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一二四


  當夜我失眠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始終纏繞不去。但願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希望顏紮氏平安無事。

  「主子,快起身,這裡不能待了。」邡步緊張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來。

  我迅速坐起身,房門被推開了,葉布舒匆匆跨了進來。

  他點燃燭火的同時對我說:「沒時間多做解釋了,穿身暖和的旗裝跟我走。」

  我心跳劇烈起來,估計是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我手腳並用地快速穿戴整齊。

  同時,素瑪沖進屋子,葉布舒扔給她一套我的衣服說:「換了它,跟著恪蒙,邡步的馬車走。」

  「是!」素瑪深深望了我一眼,不敢遲疑地跟著恪蒙他們匆匆跑遠了。

  「咱們只能騎馬走,你還能騎馬嗎?」葉布舒皺眉擔心地望向我的腹部。

  我也只能肯定地點頭,看來事情已經到了千鈞一髮了。

  葉布舒帶著我翻身上馬,迅速奔馳到暨園隱蔽的後門口,廖順正等在那裡。

  「廖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一切按照皇阿瑪吩咐過的辦。」葉布舒邊下命令邊馬不停蹄奔出暨園。

  廖順應命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時,我們已經奔馳出去一段路程了。

  葉布舒沉著地策馬奔馳著,風卷著雪花打在臉上引來陣陣抽痛。

  約莫奔馳了一刻鐘,暨園方向突然一片通明,火光沖天。我驚訝地轉頭凝視著黑夜中燒紅的天邊。

  葉布舒邊駕馬邊拉過自己的披風罩到我的身上,沉聲說:「我只能粗略地告訴你事情經過。我額娘根本沒有病,我中計了。皇阿瑪的確料得不錯,可惜葉布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好皇阿瑪臨行前做好了部署,我的人已經暫時將追兵引到了暢園,如果他們當真追到暨園來,也會跟著素瑪他們的馬車追去,我們應該不會有危險。」

  看來事情真得是沖著我來的。

  我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皇阿瑪有安排,我會將您交給馬福塔貝勒。他帶領著三百偽裝的商賈等候在盛京城郊,他會依計將您帶去皇阿瑪身邊的。」葉布舒說完用力揮下一鞭,加快了些腳程。

  我心中大體明白了,這次估計還是宮裡人幕後主使的,幸虧皇太極做好了被發現後的準備,否則後果更是不堪設想。難怪葉布舒當初會對我懷孕但未告知皇太極而反應如此之大,這段辛苦路程看來註定要我和腹中的孩子一起走了。

  奔馳了半夜,太陽漸漸地升了起來。我已經被凍透了,真擔心如此顛簸孩子會保不住。

  經過一個農莊時,我突然感覺輕微腹痛,便緊張地對葉布舒說:「休息一下,找個農家暖和一下,歇歇再走吧。」

  葉布舒體諒地點點頭道:「也好,反正就要到了。」

  我們拴了馬走進農莊。村子很破舊,廢墟隨處可見;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令我渾身上下不自在。

  葉布舒突然拉住我,躲入一個矮牆下。

  兩個黑色人影迅速閃進了一間農屋。那間農屋外居然還有人把守。

  我與葉布舒交換了一個眼神,貼著矮牆慢慢向後退去。

  幾句高聲的交談自屋內傳了出來,那是朝鮮語。

  我緊張地抓住葉布舒的手,對他說:「咱們快走!」

  一個農家打扮的粗狂男人突然沖出我們面前,雙手橫在胸前冷森地問:「你們是做什麼的?為何善闖進來?」

  我快速地打量這男人,他體形高大,一派自信的表情,這人絕對不像是個普通農民。

  我抓住葉布舒的手示意他不要開口,我對著那男人說道:「我和弟弟趕路經過此處,有些口渴,想找些水源。」

  那男人冷哼一聲,口氣不善地吐出兩個字:「口渴?」

  葉布舒全身戒備地攥緊雙拳。我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笑著對眼前的陌生男人說:「這位仁兄若是不信,咱們離開便是,不敢叨擾。」

  我拉著葉布舒轉身欲離開,一把長劍霎時探入我的頸項間;我倒抽一口冷氣,另一個持劍男人冷峻地看著我說:「你既然誤踏進來,就要付出代價。」

  葉布舒眨眼間沖持劍男人射出一把匕首,那人揮劍輕鬆擋掉,轉手劍鋒向葉布舒心口刺去,葉布舒根本來不及反應。我不假思索地撲身上去——

  「住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我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看到了由村口走近來的邡步與恪蒙。我長出一口氣,再看持劍的男人,他迅速收了兵器與先前的攔路男人一起,恭敬的注視著我背後。

  我遲疑地轉頭,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挺拔站立,注視著我們這些誤闖者。他唯一露出的雙眼毫無感情,冷峻的可怕。

  我抓住葉布舒想慢慢往邡步與恪蒙身邊靠攏,那持劍男子警覺地橫出長劍攔住了我的去路。

  邡步與恪蒙還未能靠近我們便被黑衣男人帶來的四個手下糾纏住了。

  廝鬥中,邡步與恪蒙根本佔據不了上風,反而處處受制。那些蒙面武士像極了日本的隱者刀客,行動幾乎一致,刀刀落下形成威力極大的刀陣。

  我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最怕見到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邡步與恪蒙都負傷並被牽制住動彈不得。

  我把葉布舒護在身後,深吸一口氣,轉頭望著那黑衣男子說:「你要怎樣,說吧!」

  「女的留下,其餘——」那黑衣男人目光落在我身上,單手劃落,作了個殺無赦的手勢。

  「慢著!」我驚訝地脫口喊出。

  「慢什麼?」那男子聲音很冷很不屑。

  「我們一無所知,為何要命喪於此?殺了我們對你並沒有好處,即使放我們走,你也絕對不會有威脅。」我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畢竟我們的命在這個男人手裡。

  「只有死人才完全沒有威脅。」冷酷的話語出自那個男人口中。

  「那為何獨留我一命?」我硬聲問道。

  那黑衣男子輕聲冷笑了出來,說:「早晚你也會有那麼一刻,不用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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