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寧非 | 上頁 下頁
六九


  那個一臉警惕地看著她的少年,那個敬而遠之躲蘇希洵躲得遠遠的少年,有時候還會坐在樹幹上不服氣地口出挑釁之詞,其實卻很好說話的少年。

  寧非不知不覺站了起來,她茫然地看著屋子裡面。所有的東西都離她那麼遙遠,唯獨兩件物品散發著森寒的氣勢。

  她走到牆前,伸手取下長弓和箭囊。為了更好的養護它,硬木外纏上了獸皮,平時都是鬆開弓弦的。寧非緊緊握了一下,沒再猶豫,將弓柄抵在牆腳,用力彎折出適合的弧度,然後掛上獸筋弓弦。

  她轉身出門,連走樓梯的時間都吝嗇起來,直接從欄杆上翻下,下面就是蘇希洵的藥鋪,下墜的勢道被鬆軟的土質和藥草緩衝許多,她直接奔到馬廄,牽出蘇希洵慣常騎的黑色滇馬,韁繩口嚼都不上了,翻身跨上拍馬出樓。

  轉出樓後,滇馬一路橫衝直撞,寧非彎弓上箭,手指鬆開,立時一枚箭矢破風飛出,頓時射入與白蘆戰得正酣的一個黑衣人腿上。

  寧非嘖了一聲,她本來是想要一箭穿心,奈何戰鬥之下,那人位移太大,根本趕不上他的速度。但這一下也讓那人大大的吃驚,戰機轉瞬即逝,他沒回過神來,喉頭一涼,被白蘆鉤槍捅了脖子。

  白蘆更是大驚,喝道:「你回去!」

  他對寧非的身手略知一二,曾聽蘇希洵和丁孝說過,她是難得一見的射手,放箭迅速並且極其精准,不遜於軍隊中身經百戰的神射手。尤其是仗著人小身輕,馬上騎射的功力深厚,不是尋常男人能比。但那是騎射,與近身廝殺搏鬥不是同一個層面的事情。

  寧非不聽他吼,直接打馬繞他身邊而過,抬手又是一箭射了出去。儘管竹林中竹子層疊,依然不能阻擋箭矢飛勢。白蘆幾乎能夠感覺到弓弦破風的波動,然後看到那枚奪命的武器穿過林葉間隙,直射向一名正迎面前來阻撓的黑衣人。顯是武功十分了得,抬手一格,當的一聲響亮,將寧非的箭矢擊打得偏了方向。

  寧非眼裡赤紅一片,喊道:「他們是要抓走阿剛!」

  白蘆飛速追了上去,他必須要在寧非與那個刺客當面交擊之前趕上。同時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只有這個解釋能夠說得通,否則依照常理,他們應當一擊即退,絕不會多作糾纏,更不會派人當面迎擊。恐怕是因為奪取情報不成,轉而想俘虜人質回去拷問。

  居住在山頂的人所知的事情,自然是比山腳的人要多得多的,阿剛如果被捉拿,也許等待他的是生不如死的拷問。

  36、甘苦的微妙

  寧非不聽他吼,直接打馬繞他身邊而過,抬手又是一箭射了出去。儘管竹林中竹子層疊,依然不能阻擋箭矢飛勢。白蘆幾乎能夠感覺到弓弦破風的波動,然後看到那枚奪命的武器穿過林葉間隙,直射向一名正迎面前來阻撓的黑衣人。顯是武功十分了得,抬手一格,當的一聲響亮,將寧非的箭矢擊打得偏了方向。

  寧非眼裡赤紅一片,喊道:「他們是要抓走阿剛!」

  白蘆飛速追了上去,他必須要在寧非與那個刺客當面交擊之前趕上。同時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只有這個解釋能夠說得通,否則依照常理,他們應當一擊即退,絕不會多作糾纏,更不會派人當面迎擊。恐怕是因為奪取情報不成,轉而想俘虜人質回去拷問。

  居住在山頂的人所知的事情,自然是比山腳的人要多得多的,阿剛如果被捉拿,也許等待他的是生不如死的拷問。

  轉眼間,那個黑衣人迎面撲到近處,在寧非眼裡,他那沉重的黑影變得越來越大,但是這不能使她懼怕,張弓搭箭,箭矢對準了他胸前方向。

  那刺客露出猙獰的笑容,亮出漆黑的長刀,在即將與寧非觸上時飛身躍起,要在當頭位置狙殺她。幹他們這種行當的人,天生對女子多有歧視,認為戰鬥力低下,不能一拼。有時候完成任務之後,目標人物的女眷還會成為他們玩弄的對象。

