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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第七章

  早朝下來,允倜的心情不太好,已貶為庶民的六弟丁允安悄悄從流放地逃到了嶺南,丁允仲的外公,嶺南鎮守使羅榮真叛亂,擁丁允仲為主,丁允仲自立為安王,嶺南各路勢力都紛紛順應,其中以南宮世家為首,對丁允安俯首稱臣,公然與朝廷作對。

  怪不得這幾日嶺南會有這麼多人來到都城,朱玉是否是他們安放在都城的一隻棋子?可笑自己居然還為他的安全擔心。

  那晚朱玉淒清的神情猶在眼前,那樣清澈的眼睛,竟是在做戲嗎?

  出了午門,暗夜牽著他的坐騎踏雪飛雲過來:「爺,朱玉今天一早便出城了。」

  「什麼?去了哪裡?幾個人?」允倜問。

  「兩個人,他與胡仙蘭。去了玉龍山。」

  「玉龍山?」允倜鎖起眉:「他去玉龍山做什麼?」

  「還沒收到回報。」

  「知道了,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允倜,下朝時叫你怎麼不理我?」原立平策馬上來與允倜並騎。

  「沒聽見,什麼事?」允倜問。

  「皇上準備什麼時候出兵征討丁允仲?」

  「嶺南原有十萬駐兵,幾年來暗地裡招兵買馬,現下人數約有十五萬之眾。五年前老六事發,我本勸皇上削減各邊關鎮守使的兵權,當時因戰事初平,邊關防守要緊,沒能削減,前年我又提出來,皇上猶豫不決,如今已是晚了,各處鎮守使擁兵自重,嶺南反了,其它幾處都在觀望,兵權分散,現下朝中可調兵力不足十萬,其餘就是我的二萬近衛營,你的一萬御林軍,老六在都城殘留勢力這幾年雖然清得差不多了,也要提防有變。目前不是出兵的好時機。」允倜沉聲說。

  「總不能任由他猖狂。」原立平憤然。

  允倜不語,原立平道:「你不是還念著兄弟情分吧?你忘了他如何對你?」

  「刺客是西戎國派來的。」允倜淡淡說

  「行刺地點是他安排的吧?還有,不止你,夢兒的命也差點丟了,你不計較,我可饒不了他。」立平對丁允仲是恨極了的。

  允倜默然。

  眼前是一片深深的無邊無際的黑暗,身體似裹在冰山裡,很冷很冷,一動也不能動,一絲力氣也無,胸口如壓著塊大石,又痛又悶。允倜掙扎著,不能讓這黑暗吞噬了自己,夢兒還在等著他的醒來,他答應過的,一定要醒來聽夢兒告訴他那個世界的新奇事,慢慢的,用一輩子去聽。

  一個溫軟的懷抱擁了上來,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說著什麼,聽不清,但感受得到聲音裡的痛苦與酸楚,唇上感覺到溫熱,軟軟的唇緊緊貼上來,仿佛有電流拂過唇瓣,心跳猛地加快。

  有溫熱的水滑落在他臉上,是淚水,聽清了聲音,是夢兒的聲音,她在說:「允倜,你會好起來的。」帶著濃濃的哭腔,不要哭,他著急地想睜開眼,想伸手去安慰她,心很痛,不要哭,我的夢兒,我會醒來,他在心裡叫,夢兒溫暖的手試去掉落在他臉上的淚水,然後,突然一陣空落,夢兒放開了手,溫暖的感覺一下子消失,心中升起驚懼,她去哪裡了?她為什麼會哭得如此傷心?

  他拼命掙扎,許久,用勁全身力氣,他微微張開眼,日光照進眼裡,有些刺目。雪雁欣喜的臉映進眼簾:「主子,您醒了。」他吃力地扭轉頭,卻沒看到意想中的臉,「夢兒呢?」

  雪雁笑笑,笑容裡竟有絲驚慌:「原姑娘守了好幾日,剛才奴婢換她去休息了。」聲音微顫,這個丫頭根本不會說謊,她只要一說謊,左眼就會不停的眨,允倜的心沉了下去,夢兒出事了,一股力量支撐著他猛地坐了起來,胸口未愈的刀傷劇烈疼痛起來,他捂住胸口問:「她在哪裡休息?你帶我去。」

  雪雁嚇得退了一步,小臉發白,支吾著不知說什麼,青蘿端著參湯進來,看到允倜坐在床邊,驚喜地叫:「主子,您醒了!」雪雁在一邊使眼色,她茫然不覺,眼裡只有蘇醒了的允倜。

  「青蘿,你來得正好,夢兒在哪裡?你叫她過來。」青蘿怔了怔,側目去看雪雁,雪雁搖頭,允倜冷下臉來:「你們倆個好大的膽。」

  兩人撲通跪下,雪雁哭道:「主子,奴婢不敢對主子有任何隱瞞,只是主子身子不好,奴婢想著等主子大好了再說。」

  「是皇兄對夢兒怎樣了?」允倜問。聲音是淡然的,心卻在抖,手緊緊握住拳。

  「不是,是夢蝶姑娘自己跳了明湖,皇叔現在正在設法施救。」明湖是宮裡的最大的湖泊,很深,允倜眼前一黑,口中一甜,一口血撲地噴出,慌得眾人上前又是扶又是叫的,亂成一團。

  「這是怎麼了?」太玉沖進來,允倜一把抓住他手:「師父,夢兒呢?」氣若懸絲,兩眼只盯著太玉的臉。

  「她沒事了,只叫頭痛,可能落水著了涼,你這樣急做什麼?」看到允倜這個樣子,太玉心痛得要死,這兩個孩子,怎麼一個都不能讓人省心!

  「您說真的?」允倜不信,固執地說:「我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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