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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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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箏覺得他笑容古怪,但自恃酒量不差,也不懼他,等面攤老闆端上兩碗清水似的酒來,她不屑地瞧了一眼,端起來就咕嘟嘟一氣灌了下去。 喝完,一抹嘴才回過味兒來——好嗆! 只覺一道火線從喉頭直通小腹,燒得人火燎燎的。 這時一陣夜風吹過,涼颼颼的,秦箏不但不覺得冷,反倒覺得爽快。只是被酒勁一沖,頭腦似乎有些眩暈。 「哎,不是吧……」若天無雲見秦箏一口就將那一大碗燒刀子全喝了下去,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鵝蛋,「七月,你酒量這麼好?這一碗可有半斤……」他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即使是在不明亮的燈光下,也能瞧見秦箏面色緋紅,一向清亮有神的眼睛變得蒙矓餳澀,像蒙上了一層霧。 若天本是想看看七月酒醉的模樣,可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醉了…… 秦箏望著若天無雲的呆樣突然咯咯笑了起來,口齒有些含糊地道:「喝酒就要用碗才喝得爽快,誰耐煩拿小杯!」說著,頓了頓又疑惑道,「這酒和我以前喝過的不一樣,很燒人——裡面沒有毒吧?」 「辣酒當然燒人,怎麼會有毒……」若天無雲有點兒哭笑不得,忙叫她吃了幾口菜,又向面攤老闆要了一碗麵湯,加了點兒醋,讓她趁熱喝下去。 秦箏酒勁發作,見若天無雲端湯給她,一手推開,又去拿他面前那碗白酒,沒等到若天無雲反應過來,再次揚頭一口就灌了下去,咯咯地笑得更歡,道:「有人對我說,我的酒量見長……」 若天無雲頓時頭大,開始後悔將秦箏帶來喝酒。可誰知道她喝得如此爽氣呢?一斤燒刀子不到片刻全進了她的肚子,不醉才怪。他正想勸秦箏乾脆早點兒下線睡覺算了,卻聽她拿竹筷輕輕敲擊著碗沿唱道:「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傾三百杯……」調子蒼茫古樸,帶著些悲壯的豪情。 「以前每次完成任務後,我都會找個地方獨自喝上兩碗。」秦箏唱著唱著,聲音漸低,面上的笑容變得落寞,唇角微揚,「臨安城夜裡也挺熱鬧的,我卻偏偏喜歡找僻靜一點兒的小面攤,要上一碗面,幾個銅子的花生米,兩碗酒……」 「……」臨安?原來她是浙江人哪!若天無雲沒有打斷她,只是微笑著傾聽。只要她不吐不鬧不昏倒,什麼都好說。 「那個時候覺得,只有酒才能讓我覺出自己的血還是熱的……」秦箏說著又咯咯地笑起來,「我戴著斗笠,掩住了臉,常去的那家面攤老闆總在我走的時候說俠士慢走……」 若天無雲越聽越迷糊了,什麼斗笠俠士?她肯定是被風吹得更醉了在說胡話。 「七月,你喝醉了。要不我帶你先去客棧住下?」若天無雲站起身,摸出錢擱在桌上,可是面攤老闆擺手不要。若天笑了笑也不堅持,收回錢就伸手去扶秦箏。 「醉?怎麼會呢!以前我可是喝一壇都不會醉的!老闆,再來兩碗!」秦箏剛一拍桌子就被若天無雲拉了起來。 秦箏頭昏腦漲,腳步有些虛浮。她哪裡知道這裡的酒度數都很高,與她在宋朝時常喝的黃酒是不一樣的。何況她那時身負絕世武功,不喝上十壇八壇,想醉都不行。 「好啦好啦,你沒醉。外頭太涼了,一會兒去客棧我們接著喝……」若天無雲哄著她走,看著她那醉態可掬的模樣有點兒想笑。 其實,秦箏鬧得不算離譜,只是話比平時多了一點兒。她看上去屬於很能克制自己的那一類人,絕少放縱。即使是醉了,被若天無雲攙扶的時候還是甩開了他的手,堅持搖搖晃晃地自己走。 這時大街上還有三三兩兩的玩家在行走,見到秦箏與若天無雲,有幾個吹起了口哨,七嘴八舌地向若天無雲打趣道:「小子,你把MM灌醉了是不是沒安好心?」 