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邪妃 | 上頁 下頁 |
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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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都一手甩開紫奴,仿佛再多抓她一下,都會髒了自己的手。 「稟王,這個女人一直拖拖拉拉,屬下實在忍耐不住了。」巴都肅了臉,看都沒看紫奴一眼。 地上的女人哀號一聲,吃痛地爬起來,亂糟糟的頭髮覆住了她的臉,正欲張口大罵,抬眼卻望見一具高大修長的身子。 金色的王袍烏黑的髮絲,明亮的光線將他襯得宛如天神,他的眼神卻像遙遠極地的冰芒,沒有一絲溫度。 紫奴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用手指整理自己的頭髮,磕頭道:「紫奴見過大王,紫奴見過大王……」 「巴都。」殤烈掃了紫奴一眼,見她面容浮腫衣襟淩亂微敞,哪有昔日的風姿。 「屬下在!」巴都立在一旁,面無表情。 「將她拉起來問話。」 他的話異常平靜卻隱藏著讓人心驚的怒氣,特意屏退了其他侍從,想單獨問話,未料她這副模樣實在讓人失望。 「是。」巴都大力一拖,將紫奴拽了起來。 「大王,大王……」紫奴伸手去抓殤烈的衣袖,被他一手拂開,她又飛快地撲上前去,企圖抓住一點獲得饒恕的希望。 巴都豎起濃眉厭惡地拉開她:「別再亂嚷嚷,大王有話要問你!」 紫奴不得不停下動作,身子害怕得顫抖起來。 陰鷙的黑眸盯著她,聲音若來自地獄之風。 「你跟黑衣人有何關係?」 殤烈單刀直入而問,神秘的「黑衣人」就是問題的關鍵,邊關也好,王宮也好,這黑衣人似乎無孔不入,他需要線索。 紫奴聲音也在發抖:「什……麼……黑衣人,我……不認識。」 巴都狠狠地拽了拽她的胳膊,吼道:「你不是一直叫冤枉嗎?快說!」 殤烈視線望向緊閉的門窗,放柔了聲音,道:「說吧,念在你也曾經侍奉過本王的份上,有什麼儘管說來!」 紫奴突然號啕大哭了起來,她連日來緊繃的神經似乎因這一句話而崩潰。 「大王……求你原諒紫奴,那個黑衣人……我真的不認識,是他迫我的……」 哭聲刺耳,異常難以忍受。 巴都看了大王一眼,低吼:「別哭了!好好說!」 紫奴繼續抽抽咽咽。 殤烈極力忍住自己趕她出去的衝動,他自認為愛上藍兒之後,忍耐力與抑制力要好了許多倍,可是這個女人實在讓人無法多忍受一分鐘。 暗暗緊了緊拳頭,他沉聲道:「那黑衣人是怎麼逼你的?」 紫奴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若能讓大王信服自己,若能為自己找到合適的脫身理由,她必須好好回答。 「大王聖明,其實紫奴原本就不認識什麼黑衣人,也不是所謂的奸細。」紫奴開始回憶。 「封妃大典那日,我向大王和國妃道過喜之後回到房間,未料有一黑衣人突然出現……我嚇得立刻要喊叫,那黑衣人卻拿著一把刀威脅我,要我乖乖地聽話,否則馬上殺了我。他讓我幫他暗暗查探宮中的情形……可是,我怎麼能出賣大王呢?他就算要殺了我,我都不願意的。」 巴都眼一瞪,不相信地怒道:「胡說!我都已經找到了其他證據,你還敢狡辯自己。」 紫奴臉色發白,咬牙道:「那是因為黑衣人告訴我,他已經有了更好的內應在王宮,再說我要是不聽他的,我就……就要被殺了。」 殤烈一直在忍耐,能聽這個女人說如此多的話,不過是想瞭解黑衣人到底在背地裡計劃著什麼樣的陰謀。 「另外一個內應是誰?」一道冰冷的藍光耀過他的眼。 紫奴眼中一亮,連忙道:「就是藍倪,就是她!」 大手閃電般掐住她的脖子,他的心臟瞬間如被針刺了一下。 又是藍兒…… 不! 他要相信她。 要相信她! 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定信念,愛她就應該學會信任。即使是還有很多疑問,他也要去找到她,親自問清楚,只要她說不是,他就會信她! 「你還想誣賴她!」殤烈緊了緊手指,「說,黑衣人跟你什麼關係?你給他提供了什麼情報?他究竟是什麼人?」 「大王……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殤烈臉色變得鐵青,語氣嚴厲:「快說!」 「他讓我報告……王宮裡的事……大王做了些什麼,他是什麼人……我真的不知道。」 巴都見大王一臉怒色,不禁出聲道:「大王,別激動!看來這女人只是個被隨意挑選的棋子而已,問再多也沒用。」 殤烈放開手,遮去眼中的湛藍之光。 對於紫奴的回答,他本有所期待,希望能查到關於黑衣人的蛛絲馬跡,如此看來,紫奴真的只是一個愚蠢的棋子,並無大用。 對方如此精密的佈局,從邊關到王宮,好似在王宮中來去自如還能不透露半點身份,實在是不敢小覷。 但是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深入王宮卻沒有刺殺自己,卻又前去邊關蓄意挑起戰事…… 殤烈有預感,這背後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對方應該是一個強大的「黑衣人組織」,他們的計劃嚴密而廣泛,要對付的很可能不僅僅是刖夙…… 看來,不僅是為了藍兒,他還需要為了刖夙必須親自出去一趟。 巴都見大王沉默了半晌,問:「大王,這女人如何處置?」 殤烈閉了閉眼,若是以前,他定會毫不猶豫地下令革殺,如今見紫奴悲慘的模樣,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憐。 他揮揮手,語氣已毫無回轉之地:「逐出宮外吧,永遠不離進入殤都!」 紫奴聞聲厲聲哀叫:「不……大王!求大王開恩……我不要離開……不要!!」 「走!」巴都將半瘋狂的女人拖了下去。 空曠的廳堂裡迴響著那個女人最後的哀叫。 空氣隱隱晃動,陽光自門口射進。 外面讓人感覺冬日難得的溫暖,屋子裡沒有一絲暖意。 明月空照,幾許清幽。 落寞的身影被燭光映在案台之上。 殤烈的性子仿佛在幾日之間已然轉變,他的神情之中不再透著暴虐之氣,反而在冷峻眉眼間添了一份冷靜與睿智。 手提羊毫,久久未落,看著眼前的奏摺,他黑眸閃爍,心思卻飄忽到外面。 窗外枝頭黃葉漸落,只留下光禿禿的枝丫。 不過幾日,卻勝似數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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