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慕香 | 上頁 下頁
五六


  袁軍騎兵飛奔而去,漸漸組成犄角之勢,疾風驟雨的向著廷素戰陣沖去,馬蹄揚起遮天蔽日的沙塵,衝撞在風雪裡,如同大手筆的潑墨寫意。

  廷素陣中安靜如水,眾將士屏住呼吸,風雪滿弓刀。直到袁軍起兵接近戰陣,令旗打下,戰鼓擂起。

  放!

  廷素陣中弓弩手齊聲放箭,一陣黑箭,如同一片黑煙,衝破風雪,從袁軍騎兵頭頂撒下。黑箭刺痛風聲,呼嘯著前去索命。

  九裡山又見證著一場生死之間的殺戮。

  京城,皇宮。

  一個身影施施然的走到曹守敬跟前,曹守敬吃了一驚,抬頭一看,眼前的女子竟然是珍妃,曹守敬微微一笑。他並不知道珍妃出過皇宮。

  你怎麼來了?

  我來探望小敬子來了。

  哦?你怎麼能出得了皇宮?這些日子,你自己過得可安穩?

  哼,你還好意思說,當初袁向鯉攻城之時,你說你忙,我便信了。可是如今,京城還算太平,袁向鯉和九王爺爭爭鬥鬥,你為何不來瞧我?未免也太沒有良心了。是不是喜歡上年輕貌美的雛兒了?

  曹守敬哈哈一笑,拉起珍妃的手,珍妃順勢倒在曹守敬懷裡。

  我也著實想念你,那些庸脂俗粉,怎麼比得上你溫潤凝脂呢?

  我看未必,讓我來檢查檢查,你身上到底有沒有別家女子身上的氣味。

  珍妃說著,替曹守敬脫去衣物,臉湊上去仔細的嗅。

  曹守敬只覺得珍妃的鼻息像是一隻小蟲,慢慢爬在自己的肚腹上,說不出的舒服受用,閉上眼睛,慢慢享受。珍妃脫去自己的衣物,登時成為一棵蔥白,她抓起曹守敬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不斷遊弋,發出嗯嗯的低吟。

  曹守敬閉緊雙眼,他也好久沒有如此輕鬆過了。事情總是太多,他感覺到自己明顯的老態。雙手握緊珍妃小籠包一樣的胸脯肉,如同一團等待自己揉搓的面,曹守敬記得自己小時候,尤其喜歡揉捏麵團,柔軟濕潤的麵團,可以被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後來,由於家境貧苦,不得已到了京城,花費了幾十兩銀錢,找到小刀劉,淨了身,入宮做了太監。時間真快,一晃四十多年了。

  曹守敬的手順著珍妃身子的紋理一路下去,停留在珍妃的肚臍,猶如一口深井。嗯,是了。當初在家鄉雄縣,村子裡也有一口深井,水很甜,家家戶戶都用來釀酒。自己也記不起有多少年沒有喝過家鄉的井水了,或許等自己百年之後,可以魂歸故里,狂飲家鄉水。

  然後,曹守敬的手終於探進珍妃的濕熱裡,像是水牛進了剛下過雨的耕田。種地的活計,也是曹守敬擅長的。小時候,他並不叫曹守敬,農村孩子沒有體面的官名,父母都叫他曹阿狗。阿狗阿狗,該下地了;阿狗阿狗,該吃飯了。曹守敬有些恍惚,他突然感覺自己回到了童年。他家的田不大,父母卻悉心經營。下過雨後,舉家出動,翻地、播種,曹守敬的手耕種在珍妃的濕熱裡,如同一隻任勞任怨的老耕牛。他幾乎要感覺到雨後泥土的觸感與氣息,那是孕育生命的味道。

  珍妃的手也在替曹守敬按摩身子,曹守敬感覺到珍妃的雙手溫潤如玉,正在撫平自己因老態而褶皺起來的肌膚。老了老了,人終究還是要老的。

  珍妃的手輕柔的捏著曹守敬的肚腹,那是曹守敬最喜歡動作,曹守敬幾乎要發出呻吟聲,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肚腹上劇烈的一陣刺痛,如同裂開了一處口子,渾身的氣力止不住的從開口處奔湧而出。他睜大眼,欠起身子,只見自己的肚腹上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彎彎曲曲的胃腸。而珍妃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匕首尖上正滴下新鮮的血紅。

  你……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江南紅袖。她們才是你的債主。我只是個跑腿辦事的。

  紅袖……

  她們要你的命,我也沒有辦法,小敬子,你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這麼多年了,也該夠了,安心的走吧。

  賤……賤人。

  淫……淫婦。

  你怎麼罵我也好,打我也罷,我原本就是青樓裡伺候男人的婊子,你帶我進宮,我得謝你。可是你也利用我控制廷素,也曾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是太監,沒有行貨,我依然跟你同床。為了什麼?不是為了你的手指。是為了在宮中活的痛快,是為了討好你。你老了,夠本了,閉眼吧。

  曹守敬眼前漸漸迷離起來,他漸漸看不清珍妃的模樣,也聽不到她說的話,最後,她只看到一雙飄逸若仙的紅袖,在他眼前搖搖晃晃。

  不到身死不還鄉。

  曹守敬覺得自己看到家鄉的田埂了,自己仍是個半大的孩童,抱著自己的狗,在田埂裡奔跑,陽光熱烈……

  紅袖饒有興致的看著倒斃在榻上的曹守敬,輕輕歎了一口氣,機關算盡太聰明,反送了卿卿性命,可歎可歎。

  珍妃全身裸著的立在一旁,恭敬的垂下雙手,叫聲大姐。

  紅袖低低的嗯了一聲,伸手捏了一下珍妃紅潤的櫻桃,笑了笑,轉身離去。

  三日之後,皇宮換了裡外三層的守衛。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些守衛都是一身戎裝的女子。

  江南紅袖很快接管了京城的防務,一切悄無聲息,又竟然有序。

  就在廷素和袁向鯉在九裡山前大戰前夕,京城裡悄然改弦更張,江南紅袖甚至不費一兵一卒,只是用了幾個西施,便足以傾國傾城。

  紅袖從一開始就是袖手旁觀的漁翁。

  河蚌相爭,就讓他們爭取吧。

  而曹守敬苦心經營了一生,最後卻仍舊逃不出那句讖語:

  為他人作嫁衣裳。

  紅袖躺倒在龍椅上,千嬌百媚,笑得熏人。

  九裡山,殺戮慘烈,廷素和袁向鯉都親自督陣,似乎是在表演給慕香看。

  慕香雖然在大軍後方的帳篷了,可是仍舊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遠處的炮火聲,她知道外面正在與廷素酣戰的正式袁向鯉。她並不慌張,只是想,不知道袁向鯉會不會帶來綹兒姐姐。只是,如果袁向鯉真的贏了,那廷素怎麼辦?他必然要遭到殺身之禍,或者成為袁向鯉的傀儡。慕香聽過一段書,說的是曹操挾持魏文帝以令天下諸侯,慕香怕廷素也會成為魏文帝,而袁向鯉會成為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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