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末世朱顏 | 上頁 下頁
一六七


  奕譞卻道:「在公事上,我自然相信嫂子。不過嫂子也別忘了,我曾經跟嫂子說過地話。」

  「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麼?」我白了他一眼,然後嫣然一笑,拿起桌上的玉珮,「其實,糾纏了這麼多年。我們之間地關係彼此心裡都一清二楚。明人不說暗話,六爺,你我相識多年,甚至比先帝爺認識我的時間還長。我們的關係,是叔嫂、是君臣、是同盟、是對手,然而造化弄人,卻始終不曾是愛人。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初,我不是嫁給先皇,而是嫁給你。是不是會比較幸福?但無論如何。今生今世,我們註定無法開花結果。這是你的遺憾,也是我的遺憾。」

  微微歎了口氣,我又看向奕譞:「七爺,我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因何原因,你的心中有了我。但這些年來,你一直支持著我,為我所作的一切,我都珍藏在心裡,若說我從未被你感動那是不可能地!但你是我的妹夫、我的小叔,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將對你的情意訴諸行動,只能將這份歉疚留在心底。」

  他們兩人神色複雜,看著我,默不作聲。

  我苦笑了一下,撫摸著手中溫熱的玉,低聲說道:「想必你們這些年也看出來了,我存在於這世上的目的,就是要扶植中華龍飛,為此,我會用盡一切方法、不惜一切手段去除擋在我面前的障礙。若說我這輩子把自己交給了誰、交給了什麼,那只能是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除此之外,再無其它!今天,我想要對你們說明地是,除非這塊玉珮能夠不留一絲痕跡,恢復原樣,否則我都不會再跟第二個男人在一起!」說完,我將手中的玉珮狠狠擲向地下,「嗙」的一聲,玉珮摔得粉碎。

  奕訢和奕譞頓時臉色大變,震驚地看著我,我卻在那一瞬間感覺無比輕鬆,仿佛放下了積累多年的包袱,整個人有種振翅欲飛的感覺。

  我緩緩地坐了下來,等待他們吸收完這個訊息,等待他們的反應。

  許久,奕訢才深深吐出一口氣,歎道:「蘭兒……好吧,如果這是你地決定,那我只能尊重你。從今往後,你是太后,我是臣子,再無……其它!」他閉上眼,一滴淚珠從眼眶中滑落。

  奕譞愣愣地看著一地碎玉,只輕輕歎息似的說了一聲:「嫂子……」便再無下文。

  我忽然感覺眼眶濕濕的,急忙眨了眨眼睛,眨回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笑著說:「好了,事情已經說清楚了,六爺、七爺,皇上出訪的事情,就拜託你們了!請速速準備,奧匈帝國成立儀式的時間不遠了!」

  他們整理了一下心情,站起身來躬身道:「臣領旨!」

  我看著他們,無法形容心裡的感受。

  從一個封閉落後的國家,到正式被承認為國際社會的一員,其間種種,無法細數。然而看到今天,我可以確定當初的選擇,現在終於可以大聲說一句:「我不後悔!」

  長長舒了口氣,我地眼光落在很遠很遠地地方,微微地笑了……

  第三部 中華魂 第八十一章

  同治六年,時年十二歲的同治皇帝第一次出訪歐洲四國,共訪問了奧匈帝國、意大利、法國、英國,成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出訪歐洲的國家元首。訪問取得極大的成功,與四國簽訂了大量貿易協定,且中國海軍的力量令世界感到震驚。此次出訪,恭親王奕訢和醇親王奕譞隨行。

  同治七年,在我的竭力主張和安排下,同治皇帝前往美國留學,在美國學習兩年後,轉往英國,並于同治十年歸國,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留學外國的國家元首。恭親王奕訢長子載澄作為皇帝的伴讀,隨同完成了全部學業。

  同治十年,中國第一條自製鐵路建成通車,行程為自北京至上海,使用中國自製的蒸汽機車為運輸工具,自此開始了中國大建鐵路的運動。至同治十二年,經連接各省鐵路,北京至廣州實現了火車直通,南北方交通被徹底打通,國內貿易得到空前加強,綜合國力顯著提高。

  這一年,載淳也已經十八歲了,本該在十六歲親政的他,由於留學海外耽誤了幾年工夫,又在各地走走看看,用了兩年時間體驗民情,與百姓同吃同住,所以直道這時才回到京城,正式執掌政權。而在他親政以後,我便將所有權利交還給他,自己則與慈安一起,乘坐著皇家專用的火車,沿著京廣線南下廣州,打算好好休息、遊玩一下,也算是對這些年來辛勞的補償。

  因為一路停停走走。四處遊逛,所以陽春三月出地京,到深秋九月才抵達廣州。此時北方已經頗為寒冷,南方卻依然溫暖濕潤,氣候宜人。

  從未到過南方的慈安滿意極了,對於此時還能看見滿眼的翠綠欣喜不已。而廣州城裡與北京截然不同的商業氣息更是使她感覺新奇,各種熱帶水果和嶺南美食大大取悅了她。大有就此常住廣州不願回去的意思。

  我在紫禁城裡待了二十多年,早已經憋壞了。以前雖然也出過宮。但當其時正直內憂外患之際,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治理好這個國家,哪有心思玩耍?所以一旦有這個機會出來,便像鳥兒飛出了牢籠,到處都想看,到處都想去,整天在外面亂跑。似乎覺得失去的青春又回來了!

  這天我剛剛逛完街回來,忽聽安德海來報,說有人想見我。

  「什麼人?」我問。

  我已還政同治,若是朝廷官員,無論有正事也好、想走偏門也罷,我都決不會見地。

  「回太后的話,奴才也不認識。不過那人說您看過這個東西就知道了。」他說著,奉上一封書信。

  自從當政以來。我一直孜孜不倦用潛移默化地方式儘量淡化著中國的官僚政治,儘量在可能的情況下讓民主滲透到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目前已經取得了一定成效,至少百姓在一定條件下也能直接向最高領導層陳情了!因此對於安德海不知道是什麼人要見我,還替人轉達書信,我並不感覺奇怪。

  我拿過書信。打開一看,那熟悉的字體令我心頭劇震,而上面所寫的話更是使我覺得一陣眩暈。

  「心妍,有話相談。」

  簡簡單單六個字,輕輕薄薄一張紙,卻給我重於泰山的感覺。我緊緊捏住,大口呼吸著,差點喘不過氣來。

  「太后,您怎麼了?!」安德海大驚失色,忙問。「要不要傳太醫?」

  我擺了擺手。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然後問道:「那個人呢?現在在哪裡?」

  安德海看了看我。答道:「就在門外。」

  「讓他進來!」我急促地說著,聲音遏制不住地顫抖。

  「喳!」安德海不敢怠慢,急忙跑出去,不一會兒,帶著一個人走進來。

  那人穿著當今流行地西服,頭髮剪得很短。年輕的容貌看上去不超過三十歲,然而那眉眼口鼻卻讓我似曾相識。

  我牢牢地盯著他看,越看越覺得熟悉,越看越是心潮澎湃。

  「太后,人帶來了。」安德海見我久久沒有反應,便提醒道。

  「……哦。」我終於回過神來,然後說道,「小安子,你們先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進來!」

  「喳。」安德海揮了揮手,房裡的人於是撤了個乾乾淨淨。他走在最後,出門之時帶上了房門。

  廳裡於是只剩下我們兩個。

  那人這才緩緩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心妍吧?」

  我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張臉了!淚水頓時噴湧而出,模糊了我的視線。

  「你是……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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