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夢醒時分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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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身體一直不見好,我被禁足在屋子裡,唯一能做的事,便是憑窗遠眺。心態平靜下來後,山中的美景便都入了眼,秋天的群山,色彩濃郁豐富,常青樹木極深的綠,配上落葉喬木金燦燦的黃,楓葉,楸樹豔麗的紅,層層疊疊,襯在秋天碧藍如洗的天空下,美如畫卷。 短短幾天,我已大致清楚了一切。 原夢蝶從小身體不好,本身也不是很好學的那種,所以只識得幾個小字,一本書都沒能念完。女紅類的是一點也不通,更別提琴棋書畫,這哪是古代的女子,分明是現代不良少女。這樣的人,在現代是一天也活不下去,除非有人養著,我祈禱她千萬別穿在我的身體裡。 上海戲劇學院導演系畢業的我在這裡還得時不時裝一下傻,承我中文教授老爸的自小教育有方,繁體字在我眼裡就如同簡化字一樣熟識。還有古琴,當年考上戲時,我的才能表演把那個古琴教授聽得非讓我改專業不可,只不過我的夢想就是當導演,終於讓他失瞭望。畢業後,才發現導演沒那麼好當,沒資歷沒資金沒後臺,想一步登天做導演,沒門。整整做了五年的場記,唯一的好處就是練就了過目不忘的好本領。 對了,我還燒一手好菜,這歸功於我的好吃,與居無定所的劇組生涯。有時候,窩在山溝溝裡能呆大半年,不想吃盒飯或大灶上僅限於做熟水平的類似豬食的東東,就得自個兒開小灶。我的手藝那個出名呀,導演找劇務或場記時都說:「就要那個,燒菜特好,做事一般的小原,她的事你們多帶著做做,讓她燒好菜就行!」汗! 不過,我的本領在這裡是根本用不著了,小蓮相當能幹,她今年十六,放我們那還在老媽懷裡撒嬌呢。 我現在住的地方叫玉龍山,是天龍門所在的地方,天龍門在江湖上是一個很特殊的門派,幾乎從不過問江湖瑣事。但因其身份特殊,江湖上也很少有人會來招惹他們。至於怎樣特殊,小蓮說不清,我也懶得多問。天龍門收徒非常嚴格,一般入門考察都要半年之久。我是最後入門的,考察了半年,好像是合格了,可以練本門武功了。沒想到我剛練入門內功就岔了氣,差點送命。小蓮說最後我那個叫太玉的師父判斷是我身體底子太差,得再調養一段時日才能再試著修煉武功。 練不練武功我是無所謂,只是太玉師父出門雲遊時下令,嚴禁我出門,足不出戶的日子過得好悶,沒事做就更悶。南飛的大雁在天際排成人字形飛過時,心中的羡慕,實在難以言表。 身後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誰——允倜師兄。近半個月相處下來,發現他是個相當溫文爾雅的人,話不多,有著陽光般溫煦的笑容,還有著與他年紀不相稱的沉穩。這樣的人,就算在現代,也是人中楚翹。 小蓮放下手中的繡活去開門,「允公子!」小姑娘的聲音很是高興,她在這裡陪著我,寸步不能離,生活枯燥至極,有人來訪,是她最高興的事。 「看什麼呢?」伴著他溫淳的聲音而來的,是繞鼻的青草香氣,陽光下青青的草香。和著秋日的陽光,熏得我微眯了眼。 「想家了?」他與我並肩立著,望向窗外。 我淡笑回眸:「山景很美。」 「是。」他遠眺的目光收回,在我臉上輕輕劃了個圈,微微一笑:「今日氣色不錯。」 我嘟了嘟嘴:「我氣色天天不錯,可就沒見你同意我出門轉轉。」 允倜輕笑:「師父回來了,待他為你診斷後,再決定你是否可以出屋散散步。」 我的天,我撫額歎息,師父,就是那個在我還生死未卜時便出去雲遊的叫太玉的傢伙麼?要是那老頭子醫術一般透頂,直接為我診斷個病體未逾,我豈非又要如坐牢般整天价呆在這個小屋子裡麼? 「師兄,都說你得了師父的真傳。