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豔妃 | 上頁 下頁


  「你上次不就丟了我嗎?」丫頭抹抹眼,不明白她的小姐是不是最近受刺激太多了,怎麼還笑得出來。

  詠唱走近小部落身邊,抬頭道:「我要帶她一起。」

  她知道,丫頭若要跟自己走,求包三娘沒用,只有那可惡的閣昱點頭才行。

  小部落看看大王偉岸的背影,生怕大王的耐心已盡,皺眉道:「你進宮的身份是藝伶,根本不需要丫鬟!」

  「不,求求你啦,大爺。我自小跟著小姐,求你讓我進宮……」丫頭抓住小部落的袖子,跪了下去,「只要能在小姐身邊,我做什麼都可以。」

  小部落為難地看著丫頭,閣昱的聲音已經傳來:「小部落!」他跟隨大王多年,光從大王的語調就能揣摩到大王的心思了。

  詠唱也聽出了那語氣裡的強硬與不耐煩,紅衣閃過,她幾步便追上閣昱,仰望著那張冷硬的臉,道:「我想帶著她。」

  他沉眼看她,有幾分吃驚,未料到有女子敢如此大膽直視著自己,還敢如此驕傲地對自己說話。

  薄唇突然扯出一抹輕笑。這樣的女子,不正是他想找的嗎?「好!」

  很簡單,一個字,沒有任何遲疑和阻攔,讓詠唱和跟隨他多年的小部落都吃了一驚。丫頭驚喜地起身,連連道謝。「走。」

  聽到大王命令,小部落再不敢耽擱,抓過與包三娘一起眼淚汪汪的落雪、飛揚,道:「別讓大王久等,以後入宮別忘了三娘便是。走!」

  「恭送大王。」又是一地的人,齊齊磕頭。

  就這樣。不到一刻鐘的時候,在滿堂人呆若木雞的目光中,三位花月樓的頭牌姑娘,全部被人帶走。兩道纖纖細影一步一回頭,消失在門外。

  包三娘臉色再也撐不住,握著手中白花花的銀票:「落雪……飛揚……我的花月樓啊……」

  「別喊了,她們能入宮,也是花月樓的榮幸啊!」有人勸道。

  包三娘突然想到了什麼,急急問道:「剛剛那人真是大王?真是大王?……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某文臣這才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歎道:「別後悔了,本官做證,那確是我蒙舍國的國君——閣王!」

  「嗯嗯,看那氣勢也像……」眾人回想起對方渾身不怒而威的氣勢,不敢置疑。「那他為何不帶半個侍衛?」包三娘心裡緊得難受。

  「小部落大人正是宮中一品帶刀侍衛,是大王的貼身護衛。在此大和城,王的天下,十步一軍隊哪個不是屬於大王掌管?你就接受現實,從頭再來吧!」某官拍拍袖子,準備離去。

  花月樓,頃刻間人已走光,落下冷冷清清的花廳。其他的姑娘們表情各異,或許,屬於她們的機會要來了。

  蒙舍王宮,百藝苑。春日漸暖,園子裡的杏花早已開滿了枝頭。

  白色的花瓣隨風輕飄落下。花兒繼續隨風飄落,似雪一般,但卻有著怡人的氣息。一片紛揚落花之中,紅色的身影是那般鮮豔,鮮豔得不容人忽視。

  「小姐,小姐……」丫頭探探腦袋,小心地望瞭望四周,對著紅衣女子輕喊道。

  詠唱一轉身,便瞧見丫頭正撂著裙擺,一溜煙地奔進園子。「壞丫頭,又偷懶了,小心被風大嬸抓到。」詠唱皺起眉頭教訓道,「還有,這是在宮裡,你還『小姐小姐』地叫,讓人聽到可不好。」

  丫頭嘟嘟嘴,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自己的好小姐:「在丫頭心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姐啊。」「嗯,你又來做什麼?」詠唱將她往自己住的廂房拉。

  半月前。

  她們就在那樣戲劇般的情況下,真的進了宮。

  豪華的蒙舍王宮氣派無比,而建築風格卻如它的主人一般顯得偉岸冷硬。曾經數次,詠唱有隨父親老曲來過王宮,不過要麼是老曲自己去辦事而將她託付給老宮女在小花園裡玩,要麼就是隨老曲參加宮廷宴會,總之,她自己都沒有機會單獨入宮來。

  沒想到獨自真正入宮卻是來做一名藝伶,說白了就是在王宮裡唱歌跳舞,供王公大臣們宴會之時提興的歌妓或舞妓,身份低等得連宮女都不如。詠唱咬著唇,以前宴會之時曾留意過那些彈唱、跳舞的女子,沒想到自己如今竟也是其中一名。

