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寵妃 | 上頁 下頁
八三


  當夜,太醫喬雀開好一張新藥方早在頤和宮寢房門口等候,這大概是首位需要用此種藥方的君王,柬言曰:「大王年輕『氣』盛,最近虛火過度,此方可助大王舒解精氣神,免受內傷……」

  而也是當夜,銀冀離去之後,沁梅園的郡主暖閣裡,又有人悄然造訪,打破了瓦兒的平靜。

  瓦兒鑽進錦被閉上了眼睛,吧吧吹滅紫紗燈輕步離去。

  過了一會,寢房裡悄無聲息地多了個身形修長的男子,黑暗中閃動著深沉的眸子,定定地在床塌前看了半晌,然後脫下外袍一手掀起錦被。冷風煞時透了進來,睡夢中,瓦兒嬌小的身軀不由自主抖了抖,環起胳膊縮成一團。

  男子輕挑嘴角,輕輕坐了上去,一個用力將她結結實實地攬住臂中。瓦兒無意識地咕噥一聲,本能地將身子靠近熱源,那雙有力的手臂仿佛受到鼓勵般立刻擁得更緊。

  猛地,水眸張開,小嘴裡同時要大呼,可惜她的尖叫尚未出口,便被一雙冰涼的唇堵住,所有的話語全被吞入對方口中。並不陌生的氣息,冰涼的唇霸道的吻……不是冀哥哥,瓦兒腦海中飛快閃過惡人翟邪惡的面容,當下銀牙一咬,揮舞起拳頭用力捶起來。

  舌尖一麻,帶著鹹味的血絲流到兩個人口中,沾染了他們仍未分開的唇瓣。

  「唔……」她開始連兩腿也並踢起來,但很快被他有力的長腿壓制住。

  掙扎並不能讓他鬆動分毫,他反而像一頭被惹怒的豹子渾身畜滿了力量。她的每一拳落在那堅硬的肌膚上,都像砸到了生鐵一般疼痛,她亂踢的腿只能讓他們的身軀糾纏得更親密。很快,瓦兒便氣喘吁吁,臉蛋如火一般燃燒起來,黑暗中美麗的眸子像刀子直想殺了他,他卻在再次深深霸佔那張香氣芬芳的小嘴後,慢慢地以雙手掐住她細嫩的脖子。

  「你叫啊,正好讓大家看看我們正在做什麼……」他的聲音透著得逞的惡劣,低啞而危險。

  瓦兒全身已經僵硬,哽在喉間的話一字也無法吐出。該死的他就是算好了這點,所以才卑鄙地偷溜進來為所欲為,她本以為這段日子的平靜是他決定不再蠻纏的結果,哪知這人並未死心,膽子還一次比一次大,她該怎麼辦?

  「卑鄙小人,你給我滾出去!」她喘著氣推他。

  他手掌一動,牢牢圈住她僵硬的身子,嘴角隱隱掛著嘲諷的輕笑:「就這麼討厭我?可惜……你喜歡的人並不打算要你嘛,又或者他根本——有隱疾?」

  「胡說!」一聽他說冀哥哥,瓦兒眼中刹時冒火,手指緊抓著他的手臂,狠狠地欲將指甲掐進他的肉裡。

  大掌繼續摩挲著她背部柔嫩的肌膚,翟眯起畜滿風暴的眸子:「胡說?難道他已經要了你?」

  瓦兒抬腿奮力一踢仍未得逞,她咬牙忿忿道:「不關你的事!你給我滾!」

  「不了,我就睡這。」他好整以暇地回答,好似多麼平淡正常的一件事。瓦兒激動地要翻身逃離,纖腰卻被他牢牢箍住,不能鬆動分毫,她不能大叫怕引來侍衛,又不願意被人如此箍制,於是頭一低,直接朝他的手臂咬去。

  翟眉頭皺了皺,見她一點也不聽掌控,眼眸陰鷙如冰。有力的手指飛快在她脊背上連點了數下,瓦兒只覺脊背一麻身子軟了下來。她重新被箍進一具溫熱的胸膛中,男性灼熱的呼吸低低吐在頸間,甚至讓她起了不該有的顫慄。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虛弱地問。

