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遍地賣裝備(12)_禾早

一二

　　「打雜？」本來秦箏都做好了寧願玉碎不為瓦全的打算，聽見這話卻詫異了。青樓老鴇會如此好說話？不叫她去接客只需打雜嗎？

　　「怎麼？讓你去打雜難道還委屈了你？」老鴇悻悻然道，「就你這麼個醜陋的容貌，羸弱的身子骨兒，哪個敢放你去應酬客人？除非我想自毀生意！哼，我看你能打好雜就不錯了！」

　　「……」秦箏雖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聽人說她醜陋還是生平頭一回。

　　「還有，你最好別再打逃跑的主意。我這鎖紅樓裡每天買賣的姑娘不下百名，就從來沒見有誰從我這裡跑出去過！」老鴇拿起帕子撣了撣衣服，「反正路我已經幫你鋪好了，要走哪條你自己挑。」說完，她也不急著要秦箏做出決定，帶上打手就準備走。

　　「我，還是打雜吧……」廢話，有得挑嗎？難道還真的一輩子待在這破柴房裡？

　　「哎，這就對啦！你早點兒想通不就什麼事兒都沒了嘛，也用不著賠那五百兩銀子……」老鴇說著想了想，叫過一個打手道，「帶她去廚房洗碗吧。」

　　秦箏籲出一口氣，心想與其自找苦吃，不如見機行事。雖然打雜也並非她所願，但老鴇沒讓自己去接客，總算萬幸。只是她心裡已將那賣她的黑衣人恨了個死透，發誓若是能夠出去，一定要苦練那勞什子的綜合實力值，再將他抓來碎屍萬段。

　　青樓打手可不知道秦箏此時在想些什麼，只是按老鴇的吩咐把她帶了出去，讓她去廚下洗碗碟，他自己卻搬了張板凳坐在廚房門口守著，防止她逃跑。

　　秦箏進了廚房，四顧之下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為了不影響廚師烹飪飯菜，這裡另辟出一間專門洗碗的房間，裡面的碗盤堆積如山，簡直連人都可以埋進去，就算片刻不停地洗，幾個時辰後也未必洗得完。

　　她歎了口氣，深知自己現在武功很弱，打不過又逃不掉，於是只得耐下性子去慢慢洗那些髒碗。

　　好在沒有人規定她非得將那堆碗洗完，天色將晚時，打手進來丟給她兩個饅頭一碗湯，待她吃完後又領她去後院的一間矮房，告訴她晚上就睡在裡面。

　　「咦，你是新來的吧？」這時房內已經有一個女子睡在那裡了，見秦箏進來，便坐起身向她打了聲招呼。

　　「嗯。」秦箏點點頭，打量了一下屋裡的環境，覺得雖然排了數張床顯得逼仄了些，卻還乾淨。

　　「你睡那張床好了，那床沒人睡。」那女子向屋角的一張空床努了努嘴道，「別的床都有人占了，免得你睡到一半她們突然上線，把你嚇一跳。」

　　「好。」秦箏聽得似懂非懂，先應了再說。

　　「哎，你是怎麼進來的？」那女子複又躺了下來，打了個哈欠道，「我還以為這裡面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或是有任務可以做，就讓我朋友把我賣了進來打算逛逛，誰知道原來這麼無聊，找了半天才做了幾個小任務。老鴇又黑心，買我只花了一百兩銀子，贖身卻要一千兩，搞得我沒錢贖身，只好在這裡打雜。你呢？也是想進來逛逛的？」

　　「我也是被人賣進來的。」秦箏揚了揚眉，望向那女子的目光十分詫異。雖然答話時加了個「也」字，但兩人的遭遇絕不相同：一個是自願的，一個是被迫的。她實在不明白這女子怎麼會自願讓人將她賣入青樓，這地方有什麼好玩？