  不難過嗎?當然有,為自己現在的身份、處境而難過。

  不怨恨嗎?也有過,對老曲對惡君都有過,不過,那又如何?在這樣一個王權至上的時期,她一個弱女子除了笑一笑還能如何。

  丫頭見詠唱嘴角揚成一個美麗的弧度,她是越來越不明白小姐了。「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現在的處境糟糕透了,我成為廚房裡的燒火丫頭不說,你竟然還……還受如此委屈……」丫頭忍不住眼圈紅了。

  她比小姐小兩歲,六歲起進入曲將軍府,便跟小姐一起長大。小姐主意多,偶爾會帶她搞點惡作劇,但也無傷大雅,難道就因為這個老天爺就要懲罰她們嗎?

  詠唱拍拍丫頭瘦弱的肩頭,笑道:「傻丫頭,你別想著這是委屈就不覺得委屈啦,任何事情都是一種心態問題,平靜就是幸福,你明白嗎?小姐我就當是新的嘗試了。」

  「可是,我知道小姐你從小就希望做一隻小鳥,喜歡自由,現在這樣的生活你怎麼可能不委屈?」丫頭直為小姐叫屈。

  春光明媚,黃鸝在樹上發出清脆的啼鳴。

  詠唱望了半晌,嫣然一笑:「人哪能一帆風順啊?就如行船,總有逆風的時候。如今已經比在花月樓好多了,不是嗎?呵呵,所以,倒是丫頭你,好好地不回故鄉,反而跟著我到處跑。」

  丫頭拖著詠唱的手:「我名字就叫丫頭,看來就是丫頭命了,只好一輩子做小姐的好丫頭。」

  「你是壞丫頭!呵呵……」詠唱開心地笑了起來,銀鈴般的聲音傾瀉而出,如孩子般單純無憂。什麼煩惱處境,暫且都拋開吧,如果天天想著傷心事,那還如何生活下去?

  「壞丫頭還不是跟小姐你學壞的。」

  「我很壞嗎?哈哈……」看到丫頭抱怨的臉色,詠唱笑得更開懷。

  記憶好像回到小時候她們一起在園子裡抓蝴蝶的情景,那時候丫頭比較膽小,她故意抓了條毛毛蟲嚇唬丫頭,丫頭嚇得哇哇大叫,但是後來,丫頭竟然也學會了抓毛毛蟲去嚇唬不聽話的小孩……

  從此,她稱呼丫頭前都要加一個「壞」字。

  丫頭見詠唱如此淡然地歡笑,不禁松了口氣,她們家小姐就是與眾不同的,她也該學習小姐不要輕易喪氣才對。

  主僕二人對看一眼,眉開眼笑起來。

  「小姐你每天練習那麼多個時辰不累嗎?」丫頭知道小姐每天要努力地練習舞蹈。

  「當然累啊,不過該高興小時候跟老曲捉迷藏學會的輕功可算派上了用場,呵呵,所以比起其他人可能就不那麼累了。」詠唱彎著嘴角,想到了入宮以來的生活。已有半月。

  不知道為什麼,她雖然可以很樂觀地接受現狀,但是她又有著很多的疑問未能得到解答。比如說那位冷酷的惡君說也奇怪,明明親自去花月樓找來三位姑娘,可是進了宮卻再也沒見過他……

  如此看來,真的如那位小部落所說,她們入宮後的身份就僅僅是做「藝伶」而已。至少現在看來真的是!

  落雪、飛揚和她每日都重複著相同的事情,她們被安排到後宮與其他藝伶一同練習技藝。一般情況下,負責帶領和監督她們練習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宮女,因入宮時間較長,大家都叫她玲子姐。玲子有著表演的天賦,只是年紀不大為人卻很老成,對整個藝伶隊的訓練總是嚴格得容不下半點錯誤。

  落雪的琴藝本是一絕,無奈玲子的耳朵仿佛聽慣了完美的樂曲,只要落雪有半個琴音失誤,都會被她毫不客氣地揪出來。

  飛揚和她學習舞蹈的時候,常常非常小心,免得被這位嚴厲的執行官抓住了小辮子……

  詠唱閃閃眸子,眼前突然晃過一個有趣的場景,對丫頭笑道:「我跟你說,那日訓練之時,玲子剛剛指責完一個姐妹的舞姿動作不對,結果自己轉身就踩到自己的彩帶差點摔倒,你不知道她當時的臉色……」

  丫頭眨眨眼睛,那個玲子姐她只見過一次,好像長得挺美就是很嚴肅,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景,一定很好笑。

  「她天天挑人家毛病,小姐要不要去……」丫頭使壞地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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