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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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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寧感想:「這傢伙太厲害了,在芸芸穿越眾生中,居然能找出一首寫得好又沒有被人抄過而且又恰好能對應上的詞,不容易啊!」 不過這人也有個缺點,這個缺點在京城中幾乎人盡皆知,連皇帝也曾說過他幾句,後來不了了之了。這個缺點就是——好色。這人似乎對女人不太挑,只要長得漂亮就行,家裡的妻妾,官家小姐有,富家千金有,小家碧玉有,江湖俠女有,青樓名妓也有,名分比較次的小妾裡頭,除了一個村姑、一個丫環、一個寡婦,還有個潑辣的苗女,真是包羅萬象,應有盡有,何止三妻四妾這四字可以形容。聽說京城各大妓館裡都有他的紅顏知己,甚至連他到北方邊境跟俄國人談判時,也有過他與某個金髮碧眼的公主關係曖昧的傳言。 這個人實在是……太沒有節操了! 他年少位高,吸引女人倒不出奇,可他從不在乎對方的出身來歷,就兼收並蓄,打的就是「不讓愛上他的每一個女人傷心」的旗號。可惜,他有心惜花,但花兒們未必願意,陳府妻妾不和,爭風吃醋是家常便飯,有時甚至還會大打出手,這件事已經是京城裡常年的花邊笑料了,甚至在兩個月前,還暴出過那個苗女小妾休夫出走的新聞。 淑寧下定決心,絕對不要跟這個人扯上關係,雖然他貌似很成功,但還是掩蓋不了種馬的本質。不過現下,她比較好奇的是,那幫子王孫公子怎麼對這種事情這麼感興趣,還打聽得那麼清楚?似乎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都還只有十三歲吧?聽口氣,他們似乎對這位種馬很崇拜啊。 端寧很不好意思,臉都紅了,他也不知為什麼,鬼使神差的就把朋友間私下說的悄悄話告訴了妹妹,這都是閨閣中禁言的東西。他轉頭望望左右,低聲對妹妹說:「這些話本不該告訴你,妹妹可千萬不要對人說起。」淑寧也望望左右,點點頭:「好,我不說,不過日後有消息,哥哥還要告訴我。」看著端寧瞪大了眼睛,她眨眨眼露出無辜的眼神:「好像在聽人說書,真有趣。」她對於別的穿越同仁的故事,還是很有興趣知道的。 端甯以為妹妹真是把這些當說書聽的,也安心了些,只是暗中決定,以後就算再給妹妹說八卦,也要事先刪減一番,決不能讓她聽見那些姑娘家不應該聽的東西。 且不說這兩兄妹各自懷有心事,張保這幾天作為奉天屬官,雖然不用陪著聖駕到處去,卻也忙得腳不沾地。因為府尹和官職較高的人伴駕去了,四品以下的官員就要負起上司們的責任,工作量大增,個個都對跟著皇帝遊山玩水的人羡慕不已,雖然那些人其實也在暗地裡羡慕留守的同仁們不必擔心受怕的安穩日子。 某一天,皇帝突然起了興致,要到城外高處看雪景,於是嗚啦啦一大幫人跟著去了,因為秦同知又告病,玉恒便把張保抓去頂包。他回來後,一整晚都在感歎不已,倒叫全家人都奇怪得很。佟氏好奇問了他:「夫君今日隨聖駕出城,難道有遇上什麼奇怪的事嗎?怎的這般感歎?」 張保看著家人好奇的眼光,苦笑一聲,才對他們說:「今日伴駕,我有幸見識到皇上身邊幾位股肱之臣的驚世之才,這才發覺以往自己只是個井底之蛙,虧我還一直自命不凡,只會對家中兄弟看不起,卻沒想到自己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佟氏不愛聽這話,便安慰道:「夫君何出此言,夫君的學識風度,都比幾位兄弟出眾,這是事實,何必如此枉自菲薄呢?至於皇上身邊的大臣,自然是難得的有才之士,只是夫君何必與他們比?