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寵妃 | 上頁 下頁
一〇〇


  另一側,浦月容與夏安然互相對視,零兒垂著頭跟在後面。

  「你說那醫女對她說了什麼?」浦月容不禁疑惑,是什麼話能讓紅瓦兒出現那樣的表情與舉動?

  夏安然搖搖頭,猜不出來:「看來,這醫女也與她關係菲淺。」

  零兒點頭道:「奴婢聽說,上次郡主生病,大王特意派醫女去照顧郡主,想必郡主趁那個時候收買了醫女。」

  蒲月容冷下美麗的顏面,鳳目閃過寒光,讓人看不透心思。她掀起紅唇對零兒道:「下次再多從其他宮女下多打聽些消息。本宮偏要將他們這齣戲瞧到底。」

  夏安然望著君王寢宮,喃喃道:「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大王,也不知道那詛咒究竟怎麼回事?我爹已派人四處打聽,希望能多點法子醫好大王。」

  浦月容沉了沉目光,對著寢宮屋簷上閃閃發亮的琉璃瓦,眼中屬於愛慕的痕跡被陽光化去。

  61、回首是愛

  午後,除了微風吹拂樹葉,其他一切了如死亡般沉寂。

  頤和宮的侍從、宮女都被摒退了下去,瓦兒沒留意那幾個站在角落中的女人,她只顧著一個念頭——快點救冀哥哥,只有自己才能救冀哥哥。踩著疾步返經長廊,再見白衣修立的翟時,她倉促中倒回腳步,狠眯著眸子:「你果然陰險,卑鄙!天底下再無你這種該讓萬人唾棄之人!」

  翟一手擢住她的手臂,面罩寒霜,「你再說一遍!」

  瓦兒眼圈一紅,奮力揮開他,「放開!我告訴你,若是冀哥哥任何事情,這銀暝江山也絕對不該屬於你!」

  「是麼?你可知道這一切本就屬於我!」翟語氣冷得毫無溫度,與黑眸中閃爍的炙烈成鮮明對比。

  瓦兒兩眼冒火:「無恥!銀暝國泰民安的今天都是冀哥哥辛苦付出換來的。你有臉說都屬於你?我看老天搞錯了,冀哥哥所受的詛咒與苦難才該屬於你!」

  翟聞言,眸中的炙烈急速凍結。

  「老天對你這種惡人偏心,它如此不公,我紅瓦兒就算死了也要為冀哥哥討回公道!」瓦兒兩頰嫣紅,汗水和著淚水在烈日下眩目刺人。

  翟閃電般抓住她的肩頭,陰沉地逼迫著她的視線,語氣不穩,「銀冀真要死了?」

  「胡說!他絕對不會,我絕對不會讓冀哥哥有事!該死只有你!」瓦兒使盡全力朝他胸口揮上一拳,怒極吼出,「銀翟,聽到沒?該死的是你!是你!我活著一日便要看著你死!」

  翟俊挺的容顏蒼白不已,她卻看不到。他才一鬆手,她便迅速掙開遠遠逃離幾步,回頭間雙眸紅腫淚水狂奔,怒吼依舊:「該死的是你!」

  字字句句,鋼刀剮心。翟閉了閉眼,再無法欺騙自己去逃避這錐心刺骨的疼痛。

  是,此時此刻,他的心好痛!

  沁梅苑,瓦兒將前去蒙舍的決定告訴藍楓雲,藍楓雲對銀冀中咒早有所耳聞,聽得有法能幫其解除詛咒,豈能不明白瓦兒心意?

  「雲姨,此去前路未知,瓦兒還讓你陪我一道……」

  「小姐再多說一句,我可要生氣了。別說前路兇險,就算無一絲兇險我也不敢像上次北詔那般讓你前去。」想起北詔歸途中的意外,讓人心有猶悸,藍楓雲決定瓦兒去任何地方都會陪她隨行。

  瓦兒明瞭,咬牙道:「放心吧,雲姨,我不會讓自己再入危險。因為我要好好活著,我不能死!」

  活著回來救冀哥哥,活著殺了那人報仇。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小姐有事。」藍楓雲守著對紅家的承諾與信義,堅定不移道。

  於是,二人收拾行裝,悄無聲息地連夜離宮。

  初夏時節,枝繁葉茂,夜空星光閃爍。

  頤和宮燈火通明,數位太醫竭力而為,徹夜于房中研究及配置抗咒新藥物,火燭將他們疲累的身影映上紙窗,時有沉重嘆息傳出,飄散在靜夜中。

  又兩日過去,銀冀幾次被細長的銀針紮醒,其中最長的一次清醒約個把時辰。那時,他喘息著欲將太醫清出門外,喬雀不忍,上前勸道:「請大王安歇,有何重要事情吩咐微臣去辦即可。」

  「本王的壽辰大宴取消了沒?」

  「是,大王。一切都取消了,其他大臣只當大王靜心閉關,在生辰時期為銀族與百姓祈福。」

  「那便好。」銀冀搖手,太醫退下之後,他翻身下塌,獨自在房中忙碌了近一個時辰。直到房中傳來輕微傳喚,太醫們才重新魚貫走進,繼續侍侯在君王塌前,他沉靜地閉上眼睛,低聲道:「你們說……本王真能平安度過明日麼?」

  金太醫觀其面色,極有把握道:「大王安心,明日乃大王二十五歲誕辰,會平安度過的。」

  「是麼?」銀冀黑眸半閉,閃過光亮。

  「老夫不打狂語。」金太醫摸摸白須,為其端上藥湯,「大王切記要心靜,氣和,咒氣雖重浸入肌膚,但並非病入膏肓,老夫與各太醫近日的研究不會白費的。」

  銀冀喝下藥後,閉目喃喃自語:「平安度過明日,那後日呢?大後日呢?所幸最近國泰民安,並無大事,否則……咳咳……」

  喬雀急忙上前把脈,皺眉勸慰:「大王須放寬心。據說那詛咒以二十五歲為結界,過了明日,便是走向成功。」

  「但願如此。」銀冀緩緩揚唇,露出振作的淡笑。眼前浮過瓦兒嬌嫩卻蒼白的面容,眉宇不禁擰起,心絞暫態發作起來。

  瓦兒,我現在連想你都不行麼?他抽了口氣,手指捉緊了絲被。

  喬雀驚覺,立刻拿出銀針往他耳後一紮,連聲道:「大王切勿動氣,念動心法,讓腦中、心中空蕩寧靜,只要度過明日……一切便成功了一半!」

  英挺的眉漸漸鬆開,銀冀薄唇緊抿,不想入睡卻無法支撐,很快他又再次進入沉睡。

  喬雀看向金太醫,金太醫慢條斯理地收拾好藥包,不急不徐道:「放心吧,撐一段時間不成問題。」

  喬雀抹去額上汗珠,稍微松了口氣。

  亭中之人孑然孤身,把酒飲醉。

  平日清雅出塵的白衣沾染上熏人酒氣,翟猛力拋卻手中酒杯,豁然起身,踩著搖晃醉步穿過頤華宮庭院。夜風襲上白袍,烏髮飛揚,幽黑的雙瞳裡深埋著不為人知的苦痛,冷漠的身影卻只顯出孤寂一片。

  不知不覺,立于沁梅苑前,他望著眼前宮牆高聳,情不自禁想像宮牆裡的那位女子。

  初見她時,如新生花蕾俏在枝頭,活潑開朗嬌美可人,烏黑清澈的眼眸,有著頑劣不屈的性子,笑時純淨甜美,哭時我見猶憐。如今的她……

  我恨你,恨你!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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