  但是這回他想錯了,寧非用力扯緊黑馬的鬃毛,那匹滇馬鬃毛被扯頓時人立而起,雙腿高高地亂踢,刺客身在半空猝不及防,立時被蹬在胸口上,事發突然,他甚至連刀口都沒來得及對上突然插入他與寧非之間的馬匹,就被重重地踹下地去。

  他暗叫不好,幸虧反應速度極快,落地之前便調整了姿態,甫一接觸地面當即使出懶驢打滾的功夫,就地滾到一旁,躲過黑馬相繼落下的雙蹄。饒是他在行伍裡是把好手,若是被一匹馬加一個人的重量當胸捶下,照樣是胸肋斷折的下場,運氣不好的話,斷折的碎骨還會插入心肺,那時大羅金仙也救他不得。

  可來不及等他慶倖,後頸處尖銳地生痛,立時人事不知。原來是白蘆恰好追上,提起黑鐵鉤槍給他頸椎補了一槍,那裡也是要害,頸骨斷折照樣不能善終。

  白蘆一刺即走,他的輕功比起阿剛勝過不知多少,刺殺一人的時間間隔根本不會對他的速度造成影響。然而寧非那樣一往直前的氣勢,他根本不知道當如何阻擋。方才與刺客正面相遇的那一瞬,白蘆幾乎要絕望了,哪想到居然是這樣一種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態度。

  他看到馬蹄落下那刻,寧非雙手已經張弓搭箭,相信即使他沒有追上,憑那一箭也能對那名刺客造成嚴重的傷害。

  甯非已經能夠看到阿剛的所在,粗略估計,還剩餘五個黑衣人沒有解決,他們擅長潛伏,行動之間悄無聲息,阿剛顯然受了傷,幸好是尚不致命,被其中一人扛在肩上。

  距離已經很近了,再過得十幾秒就能夠追上,甯非用力張弓。

  那幾人分工合作,有兩人一直倒退著察看甯非與白蘆的進速,看到她對準的居然是阿剛的後心,急忙呼喝道:「快閃,她要滅口!」

  就連白蘆都沒料到寧非是這樣一種反應,心裡涼了一半。

  扛著阿剛的人當機立斷,在林裡左折右彎地前行,這完全是為了躲避寧非箭矢攻擊,於是速度也有所減損。旁邊的黑衣人手臂連抖,激射出數枚袖箭。白蘆見識過它們的威力,不敢怠慢,手中鉤槍甩出,頓時甩出了加長的兩節,在寧非面前一抖,當當當的鉤下三枚袖箭。

  寧非再不留手,鬆開箭尾,弓弦噔地震響,長箭破風射出。毫不留情地紮入扛著阿剛那人的後腰。

  「好狠的女人,真的要滅口!」

  這幾個黑衣人原本還想著,既然甯非與白蘆如此著緊被他們捕捉的少年,看來是個重要人物,可以用他的性命來威脅他們,所謂投鼠忌器,如果他們心生顧忌,就無法發揮全部的戰鬥力。

  可是寧非不管不顧地一上來就擺出了不留活口的姿態,看樣子不但是看出了他們的目的在於情報,並且下手狠辣果決。現在形勢逆轉,他們不但不能以阿剛的性命來做威脅,相反還要想盡辦法保護他,否則此番上山,就只能空手而歸了。

  甯非和白蘆迫得緊,他們連換人的時間都擠不出,仍由被射中後腰的那人強自撐持扛著阿剛撤退。

  雙方行進速度極快,轉瞬即沖出了竹林,眼前一大片地方都是光禿禿的岩石平地,沒有了阻礙,遠程攻擊武器佔據了更大的優勢。

  此時,被寧非射中後腰的男人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肩負阿剛,他全憑一股硬氣支撐。甯非和白蘆追得緊迫,連遞換給他人的餘裕都沒有。

  當頭帶隊的首領暴喝道:「你們走,我留下來!」說完停下腳步,讓其他人越他而過,而後緩緩轉過身來。

  白蘆將精氣神提升到極致,進入了入微的內息狀態,毫釐的光影錯落間,他注意到寧非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怔忡,然後再度從肩後抽出長箭搭上弓身。

  這個首領的氣勢沉穩,光體型就高他人一籌,即便身上穿了黑色的布衣,依然能讓人看出底下隆起石塊狀的肌肉。此人練的是外家功夫,十分不好惹。

  白蘆心下叫苦,他現在能夠聽到身後遠處傳來的聲音,應該是他和寧非的示警引來了人,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不知道憑自己一個人之力能否在救下阿剛的同時,護得了甯非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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