,是一處四面環水的亭閣,環境清幽,涼風習習,淑寧一到那裡就喜歡上了。

  因為淑寧是頭一回來,婉寧陪著她。一進門,就看見媛寧坐在書案前,她抬頭看見她們,有點意外,但還沒忘記前些日子的不愉快,哼一聲後就轉過了頭。她們也各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了。

  教她們的老師姓蔡,名叫芝林。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淑寧有點黑線,是采芝林還是寶芝林啊?這位先生家裡不知是開武館的還是開藥店的呢?

  蔡先生有五六十歲了,學問很好,才藝也上佳,他不光教授琴棋書畫,也教詩詞歌賦。可惜平日來上課的通常只有天資不佳的四姑娘,而他一直認定是得意弟子的二姑娘,卻很少來。這次新來的這位三姑娘,不知資質如何?不過眼下他最注意的事,莫過於已經十天未見過的天才學生婉甯的到來了。

  他問清楚淑甯只有書法方面是學過的之後,就交給她一本字貼,讓她臨一遍看看,又指點一下媛寧的彈琴指法,然後拉過婉寧,細細問她近來的功課進程。

  淑寧很仔細地臨好字貼,然後才發現媛寧的注意力已經不在琴上,而是在偷偷地聽蔡先生對婉甯的訓導。她也好奇地聽了聽,發現婉寧在才藝方面的確有不凡之處。

  婉寧在三四歲的時候,已經能背誦上千首唐詩宋詞;五六歲時,已經能看懂《資治通鑒》這樣的大部頭,並寫得一手好字;七八歲的時候,已經能自己做出很不錯的詩;而且去年她九歲的時候,已經能畫一手不輸給成年人的好畫,能完整地彈奏長達半個時辰的古曲,並自己作曲填詞了。

  淑寧有點乍舌,雖然自己五六歲時,也能看懂大部頭和寫出好字,但那是因為自己是穿的,而且勤於練習的緣故,而婉甯作為古代女孩子,能有這個水平,實在不是平常人能比的,更何況,寫詩畫畫彈琴,都不是自己這樣穿越過來的普通人能做得了的,怪不得她小小年紀就獲得「才女」之名。

  這是淑寧頭一回對於這位二堂姐起了敬佩之心。

  不過接下來蔡先生也提到了婉寧的弱點:不夠勤奮。她雖然很有天份,學什麼都一學就會,但太沒有耐性,又愛玩,沒辦法靜下來苦練,所以她的水平雖然遠遠高於同齡人,但基礎卻不夠扎實。蔡先生對她有很大期望,苦口婆心地勸她發奮。不過依淑寧看來,婉寧雖然表面上畢恭畢敬地應了,實際上卻有些不耐煩。

  蔡先生也有些察覺,他歎了一口氣,便讓她自己去練琴了,然後走過來看淑寧的字。

  蔡先生對淑甯的書法的評價是:缺少靈氣,中規中矩。雖然天資不算上佳,但勝在用功,以她的年紀,也算是難得了。他有些惋惜,有天份的不夠勤奮,夠勤奮的沒有天份,還有一位(四姑娘),是沒有天份也不夠勤奮的。他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苦命了。

  淑甯對於先生的評價並不在意,她的字的確只是中規中矩而已,她又不是要當書法家,對自己的要求並不高,能拿得出手就行了。

  這堂課是琴課,因此淑甯過了書法考評一關以後,就開始跟著學起琴來。蔡先生是位好老師,他手把手地教會淑寧基本指法,又讓她彈一小段旋律來練習。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按照規矩,每上一個時辰的課,就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蔡先生交待幾句,就到隔壁的小室去休息。

  婉寧早就不耐煩了,蠢蠢欲動地打算偷偷開溜。淑寧覺得她這樣有些對不起蔡先生,勸她至少上完半天課再走,婉寧有些不願,兩人正說話間,媛寧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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