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邵王妃·殘妃 | 上頁 下頁
九一


  五峰穀主面具下的神情變得陰狠殘酷:「進谷容易出穀難!這次是他自己闖進來,休怪我無情。」

  柯少淩閃過精光:「穀主想扣住他?」

  五峰穀主冷笑一聲:「邪君若也失蹤,四詔之地將更加陷入混亂。我們的人馬正好趁機活動。不過……這次我沒那麼容易讓他死,我要讓姓楚的替他父親還債!」

  柯少淩只知道谷主因當年所受的折磨而極度憎恨北詔,現在看他表情,似有滿腔恨意。

  若將壓抑多年的恨意全報復在楚弈的身上,那楚弈……

  如果楚弈真的遇難,那淚西又會有什麼反應?

  他面色一緊,手指也悄然握了起來。想到淚西,心中湧出一抹柔情,柔情中夾雜著深刻的矛盾。

  從她帶他一起見到楚弈,他就對楚弈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加上當年回豐澤鎮尋找她時,探得的一些線索,很自然就查到了她現在的身份。

  吃驚過後,被堅定的決心所替代。

  淚西似乎並不愛楚弈,不知緣何她成為了北詔的國妃娘娘,也不管她與楚弈之間究竟處在何中關係之中,他都決定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所以,楚弈——他雖然欣賞他,但于私於公,他們都不可能是朋友。

  「谷主想報當年之恨?」

  五峰穀主陡然僵直身子,頃刻間讓人聽到了他的真實嗓音,竟是那麼殘破如破鐘一般。

  「當年我在北詔所經受的折磨恥辱,賢侄應該多少知道一點吧。」

  柯少淩點點頭,光憑他沙啞怪異到令人發顫的嗓音,便能產生更多殘酷的聯想,那他的面容……

  穀主真要將這些全數報復到楚弈的身上嗎?

  面若冠玉,俊逸瀟灑的楚弈……

  「谷主請三思,邪君暫時動不得!」柯少淩突然出聲。

  寬袍下面的手如枯枝一般不經意露出一截,他的手指握得不能再緊:「賢侄有何意見?」

  柯少淩收了收下頜:「少淩明白穀主的心情。但是,楚弈此人好歹是北詔之王,在我們大計尚未告捷之前,好好留著他大有好處。」

  「怎麼說?」

  「穀主,四詔有多難攻下我們都很清楚,明裡動兵不易取勝,暗渡陳倉才是最好的辦法。邪君與其他三詔之王關係匪淺,我們何不先控制住他,再藉以他的力量控制其他三詔。現在不正是最好的機會麼?」柯少淩緩緩說出自己的計謀。

  穀主皺眉,定定地看著他,似乎在推測些什麼。

  半晌,他揮袖道:「賢侄說得對!邪君就在我們的地盤中,要控制住他多的是辦法。不過……他身邊那位姑娘……?」

  對上他詢問的眼神,明顯得閃著寒光,柯少淩心一凜拱手道:「穀主放心,那位姑娘跟我倒有幾分交情,她不會武功並無大礙。」

  穀主靜靜地盯著他,從鼻間「嗯」了一聲。

  「總之,賢侄的身份現在最好不要洩露,尤其是在他們面前,明白麼?」

  「少淩明白!」他就算是潛伏在楚弈身邊的密探吧!只是……這次,要連同淚西一同瞞住了。

  「好,無論發生什麼事,希望賢侄都以大局為重!」

  「少淩會的。」

  當柯少淩走後,另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出現,此人正是莫無宗。

  五峰穀主沒有回頭:「你有什麼看法?」

  莫無宗沉聲道:「少主才到四詔不久,我等應該先觀察段時日再說。」

  五峰穀主擺手:「不!柯家一門對朝廷忠心耿耿,本尊完全信任。不過……他和邪君的關係,也必須要先試探一番!」

  於是,他低著嗓子,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計畫。

  「谷主英明,此計一舉兩得,屬下立刻去安排!」

  ……

  次日一早,當山間霧色蒼茫一片的時候,楚弈便起了床。

  昨夜,見過穀主回來後,他並沒有再夜探五峰穀了。

  因為,心中已經肯定這座山谷絕非一般的山谷。

  五峰穀主的身份更是可疑,他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子?武功如何?

  當他注視這自己的時候,為何感覺到全身被一陣淩厲的寒光包圍?

  雖然對方已刻意掩飾,並且掩飾地很好,可是,他仍然嗅到了一絲恨意。

  恨意無情,比寒風更殘酷。

  可是,為什麼呢?

  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對自己有著恨意?

  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楚弈拍拍衣袍,掛著一抹清俊的淡笑走出房門。

  五峰穀的事只能暫時放在一旁,早點離開這裡才是正事。

  門外,有清新冰涼的空氣迎面撲來,頓覺神清氣爽,他走下石板鋪成的階梯,來到幾丈之外的另一座屋子旁。

  輕扣門扉,靜待其音。

  良久,沒有半點動靜,他再次輕抬手指,扣響木門。

  唇角懶懶帶笑,這女人不會是貪睡到現在還未醒來吧?又或者……

  修眉陡蹙,她不會是晚上跟某人出去約會,睡得太晚了吧?

  「淚西。」他刻意調和情緒,讓自己心情舒爽一點。

  和潤的嗓音像夏日林間的清泉,緩緩流過山間。

  「淚西妹妹?」他再喚。

  仍沒有回音。

  刹那間,不祥的預感如悶雷般擊中心頭,淚西她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了吧?

  雙掌一推,他飛快地沖進門去。

  空蕩蕩的床,床上被褥正掀開著,但不見人影。

  楚弈黑眸一暗,手指緊緊地握住被褥,只有一手冰涼。

  她人不見了,床被是冷的,也就是說她起床多時。起床卻未疊被,即使自小生長宮中,衣食起居有宮女伺候,但也不是她的作風。

  結論只有一個,如被閃電擊中,瞬間心口沉重地難以呼吸。

  她出事了!

  血色自臉上飛快地褪去,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會如此擔心一個女人,心臟似被人用指揪住了一番。

  在這神秘危險的山谷,淚西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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