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邪妃 | 上頁 下頁 |
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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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昏了過去…… 而這次,身後那個孤絕僵立的男人再也沒有回頭多看一眼…… 她以後將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供人使喚的女奴而已。 他的心臟如被針紮,刺痛得厲害,他緊握著椅把,臉色難看到極點。 害死的! 噩夢重回,他知道自己身上壓抑多年的「詛咒」終於重新發作了…… 50、藍奴 這個美麗嬌小的女人,她叫藍倪,從一國之妃,真的變成了刖夙王宮的女奴。 退去了尊貴的身份,換下了白色綢衣,她穿上了顏色暗淡的粗布衣裳。因為一個女奴的地位,是連宮女都比不上的。 那天,面對他的絕情,她無法承受地暈了過去。 金太醫的藥方派上了用場,她享受了最後一次「高貴」的待遇,連喝了兩天的湯藥,終於搬離了夙清宮。 宮裡管事的容嬤嬤將她安排在一個偏遠陳舊的小房間住,仿佛她是妖邪般要與大家隔離開來。 獨自一人,夜裡輾轉難眠,冷硬的床板,薄薄的棉被,她小小的身子會忍不住簌簌發抖。 她想過再次逃跑,可是腳下冰冷的鏈子讓她再也無法爬上那棵大樹,增加了重兵把守的王宮內苑更是無法讓她亂走一步。 從前,在林子裡住的時候,她不怕黑暗,不怕孤獨,不怕寂寞,可是……在享受了被人照顧,有人寵愛的滋味以後,她突然發現孤獨是如此讓人難以忍受。 他! 似乎已經忘了她! 她很多次咬著自己的手背告訴自己,他根本不愛自己,所有的甜蜜幻想溫柔誓言都只是男人一時做戲的假話,她又何必傻傻地懷念那虛假的一切? 他說他不愛她! 那個男人在侵佔了她的身子,虐奪了她的心之後,告訴她他真的不愛她! 她該死心,如果說她騙了他,他又何嘗不是騙了她?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的小臉變得更加尖削,眼睛大大的,從注滿了哀傷最終變成了一片美麗的空洞。 從黎明升起第一道光線,到夜半連蟲子都已歇息,她麻木而努力地做著容嬤嬤分派給她的事情,事情很普通,一般奴僕也在做——掃庭院、抹地板、幫妃子們打水洗衣服等。 她也常常緊揪著手中的抹布,對著地面發呆。 身子仿佛不動,意識隨時會飄散,就如一尊沒有生命的娃娃,不會笑也不會哭了,眼中盡是平靜。 如水的平靜,深山中一潭死水,沒有漣漪與波紋。 …… 已值深秋,寒冬即將來臨。 天色又暗又冷,地面布著一層薄霜,一身青色的粗布衣裳,藍倪提著木桶,又開始了她一天的生活。娘娘們還沒有起床,宮女們也還在被窩裡抓著美夢的尾巴,而小院裡已經響起了鐵鍊拖動的聲音。 井口旁,藍倪吃力地將木桶提了上來,與她嬌柔的身子相比,木桶顯得高大而沉重,裡面裝滿了清水,那是給送到廚房的,然後由宮女為娘娘們燒熱水洗漱。 刺骨的冷風,吹得她瑟縮不已。破舊的衣服,不能暖和身子,每當她的雙手碰著冰冷的井水時,總會感覺到一陣銳利的刺痛。 她咬著牙仿佛在挑戰自己的意志。 從最初根本打不起一桶水,到現在已經習慣了這份沉重的負荷,也不在意被潑蕩而出的冷水打濕了單薄的衣角,一路拖著水桶往廚房走去。 侍衛們面無表情地撇過她,大家各有自己的職責,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幫她一把。 我不能就這麼放棄的! 如果放棄了自己,別人更加不會憐惜你,連上天也不會眷顧你。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放棄自己,那生命還剩下什麼?既然活著就該努力地勇敢面對這一切,藍倪,你不能放棄! 這是藍倪時常暗暗對自己說的話,不能放棄! 不能放棄對身世的查找,不能放棄對命運的抗爭,就連那個男人……她心底最深處最冰冷的角落也總隱埋著一線小小的希望與決心,無法放棄。 事實上,從被貶為女奴以來,她幾乎再也沒有見過他。 她很想他。 縱然那樣被誤會被傷過之後,她仍然在無數次獨自幹活的時候,會想起他。曾經所有的甜蜜都變成了痛苦的折磨,她努力地使自己忙碌,又企圖忘記他。 她住在後宮內苑偏僻的一角,只有一次遠遠地看到他從一個妃子的廂房走出,遠遠地看著而已。 她看到他的身影依舊挺拔,她看到他……心就像被冰雪包圍,又麻木得發熱。 藍倪拖著沉重的水桶,水繼續在晃蕩。 每走一步,腳下的鏈子便拖拉著輕響一聲,在寂靜的黎明顯得格外刺耳,她艱難地走著。 自己習慣了聽到這笨重而刺耳的腳鐐聲。 「藍奴,你今天怎麼這麼慢!」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趕來,連忙拖過藍倪手中的桶把,兩人一起抬起來,「昨夜大王在成妃娘娘那過夜,今兒個需要多燒點水呢。」 大王…… 那個男人在成妃那過夜…… 自努力讓自己忙碌地幹活,幹活幹到沒有力氣去想他開始,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提起他了。 她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抬這水桶的手指抓得更緊了! 是啊,他後宮有那麼多女人,他已經對她那麼絕情,她怎麼能還在嫉妒呢? 她怎麼能再嫉妒?就算有愛,也該先埋葬起來! 就真的暫時把自己當個卑微的奴隸好了,遲早有一天,她要找準時機逃出去!刖夙宮不再是她改變命運的地方,她要繼續尋找。 「藍奴,你在想什麼,還不走快點!」宮女大聲地斥道。 藍倪無聲地將手抬高,吃力地往前邁著腳步。 跨過兩道高高的門檻,水桶總算抬到廚房了,廚子們已經開始忙碌,爐灶裡的火紅散發出源源不斷的溫暖。 外面的天氣還是暗,屋內的火光映紅了她蒼白的小臉。 「藍奴你又自己跑去打水了?我早說過,這重活就由我跟小三去做好了!」廚子平叔接過她們手中的水桶,對藍倪說道。 藍倪感激地看了一眼,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小三是個年輕的伙夫,張得粗壯結實,一見藍倪弱不禁風的身子,一邊添著柴火一邊說道:「是啊,藍倪,提水那點事,我一人抵十。」 剛剛抬水的宮女瞪了他們一眼:「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好心腸了?有時間還不多幹點活!」 平叔呵呵一笑:「我們這不是在幹著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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