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豔妃 | 上頁 下頁
一四


  殺她?美麗的嘴角微微揚起,她試探著微微轉了轉頭,映著粉紅光澤的肌膚在陽光下格外晶瑩。

  「小女子自問與人無冤無仇,閣下又為何要殺我呢?」似乎根本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眼裡,詠唱繼續問道,語音淡淡地似要被春風吹散。

  「因為你是閣王看中的女人。」那人湊近了她的身子,靠在她耳後低語,聲音越壓越沉。

  突然聞到一股屬於男人的味道。清新卻有種令人沉醉的男人體味就在鼻間縈繞,他靠得如此近,幾乎讓她的後背感覺到了一股明顯的迫力。

  鬱悶!

  她怎會在如此危險關頭去注意這樣無聊的事情。詠唱皺起了眉頭,看看自己頸間的劍,道:「閣王的女人多著呢,怎麼都輪不到看上我……閣下是不是弄錯了?」

  「我怎會弄錯?難道不是閣王安排你們住這兒的嗎!」黑衣人道。

  「還說呢!那傢伙把我們扔在這兩天不聞不問,估計已經忘記了我們。難道這也叫『閣王看上的女人』?」說到這個問題,詠唱不由地嘟起紅唇抱怨道。

  「那傢伙是誰?」黑衣人揪住了這個字眼。

  詠唱明亮的眸子在陽光下更加發亮,憤憤道:「這傢伙就是你口中的閣王啊!」

  黑衣人不由地皺起眉頭,手中的這位女子實在太奇怪了,她怎麼就不叫也不怕呢?還有膽子跟自己聊天,還竟然敢把堂堂蒙舍國的君王說成是「那傢伙」,看來……

  看她的側麵粉頰若晶,睫毛烏黑長翹,小嘴因某種抱怨而微嘟著,一時覺得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就在此時,閣樓上琴音似乎斷了,傳來一女子驚嚇的尖叫聲。

  只見白色的身影正站在閣樓的走廊上,小手抓緊雪白的袖口捂在唇間,仍掩不去剛剛發出的驚叫聲。

  「落雪……」詠唱心中一急,刹那間忘記了還停留在自己頸間的劍,轉開身子便要衝上樓去。

  落雪睜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黑衣人,她以為自己看花眼睛了,那真的是一名黑衣刺客,正用劍對著詠唱。

  黑衣人似乎也被閣樓上美麗的女子吸引住了,眸光不自覺地飄了上去,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

  詠唱就趁他閃神之際,伸出一手便要推開面前之劍。

  黑衣人未料她會動作如此迅速,還來不及收回手,就只聽輕呼一聲,面前這張美麗的小臉已經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她的頸間出現了一道血痕。淡淡的,並不深,在白皙柔嫩的肌膚上卻顯得格外觸目驚心。血絲滲了開來,有點火辣辣的味道。

  詠唱蹙起兩道秀眉,狠狠地瞪了黑衣人一眼,趁對方呆愣之際反腿一踢,踢向掉對方手中之劍。

  黑衣人反應極為靈敏,一個輕巧的旋身便躲了開來。

  這一喊叫似乎驚動了四周之人,馬上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翔茗苑」趕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

  黑衣人目光一沉,再次看了看如盛開的桃花一樣美麗的詠唱,黑巾下的臉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他提起手中之劍,再看了眼閣樓上站的白衣女子,以閃電般的速度沖到牆腳,一個躍身便翻過了高高的院牆,消失不見。