　　「如果你有錢的話，我勸你趁早贖身出去。這裡面根本沒什麼好玩的，派給你的活也簡直不是人幹的，從早做到晚，能把人累死。」大概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那女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發洩的對象，根本沒注意秦箏的表情，躺在那裡自顧自不停地說，「哎，對了，你有沒有錢啊？要是有錢順便把我一塊兒贖出去吧，我會慢慢還你的。」

　　「沒錢贖身真的只要打雜就行了嗎？」秦箏當然沒錢，所以要問個清楚以求安心。

　　「是啊，這是遊戲嘛，青樓只不過是個娛樂的噱頭罷了。每個人也只能被賣一次，叫你去打雜已經是整人的極限了。可是老鴇真的很黑，在這裡打一天工只抵一百兩銀子，想要出去得待滿十天。你要是活做得少一些，沒準兒還得多待上四五天。」那女子滿腹牢騷，「要是想早點兒出去，就必須幹雙倍的活。當然，如果不想出去的話，也可以什麼都不做。」她說到最後，看看秦箏的表情，開始失望了，「哎，你是不是也沒錢啊？」

　　廢話，有錢早走了，誰還待在這兒？秦箏沖著她抱歉地笑了笑，翻身上床睡了。得休息好才有精力去應付那些事情，何況現在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糟，睡在床上也比露宿野外要舒服多了。

　　不到一刻鐘，她已進入了夢鄉——也真是累了。

　　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秦箏就被嚇了一跳。

　　屋內原來空蕩蕩的幾張床上，此時都睡滿了人。她還親眼看到一張床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女人，可是別人似乎都習以為常，根本沒有一點兒驚訝的表示。

　　她當然不會傻傻地去問，有些事情看在眼裡得記在心裡，需要自己慢慢地去尋找答案，說出來，徒惹人笑而已。

　　秦箏正要從床上下來，這時從外面飛進來一隻鴿子，吐了張字條在她的手心。

　　「怎麼樣？任務應該順利完成了吧？極樂穀好不好玩？我在昆吾已經拜了師學了幾招厲害招式呢，下次見面的時候使給你看。」

　　是若天無雲發來問候她的字條。秦箏看完苦笑了一下，拿起紙筆回了張條子給他。

　　「任務失敗，我在青樓。」

　　不到半刻鐘，鴿子再次飛來。

　　「佩服佩服，你要玩好歹也先把任務做完啊。入門任務失敗後是不能再接的，你現在只能換個門派了。」

　　玩？怎麼又有人認為青樓是玩的地方？秦箏瞥了一眼昨晚與她搭話的那個仍在熟睡的女子。昨天她這麼認為，現在若天無雲也這麼說。

　　「有沒有一千五百兩銀子？借我。」

　　再次放飛信鴿。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世界上的所謂青樓實際上與她素知的那種並不完全相同，但她仍然認為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能早離去的話，多待一刻她也不幹。

　　撲棱棱，潔白的信鴿拍打著翅膀來回飛得歡。秦箏被打手再次叫去幹活的時候，若天無雲的字條又發了過來。

　　「正在籌錢，稍待。」

　　秦箏心頭湧過一陣暖意，這就是自己從來沒擁有過的友情嗎？

　　第五章午夜驚魂

　　早飯後，不知道老鴇今天是不是發善心，沒有再次打發她去洗碗，而是讓她去後園給花澆水。

　　這個活兒雖然曬些，卻不必像洗碗那樣累得腰酸背痛，秦箏也不是那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富家千金，做起來並不覺得吃力。

　　打雜也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的，幹足三個時辰，剩下的都是可以任意支配的閒暇時間。除了屁股後頭老有個打手跟著之外，老鴇並不限制她的活動。

　　當然，大門是不能出的，二門卻可以隨便邁。想要和樓裡的姑娘搭搭話也成，人家照樣和你嘻嘻哈哈地笑鬧，甚至衣裳脂粉也都可以借給你用，相互之間還能交流切磋一下琴棋書畫——不過，武功她們是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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