  「看你太緊張,幫你放鬆脛骨而已。」說著,他的大手又開始不規矩地游離起來。

  「混蛋,放開……」瓦兒本能地掙扎,身體卻軟綿綿地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還還不笨至少懂得停戰,你若再動一下,我可不保證今夜真要了你……」他的聲音逐漸降低,帶著好聽的尾音,幽黑的眸子不再狂潮洶湧,盯著她驚懼的表情,一雙手突然變得溫柔無比,有一下沒一下撫著她的背。

  不明白他為何又突然轉變,瓦兒沒有睜開眼睛,有刹那錯覺感覺這樣溫柔撫摩自己的是冀哥哥。才一這樣想,罪惡感立刻如潮水一般將她的感知淹沒。她就這樣緊張地蜷縮著身子,以雙手抵開二人密實相貼的身軀,仿佛這樣能將他們遠遠隔開。

  寢房內一度沉默,安靜地只聽到兩人的呼吸和心跳,他們誰都沒出聲,窗外似有雪花簌簌落下。

  「你就那樣討厭我嗎?」他知道她沒睡,睜開眼在黑暗中低問。

  「你本就惹人討厭!」她的回答勿容置疑。

  撫在她腰間的手指僵了一下,她可以想像此刻他冷笑的表情,一抬眼卻在朦朧中依稀看到一張嚴肅的面容,心口不預期地疑惑了一下,她低低地補充:「你的所作所為都令人討厭。」

  「討厭一個人……是不是也算一種感情?」他的聲音近乎嘆息,有點低落寂寞的感覺。

  不知為何,這樣的語氣跟平時完全不同,瓦兒小心翼翼地呼吸著,防備著這人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

  銀翟皺著眉頭,腰間有著刺骨的疼痛,那裡有他今天才受到的劍傷。這些日子沒怎麼找她是因為他要調查些往事,跑了幾趟宮外,而恰恰不巧還碰到幾個出沒在紅木城的黑衣人,對方身份神秘,個個身手不凡,甚至看不出武功來歷,交手間不甚吃了對方一劍。

  回到宮中準備修養幾天,想起好久不曾見她於是來到沁梅園,卻沒料想碰見銀冀也進了這寢房……說不清當時心頭的感覺,有憤怒、仇恨,也有陌生的失落與緊窒。

  「他有什麼好?因為他是王嗎?」他俯在她耳邊輕問,心中開始盤算怎麼才是利用她作為打擊銀冀最好的辦法。要奪得她的身子輕而易舉,可看她對銀冀一心一意的愛慕,他更堅定的決心是要得到她的心。

  為何他的話聽起來感覺落寞?孤寂?短短兩句話完全不是他以前的風格,難得看到他這樣的一面,瓦兒暫時忘記自己與他的曖昧姿勢,雙眸直視著他:「他是王,那是天下子民的君王,對我而言,他只是我自小愛的男人,或許他並不好,但在我心中卻是最好的……」

  她對冀哥哥的愛從來都坦城無畏,當她說完,明顯感覺擁著自己的手臂顫抖了一下,然後以無法抗拒的力道將她緊壓在胸膛上。她聽到他的心跳,每一次都很有力,那種感覺特別奇怪,無法形容,心裡「冀哥哥」三個字從始至終都不停地冒出來。

  「你為何對我這樣?」是喜歡自己嗎?瓦兒不敢去猜測,如果是那樣,她只會覺得沉重、窒息。

  翟將臉埋進她的發間,如同曾經的數個夜裡,呼吸逐漸變淺,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低低道:「不知道。」過了一會,他又補充道:「大約是抱著一個溫軟的身子睡覺非常舒服……你的身子我喜歡……」

  瓦兒知道自己臉紅了,這樣露骨的話……這人的心向來冰冷殘酷,舉止從來都邪惡卑鄙,可是今天晚上的他卻有那麼多不一樣。他是冀哥哥的弟弟,今夜過後,以後一定要小心點避著他,再也不能讓他這樣得逞。

  明天,她哪有臉去見冀哥哥?

  冀哥哥,對不起。

  第二日,當瓦兒醒來床塌上只有她一人,被窩中似乎殘有他淡淡的氣息。不,一定是夢!她無意中低頭,卻在淡色床巾上看到一抹不大顯眼的血跡,盯著那處小紅印,她先是一驚,然後沮喪地承認昨夜的確不只是一場驚恐的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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