照妾身看來,就算真比,也未必比他們差。」 張保搖搖頭:「差得遠了,根本沒法比。我常以為自己出身著姓大族,才學又比人強,雖然一時不得志,遲早也能出頭的,跟那些身居高位的大臣相比,毫不遜色,只不過是沒遇上伯樂罷了。因此一但有了晉升的機會,我就十分高興,總覺得出頭之日不遠了,別人遲早能發現我的能耐的。」 佟氏道:「這是當然的,難道錯了麼?」 「錯了,大錯特錯。能出人頭地,可不是光憑學識比人強一點、出身比人好一點,就能做到的。比如這次隨駕的三位大人。索額圖大人在上書房多年,我原以為他只是憑藉外戚身份上位罷了,但看他在君前奏對,引經據典,有禮有節,光那氣勢就不是常人能及,若他僅僅是出身比人強,怎麼可能做到這般?至於高士奇大人,雖然早就聽說他博古通今,學識過人,不過以為他比一般人強些,其餘都是他人過溢之詞,誰知今日,當真是皇上問什麼,他都能詳詳細細地說個明白,連想都不用想,光是這份過目不忘的好本領,就勝過我千百倍了。至於說陳良本大人……」 淑寧一個激靈,忙追問道:「這位陳大人怎麼了?」 張保搖頭苦笑道:「我以往聽信傳言,以為他是位精於政務卻不善詩詞的人,又常對皇上進諫,便把他當作是禦使一流的人物,不過是會辦實事罷了,誰知今天一見,他完全不是那幫死腦筋的書呆子禦使可比的,明明是個敢於向君王直諫的人,為人卻那般……圓滑……」 端寧好奇地追問:「他做了什麼?居然讓阿瑪如此感慨?」 張保摸摸端寧的頭,慈愛道:「今天皇上本是去賞雪的,因為景色好,就讓隨行的大臣作幾句詩詞承興,人人都不過應制而作罷了,誰知陳大人出人意料地獻上一首新詞,讓皇上都說不出話來了。」 他起身走到門邊,望著門外飄蕩的雪花,沉聲吟道: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竟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漢,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淑寧已經忍不住要翻白眼了:陳良本,你要向毛爺爺付版權費啊! 佟氏和端寧已經被詞句吸引住了。佟氏贊道:「好詞,這氣勢真是不同凡響。」端寧點點頭,問道:「這是歌頌我皇功業的吧?」 張保輕輕闔首,歎息道:「他一向是個不愛作詩寫詞的人,對皇上從不說奉迎的話,有時甚至還會惹皇上生氣。但他此詞一出,皇上只怕舒坦到了心裡,雖然事後皇上說他捧得太過,但誰都看得出,皇上心裡高興得很。他這樣的純臣真心真意的崇敬之詞,那些只會拍馬溜屁的小人真是望塵莫及啊。」 純臣?騙誰啊?只要是穿越的,就不可能有純臣!真心真意?那也未必! 淑寧腹誹著,看到父親有些詛喪,母親哥哥也不知該說什麼,便主動上前勸慰父親:「阿瑪就是因此覺得詛喪麼?照女兒看來,您不必如此。能得皇上寵信的高官大臣,自然有其過人之處,但底下的官員,就算比不上他們,難道就不能存身了麼?女兒曾聽古人言: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阿瑪自然有阿瑪的好處,何必枉自菲薄?」 說罷便拉住父親的手,撒嬌道:「阿瑪這麼有才學的人,都覺得詛喪,那些比不上阿瑪的人,豈不是越發沒臉見人了?到時這朝廷上下,可不就空了麼?」 張保被她逗笑了,心情也好了許多,仔細想想,也是,自己又不是打算去爭上書房大臣這樣的高位,何必想得太多呢?跟那些沒有真才實學,只憑家世關係就當上官的人相比,自己這樣的官,已經很不錯了。 這樣想著,他就重新有了信心,拉著女兒的手,重新坐下來,與家人談笑起今天見到的趣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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