我這點小毛小病,何用勞動師父的大駕來診斷,你看看,我很好了,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就去與師父說吧。」我堆起笑容拍他馬屁,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笑得多麼虛偽。 允倜搖搖頭,很認真地回答我:「我醫術欠佳,只得師父皮毛。你的健康情況,還是要由師父來判定。」 我立馬收了笑,直接給他一個後腦勺,心裡咬牙切齒,真是個軟硬不吃的傢伙。這幾日來,隨我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鬆口同意我出門轉轉。還有那個小蓮,真不知她是誰的婢女,拿著允倜的雞毛當令箭,死活不讓我出門,我逼得緊了,小姑娘最大的本事便是眼一紅,嘴一扁,做出一付哭相,我最見不得人眼淚,只能作罷。 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倜兒,我讓你叫夢兒來見我,怎麼叫這樣久都沒來,還要我親自來請?」 隨著話聲走進來一個白衣男子。看清他的相貌後,我張大了嘴。終於知道什麼叫俊美如天人了!看不出年紀……我發誓,除了在漫畫和POS遊戲中,我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人,他的頭髮居然是銀色的,眼珠是淡淡的咖啡色,如同琉璃般流光溢彩,挺直的鼻樑,玉般的溫潤的肌膚,高大挺拔,白衣若雪,我發誓,我的俊男免疫力這會子是零。 「師父。」 允倜的一聲師父讓我回過神來,這就是原夢蝶的師父太玉?這個小丫頭的身邊人,一個比一個俊美,允倜已是人間的極品了,太玉這樣的人只怕是天上才有的。我從來不是色女,我家天立也是個極品美男,只是,這個太玉真是太美了,帶回現代,絕對是天王極的人物。 哎喲,頭上猛地吃了個爆栗,「丫頭,傻了不成?眼睛怎麼直直的?」太玉師父給了我一下,我吃痛地捂住頭:「這是頭啊!你當什麼在敲?」我抗議。允倜心痛地看我額頭上一個紅印:「師父,她本來頭就有傷。」伸手要給我揉,我不假思索便一把推開他,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掠而過的受傷。 「臭小子,就你心痛她?我下手有分寸。」太玉笑眯眯地說。 分寸?我恨恨看他,太玉俊美的臉帶上笑,如同春天的花盛開。腦中一下子迸出人兒如玉這個詞來,怪不得叫太玉,實在是玉一般精美的人物。 「傻丫頭?眼睛怎麼又直了?」太玉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掌伸出來竟然也是瑩白如玉。 「師父,你有沒有想過做明星?」我盯著他的臉,不假思索的話衝口而出,說完後立時反應過來,一下捂住嘴,該死,說些什麼呀! 「明星?」太玉疑惑地問我,「是什麼?」 「就是,」我硬著頭皮,仔細想了想,小聲說:「就是很紅的戲子。」我覺得,這樣的形容通俗易懂,古人比較容易理解。 太玉師父聞言驀然瞪大眼,看了看允倜,指著我:「你說的沒錯,她腦子是壞掉了。」 誰腦子壞掉了?我憤怒地瞪向允倜,後者早就笑逐顏開。我能做的只有送他兩個大大的衛生球。 第五章 我晃著腿,裹一身淡湖水藍的披風,斜靠在廊下的靠椅上,深秋的陽光照在我身上,溫暖而舒適。太玉師父終於同意我可以出屋透透氣,雖然不允許我走遠,總比困在屋裡好了很多。 我眯著眼,不遠處是個很大的空場,原夢蝶,不,現在是我的一眾師兄姐們正在練功。 初來時的惶恐不安已經淡了,即來之則安之,現代社會競爭如此殘酷我都能活得有模有樣,更何況這裡。這個世界就我現在認識的人來看,還是民風淳樸,個個善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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