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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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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怎樣?」我顫著聲問已回到我身邊,緊張地觀望戰局的暗夜。 暗夜濃眉緊鎖,驀然道:「主子,今日不必講江湖規矩。」揉身欺上,南宮禦風一聲長嘯:「行,全上來吧,看看老夫怎樣對付!」 允倜沒有開口,只冷冷橫了暗夜一眼,暗夜立時頓住身形,不敢再動。 我急了,沖到暗夜身邊:「暗夜,為什麼不上去,這時與他講什麼江湖規矩!」真是迂腐啊!我用力推了暗夜一把。 暗夜釘住身形:「您別急,主子還能堅持。」 堅持什麼!南宮禦風還能開口說話,允倜被他的內力壓制得根本不能開口,這樣明顯的事我都看得出來!暗夜不敢違命,我才不怕,從腰中抽出飛鳳劍撲了上去。 身形才到他倆身邊,一股大力撞來,我倒跌出來,暗夜飛身上前,托住了我,胸口一悶,只覺得喉頭一甜,我意識到不對,強自將翻騰的氣息壓下,暗暗吞下湧出的一口淤血,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允倜分心。 可是已經晚了,允倜早已看到我這邊的情況,身形微滯,高手過招,哪裡容得絲毫疏忽,南宮禦風掌劍齊至,允倜側身,劍堪堪擋住南宮禦風的長劍,那奔襲胸口的雷電一擊已避無可避,允倜再無任何辦法,只能出掌相迎,一聽得一聲悶響,兩人的身形驀然分開! 第七十二章 允倜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鷂子飄飛出去,我心一緊,和暗夜同時躍起,飛撲上去,南宮禦風後退的身形在空中一頓,已將去勢逆轉,左手劍光暴漲,右手掌風呼嘯,疾如閃電般追擊允倜。 我在空中看得分明,允倜面色蒼白如紙,心中焦急萬分,一掌擊向暗夜,暗夜下意識地回掌一擋,兩牚相接,我借力加速,堪堪擋在允倜與南宮禦風中間。 「夢兒閃開!」我聽到有人撕心裂肺地狂叫,我看到南宮禦風的眼,殺氣騰騰,看清擋在前面的是我時,沒有一絲波動,運起全身的力氣,我盡全力迎上他的掌劍! 電光火石之間,耳邊只聽到一連串的兵器相擊的聲音,掌風如刀般從我鬢邊削過,我倒飛出去,氣血翻滾,胸腹中難過至極。 「夢兒!」 我睜開眼,看清抱住我的是允倜,惶恐驚痛的表情,在看到我睜開眼後,終於舒出口氣。「我沒事。」我說,耳邊仍有械鬥聲,我在允倜懷裡轉過頭,南禦禦風正與一人鬥得難分難解,那人白衣銀髮,正是太玉師傅。「原來是師傅救了我們。」我說。 允倜的表情一滯,微啟了唇,卻又什麼都沒說,太息一聲掉開頭,我一陣迷茫,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邊地上,寧雲河斜靠在暗夜懷裡,暗夜正為他輸氣療傷。寧雲河的面容灰敗,蠟黃蠟黃地。 「甯師兄怎麼了?」我著急坐起,胸口一陣劇痛,允倜抱緊我,聲音微帶哽咽,「夢兒,你不該上來。」 耳中一陣轟鳴,方才所有快如閃電的情景在我腦中慢慢滑過,我迎上南宮禦風的掌劍,寧雲河神情大變,根本不管不顧與風揚的對陣,飛身擋過來,將自己所有的空門都暴露在風揚的攻勢之下,橫劍飛過,為我擋住了南宮禦風的致命一擊!橫飛的掌風波及到我,削斷了我的髮髻。 太玉這時方才趕到,接下了南宮禦風緊隨著的攻勢。 「我要去看師兄。」我再也顧不得看太玉師父與南宮禦風的戰況,著急地說。允倜沒說什麼,但也沒有動。我回轉頭,心卻驚得幾乎停止跳動,不知哪裡來的力量,我一把抱住允倜,允倜身子軟倒,一口血噴在我的衣襟上。「允倜,允倜!」我哭叫著,一邊侍立的無影立時彎腰來看。 「我沒事。」允倜輕聲道:「不要說話影響師父。」 我哭著點頭,緊緊抱住他的身子,允倜,你不能有事。 風揚怔怔地看著那個抱著別人哭泣的女子,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表情,其實那是同一個身體,可是,如今那個人在為別的男子哭泣。