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豔妃 | 上頁 下頁
六四


  心底一片冰冷的疼痛,他神情孤傲倔強,目光冰冷,勾一勾唇角,聲音冷漠如冰:「你已經準備好要勾引邪君了嗎?」

  笑容一僵,嘴唇卻似乎更加蒼白了些,詠唱握住微微發顫的手指:「大王請放心,詠唱不會忘記大王的教導。」

  「該死!曲詠唱!」

  一聲低吼響在耳邊,大手迅速提起她胸前的襟口,眼神陰鷙沉猛。

  詠唱立刻掙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深沉的瞳眸子,倔強的神情中有種令人心驚的堅定。

  「大王,請您說清楚,詠唱怎麼該死了?」

  她說完,刻意低頭看了看毫不憐惜抓住自己衣襟的大手,聲音很淡漠。

  清冷的風,有幾絲秀髮被吹到了她半透明的白皙臉龐上,晚霞將她單薄的身影籠罩,淡得如一團看不清楚的霧。

  閣昱狠吸了幾口氣,才慢慢放開手,口氣森寒:「曲詠唱,聽好了,如果你無法好好完成任務,你就是該死了!」

  「……」

  莫名其妙的男人!

  美麗的眸子帶著絲絲怒火,她懶得理他。

  「曲詠唱!」

  「大王還有話要說?」

  「你……打算怎麼勾引邪君?」「勾引」二字在摧蕩著他的理智,他痛恨提起,卻控制不住地想要揪住她問一問。

  詠唱不再微笑,輕顰柳眉:「大王難道對詠唱的本領還不放心嗎?其實大王也太多慮了,關於邪君……詠唱自有把握。」

  不過瞬間,她粉嫩晶瑩的唇瓣上重新揚去了美麗的笑容,只是這次笑容裡透露著絕然的自信。

  這笑容——看得他一顆心被刺痛得長久不能散去。

  凝視著面前的容顏,他的手指僵硬,一種對自己的惱怒急速升起。明明已經看清楚了她的本質,為何還會為她的欣然和親而有所動搖?

  閣昱突然很想笑。

  原來自己也成了猶疑不定的人,這太好笑了!

  「曲詠唱,你記住,到了北詔王宮,本王會派人及時跟你取得聯繫,永遠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字一字地命令,一字一字地提醒。

  「詠唱會聽從大王的安排。」詠唱再次欠身,「今夜要忙的事情還很多,請大王允許詠唱就此告退。」

  她不管是否得到允許,轉過身,長長的秀髮飄逸在腰間,她優美的身姿走在逐漸黯淡的晚霞之中。

  一抹昂長的身軀,在寂靜的林間孤立,夜風益發清冷。

  閣昱盯著嬌美身影消失的小徑那頭,俊挺的五官被冰封了起來,暗暗的。

  冰冷的陰影,籠罩著他。

  心底一陣陣象被咬噬的酸澀,他的手指抽緊,嘴唇抿得就如地面的石子一般僵硬。

  太陽穴的血管跳動地厲害,他懊惱地揉了揉。

  人間的感情就像一壇埋在地底的陳酒,看不到也聞不到。

  但是,當你發現它,親手撕開它的封印時,連自己都會被那陳酒的香氣所熏迷。

  他一直以為,自己生命中再也不可能有那種深刻的感覺。

  他一直覺得,自己此生最深最沉的感情已經完全付出給了曾經愛的那個女人,即使當瞳瞳親口告訴他——她根本不愛他的時候,他也可以理解和包容她的一切。

  年少時候曾聽母妃說她與父王的愛戀,她說真正的愛戀會深入到一個人的骨髓,縱然對方的生命逝去,這份愛也難以消散。

  為何,在瞳瞳離開兩年後,他又會對另外一個女人產生了更加深刻的情緒?

  這些情緒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感覺。

  愉悅、憤怒、酸澀……

  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讓他產生這些感覺的女人,竟然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如何能夠接受?

  縱然無法接受,他也無法欺騙自己——他喜歡上了那個帶給自己所有不一樣感覺的女人——曲詠唱!

  048、和親

  八月初八。

  天空蔚藍如洗,太陽穿透雲層,陽光在潔白的雲中閃耀。

  整個蒙舍王宮都沉浸在一種熱鬧的氣氛之中。

  詠唱公主終於要在今日出嫁,她的對象竟然是以溫柔俊美聞名的北詔之王——邪君楚弈。

  在其他人眼裡,她真是個幸運的女人,無論是貴為「公主」的身份,還是和親之後的生活,無一不讓蒙舍王宮裡的女子偷偷羡慕。

  詔華宮。

  宮女們身影穿梭,來來往往,各種陪嫁的禮品堆積起來如閃閃發亮的寶塔。閣樓裡也盡是忙碌的身影,丫頭細心地幫詠唱梳理著一頭秀髮。

  「公主,你真的是心甘情願的嗎?」丫頭問得直接,數日來她都覺得公主變化不少,擔心是不願意和親所致。

  詠唱對著鏡子,為自己輕輕描眉,兩道形狀完美的細緻黛眉裡透露著一種堅定不屈。

  「你現在問這些有何用!」她垂下眼,拿起一支色澤閃亮的鳳釵,插在發間。

  丫頭微微彎在身子,湊進她耳朵道:「奴婢看公主最近都不開心,所以如果公主是被逼的,我們就在和親路上逃跑好了。」

  詠唱動了動黛眉,轉頭看她:「丫頭,此話不能亂講,本公主是絕對不會逃親的。再說……丫頭,我並沒有打算讓你跟我一同前去北詔。」

  手中梳子差點落到地上,丫頭驚駭地睜大眼:「公主……你剛剛說什麼?你……不打算帶奴婢一同前去?」

  詠唱看著她眼中的水光,心間浮起不舍,可是前路渺茫,而且為了將來自己的行走方便,她真的不能帶上丫頭。她完全可以預料到丫頭的反應,事到此時,才告訴丫頭這個消息,就是不想她早知道了一直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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