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豔妃 | 上頁 下頁
三七


  「呃……」她真的難以想像,印象裡迷兒似乎沒什麼特別的技藝啊!

  「聽聞邪君閱人無數,要想勾住他的人,或許你也可以跟迷兒學習學習。」包三娘說著轉身踏上臺階,「開關就在這裡,你出來時拉下銅環即可。」

  「三娘……」詠唱還想再問問迷兒的事,三娘風韻有致的身軀已經消失在階梯上頭。原來這是包三娘秘密監工的地方。

  詠唱咽了咽口水,覺得口乾舌燥起來,剛剛只驚鴻一瞥,那令人臉紅耳赤的畫面便印在了腦海之中,她提醒著自己,不要緊張,拍拍心口,壓抑住撲通亂跳的心,難道青樓的大部分女子都這樣生存著?她們會快樂嗎?她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她感覺自己的心被強烈地震住了。

  想到那日閣昱也曾邪惡地對待自己,讓她渾身發軟陷入了迷蒙的感覺之中……可是,事後想來,那是因為她對他有著喜歡才會有所感覺,無法想像。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如此親密是怎樣的痛苦!

  突然,惡君英挺的五官突然出現在眼前,冷薄的嘴唇似乎帶著無限的魅力,琥珀色的瞳眸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暈,怎麼連幻覺都出來了!水嫩的臉頰完全變成了一片緋紅,好在這裡只有她自己。嬌柔的身軀被剛剛看到的景象和耳邊的魔音刺激得熱血沸騰,體內似有一把火在燃燒,漂亮的臉頰上佈滿羞澀的紅暈,一張柔嫩的唇瓣忍不住長長呼出一口氣。

  突然,她想到了閣昱鄙視的嘲笑,於是挺直了脊樑拍拍自己的胸脯,曲詠唱,鎮定點,你只是在看看而已。不就是特意來見識學習的嗎?雖然這景象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不過多看幾眼就沒問題了!

  或許,就算他們知道了也無所謂。最後,詠唱閃動著一雙星眸,那裡頭泛起迷茫的淡淡薄霧,坐在通道最裡頭的地板上喘息。

  此刻,她總算完全看清了「花月樓」,也總算見識到了男女間最神秘最隱秘的接觸……對這個世界,她有了新的看法,對男人——的確也有了更多的認識。要學以致用?恐怕——難!直到心跳漸漸平息,詠唱緩緩起身準備回頭走出去,耳邊隱約傳來談話聲讓她腳步一停,

  透過洞口,只見一女子正側對著這邊,烏黑的秀髮如雲,粉紅的衣裳襯托她玲瓏有致的身軀,這個背影好熟悉,迷兒?心中一驚,明媚的大眼睜大了開來。

  是迷兒沒錯,在那女子轉頭的瞬間,她看清了她的臉,迷兒對面坐著一個黑衣男人,男人坐得端正,只能隱約看到他的側面,看起來年紀倒也不老。

  二人在交談,迷兒嫵媚地笑,詠唱吃驚地抿緊了雙唇,她不知道原來迷兒也會笑得那般動人,迷兒真的變了,渾身散發著嫵媚動人的風韻,不再是原來跟在自己身邊那個柔柔怯怯的小丫頭。蕩漾著迷霧的水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屋內的兩人,如今迷兒是這裡的頭牌姑娘,他們的舉止也跟所有屋子裡的其他男女不一樣,一股怪異湧上詠唱的心頭,迷兒一直在說著話,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大約很嚴肅。他們看起來實在不像是花月樓的賓主關係,看那男人渾身冷然而肅殺的氣息,讓人更加疑惑。

  正當詠唱納悶胡猜時,只見黑衣男人突然起身,將一直握在手中的劍放到了桌上,然後一個大力將迷兒拖到了懷中,迷兒千嬌百媚地笑著,看不出一絲不願。接下來的發展或許跟其他屋子裡發生的沒什麼兩樣,詠唱已經沒有興趣看下去,她的腦海被迷兒和黑衣人奇怪的相處迷惑了,生活就是這樣,隨時發生著你無法預料的事情,每個人都會因生活而改變,因時間而改變。迷兒……

  王宮裡玉泉假山,清風拂柳,看起來景致怡人,一個玉琢般的女子,身穿白綢衣,衣上白銀線繡著白色水仙,綽約絕倫,她緩步走在通往詔和宮的長廊上。

  遠遠地,一個體態修長的男人,衣袂飄飄,獨自立在長廊那頭的假山旁。看了看那抹挺拔的身影,女子眸光一亮暗吸了口氣,繼續舉步前行,獨對夕陽,漫天緋紅的霞光。

  閣昱沉默地挺立著,玉樣的容顏有絲疏懶,射出了孤高淒豔的光芒,小部落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旁邊,陪著大王欣賞這落日的景致,耳朵一動,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回頭,只見一個白衣女子盈盈走來。烏黑的秀髮垂腰,在風中擺過美麗的弧度,閣昱深沉的雙眸一眯,認了出來,是她——與詠唱一同獻藝的女子,彈得一手絕美優雅的好琴,尤其是她……柔柔的氣質與瞳瞳有幾分相似。

  一把佩刀,擋住了落雪的去路,仿佛過於震驚,她粉紅的雙唇幾乎要顫抖了起來,原來小部落在眨眼間,以閃電般的速度走進長廊,阻止了她的腳步。大王近日似乎被煩惱困擾,好不容易欣賞落日餘暉,享受這獨自寧靜的空間,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尤其是這種不該出現在此的人。

