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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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吉婭撇眼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便戰戰兢兢地走到了我的身邊,我嚴肅地對她說:「請伸出右手來。」 她不解的緩緩伸出了右手,我拉住她的手罩上了玠戈葡的左臉,手印完全吻合。 厄吉婭的手在我手中顫抖了起來,她臉色發白的緊張注視著我。我依舊不放開她,並且慢慢靠近她說:「今日之事我會牢牢記在心底,會不會選擇守口如瓶完全取決於大福晉日後怎麼做人了!」 她緊張地連連點頭道:「厄吉婭知道了。厄吉婭知道了。」 我回頭看了眼一臉鐵青的哈達公主,她此時也是無話可說了。 我放開厄吉婭的瞬間,她迅速自玠戈葡火辣辣的臉上縮回自己的手。看來她也有怕的時候。 我認真地看著哈達公主說:「公主愛女之心情有可原,但是請你也替別人的母親想想。廢話海蘭珠不想多說了,只是希望公主作為長輩能夠做到息事寧人。」 哈達公主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你沒資格在這裡評論別人的行為,你做過母親嗎?另外,你以為你是誰?只不過是個沒人要的蒙古女人罷了。國汗現在是寵你,難道你就能被寵愛一輩子嗎?看到時候你人老色衰,還憑什麼趾高氣揚。國汗也就要大婚了,到時候你就等著我笑著看你哭吧。」 說完她便憤怒地帶著厄吉婭離開了新房。 她還真是好強到了極限的地步,自己做錯了事不承認,還要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我回頭看著玠戈葡發自肺腑地說了句:「就算你再怎麼不願接受這婚姻,你已然逃不開這命運了。有些時候人只能自己救自己!」 她看著我,眼淚一顆顆的掉了下來,哽咽地低喃道:「玠戈葡十二歲便被父親送給了林丹巴圖魯汗,巴圖魯汗並不喜歡玠戈葡,甚至都不會與玠戈葡多說一句話。其他的福晉慢慢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玠戈葡始終都是一個人。——巴圖魯汗駕崩之後,囊囊太后與蘇泰太后開始動手拉攏勢力,玠戈葡從來都是無人關注也無勢力的一個。我決心帶著唯一屬於我的幾百人離開汗部,想尋找一片小草原,安穩的過以後的日子。但是卻在走到紮答蘭草原時被當地的部落圍困了。他們搶走了我們的馬匹與牛羊,還開始虜劫婦女。那時我們即走不出草原,也無法生存下去。——如果不是岳托貝勒的出現,玠戈葡也許早已是刀下亡魂了。——當時的他穿著一身紅色的戰甲,手握戰刀,身騎黑色戰馬殺開一條血路飛奔到我身邊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上的神。當他有力的手臂超我上馬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生命早已不復存在了……」 我從未見她露出此刻這麼鮮活的表情,臉上佈滿涓涓的情愫。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嶽托在她心中有這麼重的地位了。她的一生活得太孤單,太沒有安全感;而在她最無助時候出現的岳托自然就成了她的戰神。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終是成了陌路人,永無交集了。 我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對她說道:「把那最美的霎那永遠留在自個兒的心裡吧,就當那是個神話。可是你的日子還要過,與其活在無盡的折磨中,不如打造眼前的生活。人生要面對的還很多,也許時間會帶走一切的。」 她懵懂的看著我點了點頭。而我是真正希望她能幸福,雖然『幸福』這個詞在這個年代對女人來說簡直比永遠還要遙不可及。 31、風雲變 見到玠戈葡心情有些平復了,我吩咐金萊哆為她紅腫的臉頰敷了些藥,於是便退出了新房。在新房逗留過久勢必會引起懷疑,而我也不想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擴大化;因為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離開新院的時候,天已經開始變灰暗了,感覺一種沉悶的氣流壓抑著大地。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沒來由的感覺憋悶。 我憑藉記憶,沿著曲折的回廊往休息的客房走去,眼看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在一個轉彎處卻瞥見三個由對面漸漸走近的身影。我迅速縮身回拐角處,不假思索地推門躲進左手邊的第一個房間,輕輕掩門後環視一周室內。還好,這屋子裡並沒有人。看佈局這應該也是間普通的客房,畢竟這裡離我休息的客房已經很近了,應該是同屬一區吧。 那三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悄悄蹲下來俯身門上;剛才太緊張了,根本沒有看清楚他們誰是誰。他們談話的聲音漸漸傳來,雖然不大聲,但是我努力地聽,還是能聽清。 「貝勒真的考慮清楚了嗎?這可是大決定,必要三思啊!」這是個陌生男人溫文爾雅的聲音,聽起來說話語音有些怪怪的。 另一個男人低沉的『嗯』了一聲後說:「我現在只想專心於擬定六部法典,其他的事情亦非薩哈琳能力所為了。」原來是薩哈琳啊!難怪這聲音有些耳熟了。 「那——鑲藍旗內的事情貝勒決定完全撒手不管了?」還是先前那陌生男子的聲音。 薩哈琳回道:「那已是我不該管的事情了。雙藍旗以後就全靠他一人執掌了。」好沉重的音調啊!讓人一聽便感覺得到其中的無可奈何。 之後便是天長地久似的沉默,唯一能聽見的只是不間斷沉重的腳步聲。我始終趴在門邊,直至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他們應該是走遠了吧。我起身用手拍打了旗服裙角上的灰土,輕輕拉開一條門縫,目所能及之處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我小心拉開門,又看了一圈,最後確定無人才走出了房間。心中正開始琢磨薩哈琳的話,剛經過長廊拐角,就被突然出現眼前之人嚇得倒退了一步。 那人卻是一派休閒地倚靠在拐角前方的牆上,此刻的表情則是一副貓捉到老鼠的得意掛在臉上。 我長出一口氣鬱悶地對他說:「『奴婢』與貝勒爺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岳托笑得更得意了,回我道:「動作太慢,一目了然。」 難怪明明先前瞥見三個人,卻只聽到兩個人的聲音,這『賊人』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應該是只有你自己看到我了吧,否則剛才他們就不會——」 「就不會那麼多話了是吧?不錯,只有我看到你了。所以你大可放心。」嶽托依舊邪笑著回道。 這樣我就明白了,既然只被他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反正我和嶽托之間的秘密還少嗎?而他似乎也根本不拿我當什麼側妃看,不過我也無所謂,他給我的感覺倒是挺像個『異性朋友』的。 我好奇地問他:「剛才說話的是誰?」 「韓燁傑!另一個你應該知道。」他乾脆的回道。 「韓燁傑?」怎麼以前沒聽過這名字,而且好像他和薩哈琳很熟識。 嶽托面露不屑的解釋說:「一個高麗韃子。高麗韓大使的獨子。『百無一用是書生』指的就是他。」 我看嶽托這副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想他鐵骨錚錚一代『鐵帽子王』,難怪會對溫文而弱,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看不順眼了。 「你去管過『閒事』了?」他突然換了副嚴肅的表情問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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