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寵妃 | 上頁 下頁
七七


  銀冀盯著那塊黑色權杖,白虎身上是出入王宮的普通腰牌,朝中各臣也都有,因官職不同,腰牌花紋也有所不同。翟的腰牌又是誰所給的呢?翟成為殺手再入宮絕對不是巧合,而這麼多年的策劃……幕後之人的居心讓人心驚。

  「大王,這是與浦臣相關係密切的幾位元大臣的資料,屬下推測,翟王爺與浦臣相……」

  銀冀略一抬手制止他後面的話,深黑眼眸敏銳地往窗口一掃,再回頭時,青龍和白虎一齊拱手,只見身形一晃便消失無影。

  清脆的叩門聲,外面的人在聽到裡面低沉的應允聲後才推門。一陣淡淡花香飄來,浦月容美麗的容顏出現在禦書房搖曳的燭光下。

  「臣妾給大王請安。」浦月容聲音嬌美,烏黑的雲鬢上插著鸞鳳金步搖,每走一步款款生姿。她手中端著冒著嫋嫋白煙的參湯,看來這就是她深夜前來的藉口。

  「門外沒有傳報。」銀冀語氣清淡,但指責意味明顯。

  「臣妾特意沒讓克達傳報,想給大王一個驚喜。大王回宮便如此操勞,臣妾特意給大王送來參湯,大王趁熱喝了吧。」她說話時,笑容高貴甜美,無可挑剔。

  銀冀平靜地看著她,沒有斥責,淡淡道:「多謝容妃,夜深了,容妃不必如此費心,該早點休息。」

  浦月容聽他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一喜,更走近幾步道:「大王,保重龍體啊!這參湯還熱著,請大王慢喝。」

  「本王的身子本王心中有數。」她直接將參湯遞到自己手中,銀冀只得接過,又見她期盼的目光,他眼神幽暗端起參湯往唇邊嗅了嗅,突然眼中閃過一道藍光,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面前美麗的姿容。

  「大王怎麼了?」浦月容心口猛地跳動了一下,為他們站得這麼近的距離,為他若有若無的男性氣息,為他前所未有的灼熱眼神。

  銀冀扯了扯唇,眼角一挑:「容妃對本王這麼好,本王有愧。」

  他英俊的容貌就在眼前,浦月容連忙低頭,臉上染起兩朵紅暈,「能嫁給大王為妻是臣妾的福氣,大王日理萬機,臣妾只想幫大王分憂解勞。大王,還是趁熱喝了它吧,天氣冷一會就得涼了……」

  銀冀注視著她的眼睛,想從那雙明媚的雙眼中看出點什麼,然後露了個笑容:「容妃可能不知道,本王身體尚未康復,喬太醫特別交待暫時不能喝這些補藥。容妃是女子,身子也纖弱,不妨容妃替本王喝了它吧。」

  「大王……臣妾不敢當。」浦月容聲音顫了一下。

  銀冀的笑容隱含一絲冷意:「容妃何必推卻呢,總不能讓這樣的好湯浪費了。」

  正說著,門外響起克達的傳報聲:「喬太醫到。」

  浦月容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朝門外看了看:「喬太醫這麼晚來見大王?」

  銀冀勾起淺笑,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聽不出真假:「你和然妃難道不盼望本王的身體快快復員麼?」

  愣了一會,浦月容又驚又羞,盈盈行了個禮:「大王身體是最重要,臣妾先告退。」

  過了一會,禦書房聽得銀冀冷然的命令:「喬雀,幫本王看看,這湯裡下的是什麼藥?」

  又過了一會,聽得回答:「稟大王,湯裡所含的是禦庭春藥。」

  銀冀的手指刹時握緊,雙唇抿在一起,他們終是耐不住了,開始直接朝他出手了!

  「也是本王該直接出手的時候了!」望著案上整齊的奏摺及冊子,禦書房裡迴響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

  51、宮廷變故

  銀冀的性子向來平和淡然,所以很少有人想到一旦他真正冷酷起來,會是怎樣令人詫異而心驚的情形。

  首先,他以靜休為由命人將珍太妃與月容、安然、瓦兒等人送上南音寺,派去最好的禦廚和御醫跟隨,重兵把守山頭,與外面暫時隔絕。

  接下來一個月內,朝廷內閣搜集出確鑿證據嚴辦了數名官員,表面看來這幾人各居不同職位,但暗中最大的關聯是他們均為浦文侯的門生。

  兩個月後,夏世聰主動在早朝之上交出手中兵權,奏曰自己年紀已大身體漸衰,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縱橫沙場,大王年輕有為,兵權將歸複王室,軍隊由大王親自調編。

  銀冀高坐朝殿之上,黑眸裡隱隱含笑,又親自下詔將十萬大軍的兵符賜于夏世聰之子夏定宇,並委以重任封其為「定國將軍」,即日起出發鎮守邊關。

  連串變故發生毫無預兆,均在浦文侯意料之外,臣相府中他眯著一雙老眼,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毫無疑問,這位英明的年輕君主已經將矛頭鎖定了相府。無論他使了何等手段將兵權收復,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就是自己。而太妃與自己的交易卻遲遲未決,看來銀冀的確不是一隻病貓。

  部分相關臣子也開始感到不安,身為兩朝重臣的浦相掩飾得再高明,仍有流言蜚語開始蔓延,尤其是有人私下傳出「篡權謀反」四個字讓好些人食不知味,夜裡難寐。

  可是,又一個月過去,浦文侯預想的災禍不但沒有發生,銀冀反而順了他的提案,在早朝中再次不顧眾臣反對,執意正式冊封銀翟為「王爺」,賞頤華宮為其處所,賜宮女侍從五十人,賜封地三千里……下詔公佈天下讓其回復王族,並即日起可參加朝廷議事。

  竹木蕭蕭,山野淒淒,南音寺裡平靜安寧。

  珍太妃由藍楓雲與三名年輕女子的陪伴,日日佛堂前吃齋念經。書信傳來,稟明翟王爺正式受封之事,太妃狂喜,在佛前連連磕頭老淚縱橫。

  宮殿中,一張張堆積如雪花的奏章疊在案上。早朝上,奏章中的每行每句都只通通指向一個目標,字字分明,事事清楚,容不得半句反駁。

  浦文侯面色蒼白,冬至之日揮汗如雨。望見朝中黨羽紛紛避嫌力求自保,而殿前唯一白衣飄然的翟王爺卻對他嗪著冷笑。他突然明白,自己的失敗不僅是落在殿上假扮淡然溫和的君王手中,還落在這個被自己操控多年的棋子手中,他也突然明白,他們畢竟都姓銀,流的是相同的血液……

  「你們是孿生兄弟,你們終究逃不脫命運的安排!」

  是夜,臣相府傳來噩耗,兩朝重臣浦文侯服毒自殺。

  三日後,君王最後一次整頓朝綱,頒佈新制,詔告天下。

  而燈火通明的宮殿中,銀冀身披貂裘,站在頤華宮冷風颼颼的庭院中。天空一片漆黑,被燈光照亮,他眼中藍光閃爍,眨眼不見。

  翟身形挺拔孤傲,如一棵蒼松,指尖律動出低沉的蕭音。

  二人相隔七八步,誰都沒有出聲,任由冷風將蕭音吹得擴散、飄渺。

  良久,蕭音漸漸歇下,翟面無表情聲音裡不含一絲情緒,如同他剛才的蕭音。

  「如果你想聽我道謝,恐怕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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