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南詔王妃·邪妃 | 上頁 下頁


  她面容中的平靜,令殤烈的怒潮狂湧。體內天然的征服欲嗤嗤作響,他陰沉著臉,暗暗咬牙發誓,她敢這樣無視于他王的威嚴,他將用一切手段撕去她平靜的表情,他要看看面對冰冷和殘酷,她會不會疼得流血痛哭。

  「睜開!」他低沉地命令。藍倪沒有作聲,她早已發現,跟這樣霸道自大的男人說話,是毫無作用的。今夜,她逃不過了。她不後悔救了他,但是她後悔自己一次次逃跑竟然都沒有逃出去。

  秀氣的眉頭忍不住蹙起,十指悄悄抓緊了身下柔軟的絲被,她不能睜開眼睛……她怕他看到自己眼底的脆弱……因為她無法否認,他那屬於男人的氣息繚繞了她的心,她得努力咬緊牙關才不讓自己虛軟。

  她的心在彷徨,在迷惑,在痛苦壓抑和掙扎。若非他處在激狂與暴怒之間,他一定可以發現她無可抑制的輕顫。

  「該死的!」一拳重重地落在她的頭側,力道重得連寬大的金榻都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他發現了!她臉色蒼白,嬌嫩的唇在微微顫抖,她不是羞怯,而是在忍耐。

  這個認知摧毀了他最後一絲理智,高高在上的傲氣與自尊也在刹那間片片凋落。掩去黑眸中的狼狽,他埋下頭,不願再理會她的反應,狂熱而專心地用自己的熱情折磨著她。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過後,她僵硬的身軀竟然逐漸變軟,冰涼慢慢被火熱所替代,她拼命咬著牙根。

  一顆晶瑩的淚珠沿著眼角無聲地滾落,透明如清晨荷花上的露珠。閉上眼的她仿佛在沉睡,一顆心卻紛亂得如同春夜被風雨抖落的花瓣。

  殤烈,你為何如此偏執?

  你不知道你如此執意得到我,可能會帶給你意想不到的災難……

  你是一國之君,我又怎麼能害了你?

  你對我……只是一時的征服,而我過了今晚……

  滿胸的寒意,她將心封藏在北國寒冬的霜雪之中,喉嚨一陣緊縮,冷得發顫。她蜷著身子,小巧的嘴唇蒼白透明得就像被寒雨打濕的杏花花瓣,花瓣上殘留一滴暗紅的血跡。一顆心苦澀得難以咀嚼,面對這個天神般英偉的男子,在他寬厚的臂膀裡,她的心說不出是恨還是其他……

  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悲哀侵上了她的眉間。

  殤烈如鐵的結實手臂緊圈住她,箍在她柔軟的腰間。她如玉般光裸的嬌軀晶瑩粉嫩,蓋著一襲薄薄的輕紗,火光輝映下,她面若桃花,就像一陣夏夜的微風,帶來令人迷醉的沉香。他半眯著眸子,深黑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唯有微微上揚的冷薄唇角顯露了他的滿足。

  溫燙的手掌掰過她細緻的臉龐,她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映著粉紅的面頰。他可以想像得到那近乎透明的清澈眸底藏著怎樣的冰冷。

  她在害怕?後悔?憤怒?還是一如從前的空洞與平靜?

  手臂倏地收得更緊,他有點不敢看她的眼睛。從來未曾如此反常,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了理性,失去了他原有的立場。掌中傳來她溫熱的體息,柔滑的纖腰不盈一握,該死的!她清瘦而嬌小,甚至僵硬著身子生澀地毫無回應,與後宮那些豐腴而成熟的女人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卻莫名地取悅了他,讓他獲得了巨大的滿足……

  「倪妃……」他輕聲呢喃,她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望著她許久,她仍是緊閉著雙眸,平靜的臉龐看不出苦樂,唯有那眼角的隱隱淚痕刺傷了他驕傲的威嚴。他想推開她,又想緊緊地抱住她;他想再次不顧一切地要她,卻在她冰冷無謂的唇際看到了足以摧毀他高貴自尊的漠然。