  落雪小臉一白,連忙欠身:「落雪見過大王。不知大王在此……」

  「這是詔和宮,大王不在這在哪兒?」小部落目光灼灼,注視著她,「不知道落雪姑娘何以來此?」

  吃驚地張大眼,雪白的小臉充滿迷惑,她看看四周恍然大悟道:「落雪該死,落雪以為這是詔華宮……驚擾了大王,請大王恕罪。」

  說完,抬起水濛濛的眸子,對上尚未發言的男人,不期然捕捉到對方灼熱帶有深意的眸光,那種眸光代表什麼呢?落雪似帶嬌羞又不甚驚恐地看著一身尊貴的大王,他深邃的五官在美麗的夕陽下折射出無比的尊貴。琥珀色的眸子在夕陽下猶如透明的水晶,閣昱動了動手指,壓下心頭的異樣。她不是瞳瞳,完全不是!

  「無妨。你要去詔華宮?」他的聲音裡透著淡淡的清涼。

  落雪恭敬地答道:「是。聽聞詠唱公主病了,落雪想去看看她。」

  「她病了?」他沉聲問。

  「聽說是。大約是近兒個天氣變化無常,公主沒有注意添衣吧!」

  想到詠唱嬌柔纖細的身影,修長的濃眉陡然皺起,嘴角也隨之勾了起來。她的確穿得不多,連外面的綢衣都是半透明輕如薄紗……不過今日一早見到她還好好的,未見什麼異常,怎麼一個下午就病了?閣昱暗下眸子,心口抑制不住地升起一股擔心。

  落雪聲音輕柔:「大王也擔心公主吧?」

  閣昱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對於眼前女子,他感覺很矛盾,想將她收在身邊又害怕因此常常勾起對瞳瞳的懷念。瞧見他眼底的複雜之色,落雪清麗的面容露出笑容:「詠唱真是好福氣,能得到大王的關愛,若是落雪……」

  「本王去看看她。」閣昱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臉上,然後轉開,朝小部落示意了一眼。「落雪姑娘請。」小部落明瞭地讓開路。

  落日很圓,已接近天邊,夜幕悄悄降下,春風裡逐漸透出涼意,當閣昱與落雪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詔華宮的門口,宮女們匆匆趕去報告。丫頭立刻如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起來。「死了慘了,死定了!」

  「小姐啊,就算你現在趕回來恐怕都來不及了!」「怎麼辦,怎麼辦?」

  穩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像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閣昱看到門口宮女慌張的模樣,不悅地皺起眉頭,擔憂更甚。天天像只狐狸般狡猾嫵媚的女人真的生病了嗎?落雪微垂著頭,一聲不吭地跟在閣昱身後,寬大美麗的床榻,上面墜滿了珠簾,隨著門的打開,被清風吹得叮噹作響,抬眸一看,床幔竟然已被放下,粉色半透明的床幔後面,隱約看到一個人影,似乎已經睡著。

  閣昱立在床前,悄悄握緊了手指,她真的病了?侍女呢?一直跟在她身邊衷心伺候她的丫頭呢?怎麼主子病了,侍女連個影子都沒有?沒由來一股怒氣上升,銳利的雙眸眯了起來。

  他突然轉身,目光炯炯地盯著遠站在門邊的宮女,聲音低沉有力:「怎麼沒人伺候公主?」

  「是……是。」宮女慌張地應答,神色很不自然,她們也是剛剛才知道公主不在屋裡,而大王又正好要來啊!

  「還不快去請太醫!」閣昱盯著面色慘白的小宮女,低吼道,床上的錦被突然劇烈顫動了一下,落雪緊緊盯著床上的身影,揚揚唇道:「大王別擔心,讓落雪先看看公主吧。」說完,她緩緩地走向床前,床簾上的珠子突然顫抖了起來,不住地發出清脆的聲響。這女人怎麼了?看來根本沒有睡著,病得很厲害嗎?

  閣昱雙眉攏得更緊,盯著床上似乎在簌簌發抖的人兒,心口莫名一緊,他大步上前一步,忍不住就要掀開眼前飄動的床幔,一隻雪白的素手已經輕輕地拉了拉,輕薄的幔紗便被慢慢掀開。

  「大王……」床上的人就在同時掀開了被子,丫頭一臉要哭的樣子坐了起來,讓大家都吃驚地瞪大了眼。小部落更是驚駭地半晌:「丫頭?」

  低沉而危險的聲音已經響徹了整個屋子:「該死!公主呢?」

  「公主……她……她……」丫頭小臉一皺,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一想到宮中森嚴的制度,她已經開始嗚咽了起來,小姐啊!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就說最近走黴運吧,你還不信。大王從來不來詔華宮,偏巧就在你偷溜出宮時來了……嗚……

  橘紅色的落日終於懨懨地埋入天際的地平線下,幾乎是在一瞬間,光線驀然暗了下來。

  走出密室,發現天色竟已灰暗,詠唱抬頭望了一眼天上弦月,皺起了柳眉,這會丫頭該在宮裡急壞了吧!看來今夜回不去了,只能明日一早趁宮內百官早朝之時再悄溜回去,在那封閉的通道裡呆了一下午,這會聞到院裡花草特有的自然芬芳,隨著呼吸,沁入人的身體裡,也勾引出了清晰的思緒,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領略著怡然自得的天然感受。

  包三娘一見紅暈剛退的人兒,笑道:「想不到公主你還真是個單純的主兒。不過,姑娘家遲早要出嫁,尤其是成為帝王的妃子豈能太過生澀?呵呵,今兒個你就在花月樓歇下,我讓迷兒跟你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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