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那海蘭珠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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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女人啊!原來她們的野心根本就不至是稱霸後宮這麼簡單。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孝莊掌權期間蒙古科爾沁的女人占盡了後宮的上風,孝莊不是先後強迫自己的兒子順治帝娶了三位蒙古科爾沁的女人!而這些女人的作用就是利用大清朝廷的強大,不停鞏固和壯大科爾沁的勢力。想想當初吳克善送女婢予人的舉動就一目了然了。她們還真是聰明,這根本就是一種雙贏策略;因為同樣的,只有本族科爾沁越強大,孝莊她們在這宮裡的地位才越穩固;看看現在後宮誰的地位最高便見分曉了。 真氣自己怎麼這麼糊塗,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居然就敢點頭!真是行事莽撞啊!下面我該怎麼做呢?依哲哲之命,幫她弄到八旗出征的信息嗎?那會對皇太極有什麼影響嗎?如果會打擊到皇太極的利益的話,我是千萬個不願意就範。更何況,就算我真的有心要去偷看奏摺,那些奏摺很多都是用滿文書寫的,它們認識我多過於我認識它們,我又如何偷看得了呢? 我的心煩亂不已,來回不停的在自己的屋子裡踱步。 正在鬱悶的當口,葉布舒居然出現了,他一個人站在門口外,猶豫地注視著我。 素瑪看見他忙起身行禮:「四阿哥吉祥!」 葉布舒邁進屋內,給我請安之後便打發了素瑪下去。然後看著我悶悶地半天才開口道:「您可是有煩心事了?剛才路過您院子,就看見您在屋子裡來回地踱步。」 我還能說什麼啊,他都看的這麼清楚。我點了點頭。 他居然長歎了一口氣,那聲音感覺可真不像個九歲的孩子。他又問:「可是為了蒙古之事?」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他怎麼會知道?他應該不會這麼聰明吧?居然能猜到今天哲哲與布木布泰來的用意? 葉布舒看著我錯愕的表情,自己點了點頭道:「看來我還是猜對了。您現在打算怎麼做?」 「做什麼?」我並不確定他一個小毛孩子能知道多少。 他有些生氣地看了我一眼說:「您別太小瞧我了,雖然我年紀小,可是並不代表我無知,有些事情是生活在這宮裡不可不知的。」 我驚喜地抓著他問:「莫非你真知道?」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道:「至少我還是個皇子吧,如果連朝中八旗都不知道,還談什麼鴻鵠之志?」此時他看上去真像個成熟的小大人。 我聽到「八旗」兩個字,突然又看見了希望。我拉他坐我身邊,問道:「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苦惱什麼,而且一擊就中?」 他看著我皺眉搖了搖頭道:「這皇宮裡的女人幾乎個個都是帶著自己的背景入宮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在維護的一族人,諸方的勢力盤根糾錯的在這裡,每個人都活得處心積慮。因此若是一無所知就類同任人宰割。今日看到她們突然到訪,我便已感覺大事不妙,可是您卻毫無警惕心,居然還好心情地送人禮物。」 我知道這話雖然難聽,但卻是再真不過的話了,也是我自己最大的疏忽。我是否真是太自大自信了?總想什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其實真若有什麼事情發生,估計哪天「人一犯我」,我就早登極樂了。像今天這麼混亂的狀況發生,也完全是因為自己毫無防備。葉布舒說的對,我日子過得太愚昧了!自己已不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了,後宮的爭寵,朝廷的爭權,日子早已經不是以前競爭產品市場那麼簡單了,是真正的腥風血雨了。葉布舒的話就像是一根棒子,一下子打醒了我。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道:「我以前是真得忽略了太多,亡羊補牢,但願為時不晚。我現在總要先解了這燃眉之急,畢竟錯已離手收不回來了。」 葉布舒嚴肅地說道:「所以我來了。這次我來幫你。」 我感動得幾乎要哭了,突然感覺這個小身軀裡面裝的靈魂居然是那麼的強大。我開口問他道:「你知道我的問題所在?」 他回道:「父汗已下旨阿涅業能業之日行謁堂子禮,發兵再征蒙古察哈爾部。大妃與玉側妃一定是要您打聽八旗哪一支出征吧?」阿涅業能業是滿人的春節,一年之中最盛大的節日。 我此刻真是對這個只有九歲的孩子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果真是「帝王的孩子早當家」啊!我認真地點頭,然後又問道:「你能不能說些八旗的情況給我聽啊!我幾乎一無所知。」 他聽了我的話又是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然後解釋道:「八旗分為正黃,鑲黃,正白,鑲白,正藍,鑲藍,正紅,以及鑲紅。父汗自己統領正黃與鑲黃兩支旗。十四叔與十五叔分別掌管正白,鑲白兩旗。大哥豪格掌管正藍旗,還與貝子薩哈璘一併代掌鑲藍旗。大貝勒王掌管正紅旗,鑲紅則是由貝勒嶽讬統領。」 我迅速的消化著他提供的訊息,也就是說,代善於其子掌管了正紅,鑲紅兩支旗。皇太極長子豪格掌管正藍與鑲藍,多鐸掌管鑲白,多爾袞掌管正白,正黃,鑲黃則是由皇太極自己控制。 我又問葉布舒道:「那麼派哪一支旗出征又有什麼不同嗎?」 葉布舒皺眉思考了一會兒,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了,總之自父汗處置了二貝勒王阿敏與三貝勒王莽古爾泰之後,原本歸屬他們的正藍與鑲藍兩支旗有部分就被父汗吞併入正黃,鑲黃兩支旗內。父汗還讓大哥豪格執掌了正藍與鑲藍的幾乎全部大權。但是這兩旗時有內亂發生,如果放他們去打察哈爾部,父汗應該是不會放心。八旗裡最強大的兩支便是正白與鑲白,父汗極其信任十四叔父,也許正白會在出征之列吧。父汗自己的雙黃旗,若非御駕親征,應該是不會出動的。至於大貝勒王的正紅旗,也應該是不會在出征之列,因為父汗還不至於把鄂爾多斯草原這肥肉丟給大貝勒王。」 如果用排除法的話,那麼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多爾滾的正白旗,多鐸的鑲白與嶽讬的鑲紅會在出征之列了。 我心裡明白些之後,就問出了最大的疑問:「八旗哪旗出征又與蒙古科爾沁部有什麼利益衝突嗎?」 葉布舒別有用心地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居然不說話了。 我奇怪地問:「你怎麼了?為什麼說得好好的就不說了?」 葉布舒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開口道:「那是你們科爾沁部的問題,別問我了,您難道不是科爾沁的格格嗎?!」 原來他是因為顧慮我是科爾沁的人而怕言多必失。我忙解釋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身為科爾沁人或是女真人會有什麼不同,坦白說,我根本什麼都不想插手。」 他審視地看著我,試圖探知我話中的真偽,我坦蕩蕩的回望他。 他開口說:「如果您真不想插手,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因為除了離開您沒有別的辦法不受牽連,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根本不可能。但是您離得開嗎?既然明知不可能就別再想置身事外這種事了。大妃與玉側妃這麼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皇宮內誰不知道蒙古科爾沁的博爾濟吉特氏是正主子。您應該覺得慶倖了,因為您至少和她們是一族的。葉布舒能說得就這麼多了,剩下的事,只能靠您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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