  於是,他也輕輕閉上眼睛,眉心輕輕皺起。也罷,今夜以後,她都將是他的女人,她將永遠留在他的掌控之中。

  窗外低聲的蟲鳴。彎月如鉤,被烏雲所覆蓋,朦朧不見影,寢宮之外燈火孤寂地燃燒。夜已經很深了。

  夏日的天氣,無風時,空氣如死一般沉寂。刖夙國位處雲南西南之地,冬不愁寒,夏不愁熱,在這炎炎七月,終日涼風不斷,輕掀窗簾,送來一股帶著露珠清香的涼爽。

  清晨。亭台流水,綠樹妍花,空氣中流淌著安靜之息。

  殤烈猛然睜開眼睛,神緒瞬間全然清醒了過來。伸手一探,身邊空空如也,唯有金絲被靜靜披落榻上,絲被上留有一朵朵紅如殘梅的印記,那象徵純潔的印記讓他的心情變得狂躁起來。

  該死的女人!竟然不見了?一個翻身自榻上走下,殤烈俊傲的面容罩上一層寒霜,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她竟然敢在得到他的寵倖後無聲消失?她該不會是……又逃了吧?這個認知讓他臉色沉凝得如同臘月的寒冰,猛烈的暴戾之氣卷著晨霧衝開龍夙宮的大門。

  龍夙宮傳出暴吼:「來人!」威嚴的聲音剛起,立刻從門外惶恐地奔入兩名內侍與宮女。在龍夙宮,他們是專門伺候君主起床更衣的侍從。

  「可有見到倪妃出去?」

  又是倪妃?聽到這個名字,侍從們難免心驚膽戰,昨日的一幕尚清晰地留在腦海之中。這會兒一見君王臉色冷凝如冰,立即匆匆跪下,戰戰兢兢答:「啟稟大王……天剛亮時,倪妃娘娘已回到夙清宮。」

  夙清宮,是殤烈當日封妃時,賜予她的宮院。

  他們以為是倪妃惹怒了王,所以大清早便被王趕了出來……

  原來不是。倪妃,真的是個奇怪又大膽到令人驚駭的人。

  殤烈目光一緊,直直射向窗外鬱茂的樹枝,他聽到了鳥兒歡快的鳴叫。濃眉皺得死緊,在這大清早,他暴躁得想殺人!昨天晚上,他記得意識蒙矓之時還緊箍著她柔軟的腰肢,他記得鼻間一直縈繞著她發梢淡淡的荷香……

  他怎麼睡得那麼沉?即使最近局部戰事不斷,為國事操勞太多,但是睡到一個女人從身邊離開都毫不知情,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而且,有哪個女人膽敢如此囂張?

  夏日的清晨仿佛飄過冬夜的雪,冰冷和凜冽使他的手指尖都透出寒意!

  「更衣!」他伸開手臂,任宮女為自己更衣,眼中閃過堅定。

  這一次,他決意不會輕易饒恕她!

  清晨的清夙宮。純淨的陽光將靜坐在荷池邊上的藍倪映得仿佛透明。池水泛著晨光,白衣耀眼。藍倪星眸黯然,眉宇中流淌著濃重的哀傷。她一動不動,唯有隨風舞動的發昭示著這是一具還有生命的軀體。優美的手指無意識地將飛動的髮絲繞於腦後,指尖緩慢觸動,像沉浸在一個遙遠的夢中。

  柔亮的長髮寧靜地散在耀眼的白衣上,藍倪的背影顯得出奇的寂寞。

  這個月,她十五年來一成不變的人生突然遭到了顛覆,那林間的小木屋真令人懷念,即使孤單地坐落在無人知道的山林,平日裡只有蟲鳥為伴,但是,她已經習慣了那種寂寞,習慣了每次穿梭林間品味著屬於個人的清風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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