  落雪見黑衣人已經走了,連忙飛奔下樓,急急問道:「詠唱,你沒事吧?啊……你受傷了?」

  雪白的頸間,一道紅色的血印。落雪嚇得臉色都白了。

  詠唱動了動脖子,這才覺得頸間怎麼越來越疼了。

  庭院的大門突然湧進一大群人,那些都是手執佩刀的侍衛。

  「剛剛這裡有人驚叫,二位姑娘沒事吧?」帶頭的侍衛拱手問道。

  「有刺客……」落雪因剛剛的情況臉色依然發白。

  「刺客在哪?搜!」那侍衛一聲令下,身後的侍衛便快速地散開,四處搜查。

  落雪朝他們喊道,「這裡還有人受傷了,快請大夫來啊!」

  詠唱以指尖輕輕地觸了觸頸間的傷口,看到指尖上的殷紅,小臉凝重了起來。這點小傷倒不礙事,問題是那黑衣人為何要殺自己?真殺還是假殺?為何她

  感覺此事這麼神秘怪異呢?宮內突然來了刺客?平日裡「翔茗苑」連個侍衛的影子都沒有,這會才一聲驚叫就劈里啪啦進來一隊,是否太奇怪了?

  狐疑的目光掃了掃大家,詠唱擺擺手:「那刺客已經逃了,我的傷也不礙事的。」

  落雪擔心道:「詠唱你……」

  「我還是回閣樓休息休息。」詠唱慢慢地掀起了嘴角,心口有種抓不住的感覺一閃而過,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當夜幕降臨之時,代表著又過去了一天。

  但是今天,絕對不無聊,因為白日那一場小小的虛驚,讓詠唱有了很多可以胡思亂想的東西。比如說黑衣人是誰?有何目的?閣昱那傢伙是在比誰比較有耐性嗎?他親自去挑公主又為何遲遲未決?

  望著鏡中自己脖子上那條隱隱的紅痕,詠唱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透明的藥膏已經敷在上面,仍無法掩蓋住它,她眼珠一轉,拿起一條紅色的絲巾,輕輕地在頸間饒了一圈。

  紅色,如她明豔的臉頰。

  紅色,似她熱情的性格。

  紅色也將她如雪的白嫩肌膚襯得更加動人。

  落雪進門時,便瞧見這樣一副美人對鏡神思的景象,輕輕扣了扣房門,詠唱聞聲回過頭,揚唇一笑。

  「落雪,你怎麼來了?」詠唱連忙起身。

  落雪不若平日那般平靜,直直地看著詠唱:「我來看看你。」

  詠唱瞧見她面帶愁容,關心道:「你在擔心大王挑選公主之事?」可想而知,落雪必定是非常關心此事的最終結果,可惜……

  「唉!」果然,落雪幽幽一歎,目光不經意掃過詠唱頸間那塊飄逸的紅巾,「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明白,大王為何好好地要挑個人做公主?」

  詠唱緩緩走過幾步,道:「這點我也不明白。思前想後,大王這樣千方百計找藝伶出身的女子來冊封公主,必定有特別之用。所以,無論你我誰被選上,恐怕都難以像正牌公主那樣,從此就享受榮華富貴。」

  落雪絞了絞手中帕子,水亮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淒怨:「詠唱你在乎榮華富貴嗎?」

  詠唱撇嘴道:「我才不在乎什麼榮華富貴,我要的是自由。」

  落雪望見她眼中的堅定與勇氣,輕語:「我只是想就算大王這樣冊封公主別有用意,至少一個『公主』的頭銜,也足以將我與飛揚在花月樓曾經受過的委屈彌補回來……」

  詠唱理解地點點頭,從一個富貴的小姐突然被貶身為花月樓的藝妓,她自己又何嘗不是親身體驗過?那種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只要意志稍微薄弱之人,恐怕都難以承受吧。

  其實,她佩服自己,詠唱微微地笑著。她也感謝老曲曾經告訴過自己:無論遇到什麼事情,要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應付之本。所以,她可以樂觀以對。

  落雪和飛揚,也是她佩服的人。一個人要將自己的特長在他人面前盡情地展現,開始之初,恐怕需要極大的勇氣;而一個人要在「花月樓」這樣的地方佔據一席之地,更加不是僅僅靠美麗的外表就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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