心,如刀尖在裡面攪動般劇烈的痛。曾經,有過機會讓飛兒回來,可是,自己沒有去做,飛兒是真的死了,在他喚回那個叫原夢的女子的魂魄時,他就想通了這一點。飛兒死了,生命在於他,其實已無意義。目光轉向場中猶作困獸之鬥的南宮禦風。是師父一手撫養大了自己,也是師父親手扼殺了他最心愛的女子,扼殺了他心裡所有的善良與生機。 甯雲河去救原夢時,他原本有機會將寧雲河置於死地,但他停了手。他只是慢了一步,在心裡遲疑了一下,讓寧雲河搶了先而已。就算是住著原夢的魂魄,那個身體也是他的飛兒的,他絕對不能讓師父再一次傷害了她。 對決的高下已漸漸明朗,南宮禦風雖然戰勝了丁允倜,贏得卻並不輕鬆,那一掌,丁允倜受了重傷,師父也絕對不如表面體現的那般無事,他太熟悉師父的出手了,如果師父一點沒有受傷,出招不應該這般縮手縮腳,師父以力量見長,只有他的對手不敢與他以內力相搏,何時變得他不敢與對手拼搏相碰,南宮禦風一招往往沒有用老就變了招,分明是內力不濟了。風揚緊張地看著,一步一步接近戰圈,他能看出來的事,與師父對戰的那個絕頂高手也肯定看得出來,師父的情況危險! 不管怎樣,那是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師父,也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也是,他痛苦地閉了閉眼,也是飛兒的親生父親,他怎樣都做不到見死不救。 第七十三章 南宮禦風的確是後力不繼了,他根本沒想到丁允倜年紀輕輕竟然有這樣高深的內力,因為允倜一直避免與他硬碰硬,所以他以為允倜只是劍法精妙,與允倜硬對上那掌時,他大意了,七分力道對上允倜的全力,竟讓他吃了個啞巴虧。氣息沒能調勻又想乘勝追擊置允倜於死地,橫刺裡擋來寧雲河,他一掌擊得寧雲河重傷,寧雲河的反撲之力也讓他的內傷重了幾分。沒能喘上一口氣,丁太玉便到了,太玉與他武功本來便相差無幾,此消彼漲,應對太玉如綿的攻勢他已越來越吃力。 耳邊的靜寂告訴他周邊的械鬥全部停止,不用想,已方已全軍覆沒。腳下慢慢後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丁允仲不過允諾了天下武林至尊給他,如今丁允仲大勢已去,他的允諾已變為泡影,但只要自己一命尚存,南宮世家還在,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逃生之念一起,鬥志便無了。 怎樣能逃脫?他先前已觀察過這裡的地形,三面環山,一面懸崖,此時三面已全部被丁允倜的將士封鎖,唯一沒有人的守著的那面就是懸崖。腦子裡飛快地閃過懸崖邊的地形,也不是完全不可一博,以自己的輕功,並非全無生機,只是對手太強,自己就算全盛時期,與此人相搏,也不能輕易取勝,何況是現在的強弩之末,如何可以全身而退? 南宮禦風緊張地盤算著逃脫之計,高手相搏哪容他有一絲疏忽,稍的不慎,一招遞老。太玉的劍如靈蛇般直指他的眉心,南宮禦風劍在外圍已無法回擋,危急中只能強擰身軀,倒仰避開。眼角余光看到風揚滿臉緊張之情向自己靠近,腦中立時有了主意。 風揚看到太玉一劍逼倒南宮禦風,緊接著的一劍橫過,師父已避無可避,大叫一聲:「師父!」手中長槍一振,槍尖便挑向太玉。太玉一劍挑開風揚的長槍,風揚停下槍,對太玉道:「太玉師父,得罪了。」風揚擋在南宮禦風前面,太玉識得他是救我性命的人,攻勢微滯。風揚解了南宮禦風的危機,回頭關心地看向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沒事。」南宮禦風對他綻開一個慈祥的笑容,風揚心情一陣激動,師父已經很久沒有對他有過這樣的笑意了。驀然他睜大眼,慘叫一聲:「師父!」 我猛然從地上跳起,場中的意外,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南宮禦風一掌擊向風揚,風揚的身體一下子向太玉師父的劍尖撞上去,太玉急急撤劍,劍撤不及,直直釘入風揚的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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