「MM長得不錯——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啊!」 「小心被系統抓去坐牢!」 幸好秦箏這時醉得有點兒迷糊,沒太聽懂他們的話,否則說不定會抽出劍沖上去剁了他們。 若天無雲也懶得答理這些滿嘴噴糞的傢伙,逕自帶著秦箏到了客棧,替她要了一間上房。本想看著她睡下才能放心離去,誰知秦箏一進房門,轉身向他道了句明天見,就一腳將他踹了出去,順手閂上房門。 「這不是過河拆橋嗎?」若天無雲揉了揉被房門撞得生疼的鼻子,喃喃地道,「好不容易想喝回酒,結果酒都被她喝了……」 秦箏不知道若天無雲又跑回面攤過了過酒癮,只覺得頭昏沉沉的,身子輕飄飄的有些像浮在雲端,於是拿起桌上的茶壺灌了一氣涼茶就掀開床上的被子躺了下去。 這是她來到這裡以後第一次在正兒八經的客棧裡過夜。軟綿綿的床鋪很舒服,再加上醉了酒更是好睡,連半夜外頭下了雨,雨水點點滴滴敲打著屋簷她都沒有聽見。 對秦箏來說,這樣的沉睡自從她做了殺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嘗試過。也許在這個世界上,她真的可以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雖然還是離不了打打殺殺,但內心卻可以平靜而安定。 一夜,無夢。 第二天,秦箏醒來的時候已是紅日滿窗。 雨早就停了,空氣裡還帶著些濕潤。她睜眼看了看房內的環境,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於是眉頭輕皺,有些懊悔自己昨日的懈怠。 醉後說的話她都還記得,倒不是為這個懊悔——她原本就沒有對若天無雲隱瞞,早對他說過自己是殺手,只是他不信。秦箏懊悔的是她怎麼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毫無戒心地睡著了!難道武功弱了,聽不出方圓數丈內的動靜後竟連警惕心也沒有了嗎? 不過,她從床上坐起來後轉念一想,這個世界上與她有仇怨的人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大概也沒有人會處心積慮地要謀害她,於是舒出一口氣站起身來。 宿醉,頭還有點兒暈。她便叫客棧夥計將早點端到房內來吃,最後又灌了一壺熱茶,才感覺胃裡好受了些。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秦箏道:「請進。」 進來的是半月蓮,她的一雙眼睛先在房內掃視了一圈方才笑道:「昨晚我下線後你們玩得開心嗎?」她這兩天已經知道了秦箏有在遊戲裡睡覺的習慣,於是一上線就逕自跑到客棧來尋她。 「還好。」半月蓮的舉動都一一落在了秦箏眼裡,她淡淡地笑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不太清楚半月蓮親近自己的企圖,但她這兩天動的小心思又怎能瞧不出來? 「去哪兒玩了?又打怪嗎?」半月蓮小心翼翼地探問著,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 「我們去喝酒了。」秦箏暗歎一聲,仍是如實答了。沒想到她卻在半月蓮眼底瞥見了一抹掩飾不住的妒恨,但轉瞬即逝,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半月蓮臉上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她還真是做殺手的材料!秦箏在心底苦笑。自己不得不學會笑裡藏刀,那是被環境和生活所迫,她這又是為了什麼? 兩人正是各懷心思的時候,掩住的房門又被敲了兩下,然後若天無雲就大咧咧地走了進來,大聲嚷道:「七月你起來了?昨天晚上居然醉成那個樣子,早知道就不帶你去喝酒了。」嚷完他才看到半月蓮也在房內,便呵呵笑道,「正好!準備走了,回五陵城接走鏢任務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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